看到这一幕,芸娘心神巨震,悲痛欲绝,凄婉地喊了一声:“九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挣开劫匪头子的禁锢,扑向匠人九。
这时匠人九已经气绝,芸娘抱着匠人九的尚有温热的身体失声痛哭,最后拔出发间的发钗,插进颈间,眼神留恋地看着远处的林子,不久也香消玉毁了。
赵曼看着他们就这样死去,心中难过,他们是她在这里除了公孙荀之外认识的人,昨天她还在羡慕他们的安乐幸福,今天他们就双双命丧黄泉,世道无常,不过如此!
就在赵曼这一分神的功夫,一把利刃就已经逼近她的跟前,待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无措地看着它向他逼近!
就在那利刃向赵曼袭来时公孙荀就发现了,他着急地提醒了一声:“小心!”同时抓住赵曼的腰,两人转了一圈,就听到“噗”的一声,血花飞溅。
就在赵曼以为自己难逃大劫时,却发现一经旋转,公孙荀的左臂已经代替她的身体挨上了刀,看到此景,赵曼红了眼眶,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地喊了一声:“大哥!”
公孙荀在那利刃入体的同时也举起手中的剑,了解了那人的性命,看向赵曼通红的眼眶,安慰一笑:“大哥无事,我们先行离去,此处多呆不妙。”
赵曼顺从的点点头,不再顾忌地举起剑,向着追来的劫匪拼命地砍去!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在这乱世,不是她想要平凡普通的幸福就可以得到的,只要没有能力守护,幸福依旧得支离破碎。失去幸福,永远比未曾拥有过幸福痛苦的多。
只有不断地蜕变,变得坚强,不被一切的困难打到,有勇于向敌人挥刀的勇气,没有毫无意义的同情,勇往直前,才能得到永恒的胜利,才能在这纷乱的异世生存!
看着眼前飞溅的鲜血,赵曼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现在开始,她才是真正地融入了在这个时代,了解了这个时代的生存规则。
赵曼和公孙荀两人如修罗般的杀人模样,终于骇到那群劫匪,他们本来就是普通百姓,只是恃强凌弱,外强中干罢了。
先前是仗着人多对他们进行围杀,却不料公孙荀武力超群,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杀得他们丢盔弃甲,损兵折将,早已心生怯意,不知不觉间便松开围杀。于是赵曼和公孙荀他们两在不久以后就杀出重围,往森林跑去。
赵曼和公孙荀两人担心劫匪追来,一直往森林深处跑去。赵曼看到公孙荀左臂上深深的伤口一直不停地留着血,他的脸色也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赵曼不禁急红了眼,连忙找了块干净的布条缠了起来,说话时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大哥,你怎样,还好吧。都怪我,不然你也不会受伤。”
公孙荀虚弱一笑,看到赵曼含泪欲哭的样子觉得有趣,幽默地安慰道:“贤弟不必担心,大哥什么伤没受过啊,死不了的。看你像个小姑娘一样!”说着,还举起袖子帮忙擦着赵曼脸上的血迹。
赵曼心中一紧,半真半假地说道:“我还真是小姑娘呢!”
公孙荀以为自己惹恼了了她,以至于她说出了气话,忙哄道:“好了,好了。甭管你是不是小姑娘,大哥永远是你的大哥。”
赵曼听到这话,心中一松,更加感动了,真心实意地换了一声:“大哥!”哭得更凶了。先前赵曼唤他公孙大哥,总是带着一丝疏离的,自从他为他挡刀那一刻起,她就打心底认同了他这个大哥了,就和他现代大哥一个地位,是值得她真心相托的亲人。
公孙荀无措地看着眼前哭得越发厉害的人,心中无奈,他怎么还真像小姑娘一样哭起来了。但是看到他哭泣的样子,心中却是异常窝心,他孤身在外闯荡多年,身边没有亲人关心,如今看着这个新人的小弟如此担心他,只觉得心中异常充实。
但他不忍心看他哭得如此伤心,只得开口道:“贤弟莫哭了,还是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人家,好好治伤才是要紧。”
这时他们已经走出了森林,有一条路蜿蜒到远处,路上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脚印,可见是经常有人行走。
赵曼见此,忙止住了眼泪,点点头,搀着公孙荀往着那条路走去。这时已是接近黄昏,昏黄的夕阳照在浴血的两人身上,显得异常地凄凉与狼狈。
这时的他们只能祈祷走进的是平常的小村,若是劫匪老窝,那乐子可就大了!
