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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黑夜脱困

公孙荀见他自有思量,也就不再多加干预,只是打定主意在他动手收拾巫师时,自己再添把手就是。

他昨晚因为昏迷,不知后来的事情发展,不了解他们现在的处境,于是疑惑地问向赵曼:“我昏迷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赵曼把公孙荀放躺在床上,拿开水杯,向公孙荀解释道:“他们顾忌大哥你身上有伤,体肤不完,担心就此用我们祭祀以致不敬鬼神,所以先让我们在此疗伤,在几天后的最后一场祭祀中再用我们告罪于鬼神。”

公孙荀听明白了赵曼的意思。一般来说祭祀时间最长也就五天,若是昨天是第一天,那他们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养伤,三天后就会命丧此处。

公孙荀的脸色一沉,现在他们正处在异常艰险的环境,得小心谋划,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

但他毕竟历练丰富,遇过各式各样的危险,凭着过人的机智和胆量,安然地活到现在。所以他很快稳下心神,沉稳问道:“现在外面的情况怎样?”

赵曼见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恢复状态,心中赞赏,更加仔细地向他解释道:“屋子外有很多守卫,我们不能离开屋子周围。昨晚押着我们的两人负责照顾我们,只能从他们身上打探消息。”

公孙荀眉头一皱,略作思索,做出了判断:“看来只能想办法让他们提前把我们带到神庙,才能容易逃离。”

赵曼点点头,现在他们一逃出屋子就像自投罗网一样。到了神庙就不一样了,这里只是一个小寨子,兵力不多,到了那里因为开阔的地形,兵力必然分散。再而他们因为敬重鬼神,必然不会让闲杂人等打扰鬼神清净。所以在神庙的确容易逃离的多。

赵曼赞同地看向公孙荀:“此法甚妙,大哥,你就安心养伤,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公孙荀也不反驳,他两就他一个武力,他的确需要养好伤,在逃离时可以掩护,必要时还可能要动手。

公孙荀看到赵曼一脸自信,认为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所以他信任地点点头:“好,就听贤弟的。”

这可是关于性命的大事,赵曼见他如此轻易地相信自己,心中感动同时也坚定了决心,一定要逃出去,不然就辜负了大哥的一番信任。

战国时的普通百姓是按照一日两餐进食的,辰时用朝食,申时即下午三点到五点时用哺食,契合“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劳动制度。

所以大概在八九点的时候,也就是古代辰时,木英才带来了朝食。主食是粥,副食是一荤一素。

他一进来,先是朝赵曼已经消肿的脸看了一眼,裂开嘴,向赵曼挑衅一笑。再扫视了脸色苍白的公孙荀一眼,面露不屑。他放下食物,高傲地看着他们:“吃吧。”然后抬起下巴,转身离去。

赵曼看在他那瓶药酒的份上,懒得计较他那傲慢的态度,服侍公孙荀用餐。公孙荀也不再在意木英的眼光,脸无异色,在赵曼的帮助下平静地用完朝食。

哺食时也是木英送来,除了他之外,一整天都没有人进来,赵曼俩人安静地呆在房间里,似乎被忘记了一般。

第二天木英再次送来朝食,一如既往地傲慢,赵曼似乎是受不了他傲慢态度,抱怨道:“怎么又是你,木青呢?”

木英闻言气恼地瞪了赵曼一眼:“我来给你送饭是看的起你,还嫌这嫌那的。木青当然是有事要做,哪有空给你们送餐。”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鄙夷地瞥了赵曼和公孙荀一眼,继续开口,恶毒道:“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这样,呆在房间里混吃等死的!”

这话还真恶毒,赵曼心中恼怒,但是时间不多,她这次得从木英口中套话,只得压下怒气,瞥了他一眼反讽道:“所以说,你也很闲?”那语气,颇有咱们也是半斤八两的意思。

木英哪容得被赵曼如此嘲讽,气急败坏地解释道:“你不知道就别乱说,我每天都有帮巫师大人的忙。”

赵曼一脸惊讶:“你的那个巫师大人竟然放心你去帮忙?”

木英感觉自己受到鄙视,语带恼怒:“我又怎么了!寨民们每天晚上在家沐浴祈福的需要的草药还都是我去采的呢,这是只有最英勇的勇士才能到深山里采到草药!”说道最后,他的语气带着骄傲,洋洋自得地看着赵曼。

从这话可知寨子里的寨民每天入夜都在家里沐浴祈福,那么他们逃走的契机就是在晚上了,赵曼脑子高速运转,瞬间就出现了一个主意。赵曼心中欣喜,但又谨慎地不表现出来被木英发现端倪。

于是她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无辜地看着他,回道:“那又怎样,于我何干?”

木英看见赵曼又露出这种讨厌的神情,骂道:“不识趣!”

赵曼故作恼怒地赶人:“那你为何还呆在这?快走,快走!”

木英见赵曼又是一言不合就开始赶人,愤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脚步跺得地板巨响,怒气冲冲地离开。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公孙荀朝着赵曼竖起大拇指,赞道:“贤弟高明。”

尽管赵曼有一丝的得意,但她还是诚实道:“大哥谬赞了,那是因为他太笨。”的确,若是木青的话,赵曼不会如此容易套到话,那个人一直都板着脸,不喜言语,不像木英那样一激就怒。

公孙荀不了解两人的性格,只当她是在谦虚,见她不再多讲,也不再纠结于这个无用的话题。

这时赵曼已经收起得色,一脸认真地看着公孙荀道:“大哥,你的伤回复的怎样?我们得尽早行动,尽量在明天下午到神庙,后天就是最后一天,我们争取趁他们晚上在家祈福的时候逃掉。”

公孙荀点点头:“不错。他们的药的效用倒是挺厉害,我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到明天虽是不能完全康复,却也行动无碍了。”

既然如此赵曼就放心下来,就等着机会再刺激一下木英,想办法让他把他们带到神庙去。

不料今天的哺食和第二天的朝食都是木青送来,那个人一直板着一副棺材脸,赵曼用尽方法他都是都无动于衷,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表情。赵曼感到焦躁的同时又有一丝挫败,难道他们就这样了解在个小寨子里了吗?

