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夫人把老爷的唯一嫡子活埋还制成了小鬼了。”
躲在大门后偷听的紫儿此时只觉得头顶上天雷滚滚,无法消化这偷听到的信息。
“原来如此,”紫儿双目放光,真得真得是好开心,好开心啊。
怪不得自家夫人听到有一个小鬼打上门来说是老爷的儿子,就脸色大变,看着齐敏相拦住白彻的那一脸便秘样,自己就觉得这件事肯定不是像老爷说的那样是有人来上门捣乱。所以自己趁机以打听信息的名义,偷偷的溜到大门口来。
“真的是不枉自己一番苦心啊。”紫儿只想对天哈哈大笑,“齐敏啊,齐敏原本看着你对待红儿姐姐的手腕就知道你是一个面慈心狠的家伙,现在看来这还真的是小瞧你了,瞧瞧你啊手段有多毒辣啊。害死原配,成功上位,再害死嫡子。”紫儿啧啧的赞叹道。
如果说白彻对此事尚有二分的疑虑,紫儿却是心里全无压力的接受了方然的说法。
眼见白彻带着一堆人向自己的方向走来,紫儿连忙将身子往门外紧紧地缩了回去,身子贴在门后一动不敢动。
白彻带着一干众人走在前面,心里七上八下的回想着自己与齐敏的一朝一幕,眼前不时闪过自己发妻的身影那是一个真正的世家小姐,端庄贞静,还有自己那个惟一的儿子,一生下来自己怜惜他生而无母,身子又弱,对他是百般照顾。齐敏,一想到这个名字,白彻只觉得心如刀绞一般,那个天仙般的人儿难道真的是一直在骗自己吗?
白彻偷偷的转头看去,那个乖乖地趴在方然肩膀头的小鬼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一想起来方然刚才说的,这个孩子被人活生生的埋在了地下,不记得爹娘是谁,不记得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一口口泥沙罐入肚子里的痛苦。一想到这里,白彻就觉得心神欲裂,自己那个稚嫩可爱的孩子,那个小小弱弱自己不忍心动一下的孩子难道就这样被齐敏给制成了小鬼,一个人孤独的躺在地下,被符压着,一点点夺去生机,一点点变成了鬼。
这个贱人。
白彻不由握紧了拳头。
如果是那样的话。。。。。。
方然跟在白彻的身后,冷然看着白彻的动作,心里暗暗冷笑。
屋内,齐敏来回转着圈,自从白彻出门后就一直心神不宁。
原本这几日齐敏就一直掐算着时间,打算趁着白彻到凤凰山访友的时机去高府祠堂外将这小鬼从地下起出,可是却莫名隐约察觉这朝州城中竟然有几股不知名的力量存在,还好死不死地碰上天霄宫在人间收徒弟。要知道炼制小鬼对于修道人而言乃是禁术,如若被发现天下修行之人人人得而诛之。因此齐敏不得不暂时放弃起出小鬼的计划,老老实实地待在洞府之中,想等这些莫名的人离开这后再作动作。
可是,如今。
齐敏焦躁地啃着指甲,这个小鬼竟然打上洞府自称是当年的良哥儿,齐敏不禁暗暗冷笑,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十分的隐秘,完全是自己一手操作,不经第二人。经历过前世心腹爬床一事,自己对于这些贴身丫鬟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哪怕有一点点小小的可能,自己都会将它湮灭在萌芽之中,就象是红儿一样。自己决不可能第二次经历背叛的。
所以啊,齐敏暗道自己的行为又怎么会被泄漏出去,一想到这里,齐敏不禁挺起了胸膛,一定是有人趁机想要混水摸鱼,故意来扰乱视听的,可是却恰恰说中了自己的心事。自己一定不能乱,自己的所作所为决不会被人查觉的。
可是,白彻为什么出去那么久啊?