好在老天爷应该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他们走进的是一个平常的小村子里。
只是村子静悄悄的,也不见炊烟,只有鸡犬相闻之声,这种异常,在黄昏的渲染下,显得恐怖异常。
赵曼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惊疑不定地与公孙荀相视了一眼,两人越发地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
过不了多久,两人终于看到了人。只见一处空地上满满地挤着村民。他们衣着朴素,神情肃穆,恭敬地看着一个地方,没有一丝声响。连小孩子在大人的影响下都受到严肃气氛的影响,小小的身子站的笔直,闭紧了嘴,不敢说话。
赵曼和公孙荀循着村民们的视线望去,都是一惊。
只见广场的中间有一处高台,似乎是一处神堂,上面供着一只高大健硕的图腾,图腾的前面供着“三牲”——一头羊、一只小狗和一只雄鸡。
高台上一位矮小的人穿着一袭白色长袍,他的身材瘦弱,似乎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走。可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一具与他的身材毫不相符的诡异的黄金面具。
似乎那人所有的精气都被吸取到那黄金面具里似的。在这寂静的广场,只见那面具凶神恶煞,显现出诡异的压迫感,满满的庄严、肃穆的从之宣泄而出,令人有种压迫的窒息感。赵曼抚了抚胸口,觉得透不过起来。立马把视线从那面具中撤离,才松了口气。
那巫师和村民似乎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仍然继续着作法。巫师的身前有一首小案,上面放着巫师印章、桃木剑、八卦、令牌、铛锣、牛角、手抄本法书和竹卦。
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手持桃木剑在空中挥划着一个个玄妙难懂的符号,一只手拿起牛角有节奏地敲打着铛锣,发出一种诡异的旋律。
突然,他举着桃木剑的手一顿,在半空中划过长长的弧度,再旋转一圈,放下桃木剑,同时停止了敲打。
他有拿起了竹挂,双手捂住,举起手在空中一摇,再把它放落在八卦上,如此再三,方收回竹挂,然后恭恭敬敬地拿出巫师印,虔诚地在法术上一应,如此仪式才算完结。
此时,立在神庙周围的四个大鼓咚咚咚地响起,却是有四个健壮有力的年轻人挥舞着手臂,以相同的动作敲响一样的韵律,透出异度的风情。这时,巫师大喝一声:“开天辟地,拿酒来敬神!”
旁边一个穿着白袍的中年人立马恭敬地双手奉上一坛酒,又退在一旁。巫师举着就朝图腾拜了拜,开坛,把酒高高地以一字线洒下,顿时酒香四溢。
底下肃立着的村民立马欢呼起来,都拿起了一坛酒,遥遥的向图腾一敬,口中念叨着敬酒辞,再畅快地喝起来。完全没有方才的庄严肃穆。
至此,巫师才脱下面具的,看向闯进来的赵曼和公孙荀两人,他转头向白袍中年人示意地点点头,中年人恭敬地鞠了一躬,走下高台,对着早已伺立多时的一群青年挥了挥手。那群青年见此,立马朝着赵曼和公孙荀走来。
等到赵曼和公孙荀刚从方才的祭祀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他们被一群人围了起来,还有两人走近,抓住两人。
赵曼和公孙荀刚刚经过厮杀,身上都受了伤。特别是公孙荀,被人把双手反剪在身后,扯得伤口疼得他忍不住痛呼出声来。
赵曼一看,立马急了,冲着来人质问道:“你们为何抓我们,我们兄弟二人遭遇劫匪以致受伤,此番无意闯入,只是求取伤药而已,绝无冒犯之意。”
“已经冒犯了!”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那群人立马恭敬地让出一条通道,于是一个瘦小穿着白袍的老人走了过来,这人正是刚才主持祭祀的巫师。
他的脸庞黝黑,布满了一条条的皱纹,互相缠绕,组成一种诡异的符号。他的眼神锐利阴沉,当他看人时,带着莫名的阴冷。
赵曼对上他的视线,心中一凛,浑身凉飕飕的,控制不住地一抖,刚想说话时,那巫师再次开口了:“尔等闯我寨子,扰我祭祀,罪无可恕,鬼神不饶,理应以血祭我鬼神,求得鬼神宽恕!”
他不等赵曼说话,就强势地挥挥手,让抓着他俩的青年人押着他们向神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