公孙荀察觉到赵曼的低落,尽管他也很焦躁,还是安慰她道:“贤弟不必忧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

赵曼难过地靠在公孙荀的肩膀上,愧疚地说:“都是我拖累了大哥,如果不是我,大哥也不至于陷于如此境地。”

公孙荀拍拍她的后背:“哪里是你拖累大哥的,你能做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倒是大哥没有保护好你。”这时,公孙荀的语气故意带着一丝懊悔。

果然,赵曼闻言立马安慰道:“大哥已经很厉害了,不必懊悔,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公孙荀看着他,笑了笑,重复着赵曼的话:“嗯,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他的眼神坚定,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赵曼看着他的眼睛,心中莫名地安定起来。

或许老天还是眷顾着他们。哺食后,赵曼正给公孙荀上药。他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只要不用力伤口就不会崩开。

这时,清净两天多的房间突然涌来了三个人,两天没出现的巫师这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的身后跟着木英与木青两人。木青还是一脸平静,只是木英面色复杂,欲言又止地看着赵曼。

来了!赵曼压住心中隐隐的期待,脸上不动声色,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等到给公孙荀扎好绷带,才转身故作惊讶地看向巫师:“哟,这不是巫师大人么,怎么,巫师大人终于记起我们来了,这架势是要干嘛呢?”

巫师不理赵曼话里的嘲讽,一脸平静:“哼,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利。木英,木青,把他们押出去。”他一说完,不再久留,甩甩袖子,抬起脚就走了出去。

赵曼和公孙荀不理会他的话,收拾了东西就随着木英和木青向神庙走去。一路上他们都寂静无声,只有路过的寨民看到赵曼和公孙荀时指指点点,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他们来到高台,这里比赵曼他们看到时多了一个架子,面向图腾,想来是要把他们绑在那儿。

赵曼和公孙荀被带上去,木英和木青先先是用绳子把他们的手绑住,再把他们绑在木架上固定好。随后,木英深深地看了赵曼一眼,沉默地和木青离开。

赵曼不知道他这一样的含义。他的性格虽然算不上好,脾气暴躁骄傲,但总体上算得上一个好人。但是现在他们俩属于敌对关系,立场不同决定了利益的分歧。

赵曼现在的处境决定了她不能和他成为朋友,若是她的计划成功,她势必不会手下留情地报复那个巫师,而报复的结果必然会伤害道木英。

但是,赵曼不会因为他的赠药之情就心慈手软,这个计划关乎她和公孙荀的性命,所以她绝对不能手下留情。

如果失败了,没命的就是他和公孙荀,所以这是一个公平的选择,大家都有着自己的理由,无关情感。

夜色逐渐加深,赵曼静静地看着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守卫人员。赵曼目测了一下,人数不是很多,完全可以按计划行事。

赵曼看向公孙荀,小声问道:“大哥,我可以把绳子弄断,你有办法吗?”

公孙荀点点头。赵曼了然,他一个人走南闯北,定然有保命的秘法,于是赵曼就专心地割起绳子来。

她用的是手上的钻戒,金刚石被称为硬度之王,金属都可以割断,何况这区区绳子。

赵曼耐心地磨着绳子,不久手上的一根就绳子断掉,继而全部散开来。也许是认为他们解不开手上的绳子,所以绑在身上的绳子很松,赵曼很快就解开了缚在身上的绳子。

公孙荀看到赵曼这么快就解开绳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赵曼顾不得解释,急忙替他解开绳子。这时已是深夜,夜色朦胧,守卫只是远远地站着,看不清台上的动静。

赵曼小声问道:“大哥,准备好了吗?”

公孙荀不知道赵曼有什么计划,但还是信任地点点头:“可以,大哥一切听你的。”

赵曼靠近公孙荀的耳边,说了她的计划。公孙荀听完她的话,立马兴奋地点点头,看得出来他这几天也憋得难受,知道这个计划可以狠狠地报复一下他们,很是畅快。

于是,赵曼潜近图腾,看着在夜色下显得狰狞的图腾,狠下心,把案首的灯火推倒,这时已经是许久没有下雨,天干物燥,一遇明火,立马就烧了起来。

赵曼见状,飞快地和公孙荀跳下高台,找了一处黑暗的地方藏好。远处那些守卫发现神庙失火就惊恐、愤怒和和慌乱起来,急急忙地敲锣打鼓呼唤寨民出来救火,顿时村子一片嘈杂与混乱。

赵曼见此有一丝的愧疚,毕竟寨民是无辜的,烧了图腾有些对不起他们。但是如果不这样,他们就无法趁着混乱逃出去,毕竟在距离寨门口不短的距离之内,他们谁也不知道是否有守卫巡逻,只能如此行事,让寨子里的人无暇顾及他们,才能方便趁着混乱逃走。

果然,不出所料,寨子里的寨民们都跑去救火,一路上空荡荡的赵曼和公孙荀两人有惊无险地逃了出去后,才放心的舒了口气。

他们怕寨民们回过神来找他们算账,他们烧了人家的图腾,这仇恨可是不死不休了,这次被抓到可不仅仅是放血那么简单了,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所以他们就着来时的道路,穿过森林,连夜踏上前进的道路。至于前路如何,他们谁也不知道,他们只明白,不管如何困难,终究都需要去面对与克服。困难,永远都无法阻挡住勇往直前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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