齐敏微微皱起了眉头。
“夫人,夫人。”
白彻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齐敏再次抬高了声音。
“啊,相公。”齐敏这才发现原来白彻不知何时已回到了屋中。
“相公,你回来了。”
齐敏定了定神,看着白彻一脸探究地模样,不禁一怔,故作平静地说道,“相公,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都担心死了。还有啊,到底是谁敢来我们洞府捣乱,还自称是良哥儿。”
说到这个名字,齐敏声音微微一顿,然后越说越流畅。
“良哥儿去了那么久了,但是我一想到他当时那个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我都还是。。。。。。”齐敏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然后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到底是谁竟然敢用这个名字来刺激我们,失子之痛啊。这个家伙真是太不象话了。”
“是啊,太不象话了。”白彻顺口接道,“所以我也没有客气用玉斗将他们收了去。”
“收了。”齐敏眼睛一亮,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喜色。
“对。”白彻点了点头,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正在仔细地看着齐敏,齐敏眼中那一丝的喜色又哪里逃得过白彻的眼睛,白彻心里一震,痛苦地想到,“难道刚才那个家伙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个小鬼啊,自称是当年的良哥儿,没有死,却被人给活生生埋在现在高家祠堂外的槐树下了,用符术禁着,但是他心里一直有股恨意,这股恨意支撑他没有被符彻底吞没。当时那里还不是高家祠堂,只是一片荒地,这些日子高家合府搬了回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将祠堂也一并迁来,结果带来了人气。加上高家祠堂里供奉的历代祖先都是征战沙场战死的人,因此杀戮之气太重,反而加重了他身上的鬼气,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冲破了符术的控制,成功地自地下出来。”
“原来如此。”齐敏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怪不得那个小鬼没有自己的召唤,竟然能从地下出来,原来是高家的杀伐之气冲他冲破了符咒的禁锢。听白彻所方那个小鬼心怀怨恨。那他一定是来寻仇的了。”
想到这里,齐敏看着白彻笑靥如花,心下只觉得是大大的熨贴,自己对付良哥儿也就是因为嫉恨前世自己的嫡姐过得比自己好,但是现在良哥儿虽然没有能如愿被自己起出,却死在了亲生父亲手中,也算是不错啊。
“这个贱人。”
白彻本就是一个聪明人,不然也不能被齐敏给盯上,这几年因为只守着齐敏一个人心也不往处长,因此没有想过齐敏会背着自己做什么手脚。
今天才发现原来齐敏不但但是背着自己做手脚,而且是在背着自己杀人,杀了自己的发妻,杀了自己惟一的嫡子。原本自己修道多年,这些年来虽然与齐敏双栖双飞,但是也在苦苦求寻长生之路,各类法术修习了不少,自然是知道炼制小鬼有违天和。
一想到自己惟一的子嗣竟然会被炼制成了小鬼,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尚在幼年竟然会受到如此大的苦楚,而自己却被齐敏哄骗对此一无所知,象是个傻瓜一样。
一想到这里白彻就恨不得上去一把拧断齐敏的脖子。
再仔细一想,齐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书,说是仙术,哄得自己与她一同修行,也结识了不少三山五岳的好友,可是一个大宅门里的庶女从哪里得来的机缘。还有啊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她,是多少次的偶遇,还有多少次不经意地听到了她的吟诗,看到她的作画。可是自从婚后这些都哪里去了,那满腹的才情呢?
白彻仔细回想着,面带微笑,看着齐敏对自己嘘寒问暖,指挥着下人准备酒菜。
如果真的是要修行,为什么还要做夫妻?
白彻忽然想起一位友人话,“你见过哪一对夫妻能一同渡劫,得成大道的。”
那位友人志气高洁,修道多年,不染半点红尘,哪怕有众多女修愿意自荐枕席,甘愿为其将百年修行付之东流,友人也不愿与女修有半点纠葛。
白彻还记得当自己嘲笑友人不知变通,以自己为例说明夫妻恩爱与长生大道不违背时,友人象看白痴似的看着自己。
“修行本身就是逆天而行,你不但不遏制欲望,反而放纵自己沉溺****,这样的话,只能让你原本修行的心沾染红尘,你现在看自己进步很快,我不知道你的修行法门,但是我觉得你的修行根本不是在修大法,只是。。。。。。。”
想起友人叹着气摇头的样子,白彻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之前自己没有过怀疑也就罢了,现在呢一想起来,白彻只觉得自己心里象是长满了野草,疯一样的嗷嗷直往上窜。
“难道这个贱人一直在骗我!”白彻狠狠地握紧了拳头,“自己的妻子没有了,儿子没有了,难道连长生都是镜中虚花,水底皎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