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事不好了!”
“是绿儿。”齐敏心中一跳。
“怎么回事,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白彻心中烦燥,听得有人又再大喊什么大事不好,不由怒从心生,一甩手,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摔成粉碎。
齐敏心中一惊,自从与白彻成亲之来,白彻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一派儒雅风度,哪里会有此种气急败坏的情况。
“难道是门前出了什么岔子?”齐敏本就性子多疑,见到白彻此番举动不由得齐敏心中不多想。
想此到,齐敏心中一阵慌乱,“紫儿这丫头真是个废物,让她偷偷前去探听一下消息,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齐敏心中暗暗发恨,等此事一平息,自己一定要将紫儿这个笨蛋丫头扒皮抽筋。
“谁在那里,快点出来。”
茶杯落地,白彻心里的无名火不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冲着声音来源之处高声喝道。
“大爷。”
一个俏生生的身影自门后一点点挪了进来。
“黄儿,怎么是你?”齐敏一怔,这个丫头被自己派到朝州城中去打探消息了,怎么这么个节骨眼上回来了,还这么没眼色的说什么大事不好了。难道她没有遇到刚才门外的事?
见齐敏发问,还有白彻一脸若有所思,黄儿心里直觉得好象真的是大事不妙,脑袋里快速的谋划着。
“夫人。”
定了定神,黄儿对着白彻和齐敏深施一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腹中已打好了草稿。
“大爷。”
黄儿嘴角划出一丝微笑,“奴婢没有想到大爷今日就回来了,大爷吉祥。”
“说吧,刚才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大事不好了。”白彻皮笑肉不笑的一整衣袍,问道。
“是这样的,”黄儿掩住嘴角,咯咯一笑,“我呀奉夫人的命令到朝州城里去采买,因为前几****州城里百花评选状元,夫人偶然听到了华筝的曲子惊为神曲,一直说什么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说大爷是风流人物一定喜欢此曲,因此特意让我跟华筝约好等大爷回来后让华筝给我们唱个包场。”
“就是啊,”齐敏见黄儿越说越溜道,不由心下一松,笑着说道。
“这不是好事吗,你干吗说什么大事不妙啊,吓我一跳。“齐敏半真半假的埋怨道。
“夫人,您接着听我说啊。”黄儿连忙解释道。
“可惜的是啊,等我到了朝州城才发现华筝竟然得了急病,说不了话来了,更别说唱曲了。所以我才说大事不妙,其实也没有什么事的啊。”
“原来是这样啊,到也真是可惜了华筝那一幅好嗓子了。”齐敏微微一笑,放下心来,这个黄儿是自己侍女中脑袋最为灵敏的一人,这件事被她解释了一番,道也象那么回事。
可惜啊,眼前的难关虽然好过,但是还有一头狼在虎视眈眈呢。
“夫人。我打听清楚了,高家祠堂外的槐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死了。”
“高家祠堂?槐树?”
白彻心中一紧,脑子里不自然的想起来了方然的话,良生那个小鬼就是被活埋在高家祠堂外的槐树下的。
“死就死了呗。你乱嚷嚷什么!”齐敏心中一紧,冲闯进屋子的紫儿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死丫头,自己让她到门口打听消息,她没有及时回来,却打听高家祠堂做什么?”想到这里,齐敏用怀疑地眼光瞪着紫儿,“难不成这个死丫头是敌人派来的奸细?跟那个小鬼是一伙的。”
“夫人。我,”紫儿缩了缩头,仿佛这时才发现端坐在屋子里的白彻,连忙低下头去,小声地说道,“夫人,我就是听外面那几个坏人敢大放厥词诬蔑夫人的名声,因此才自作主张到山下去查看一番,结果发现大家都在议论说高家祠堂外的槐树突然死了,而且死前槐树枝干节节断裂,树上还有血流出来。人们都说怕是邪灵作祟。”
“什么?”齐敏将目光转向黄儿,黄儿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齐敏明白紫儿的信息一定是真的,怕是刚才黄儿口中的大事不妙也是为了此事。
“槐树断了生机枝节断裂而死。还有血液流了出来。分明这槐树已成精怪。但是却命丧他人之手。槐树之下养小鬼,良哥儿被自己活埋在槐树下,槐树已与良哥儿相偎相依,命理相连,这样人可以变成鬼灵,槐树也顺势修炼成妖。自己原本打算一下子有了二个可供奴役的妖的。”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小鬼现在突然间被人起出跑到自己洞府之外,与他命理相连的槐树虽然如愿成了精,却还没有等发动就死了。”
“究竟是谁,竟然有如此手段。”
齐敏一时胆战心惊,自己重生以来,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遇到过如此难以决断的场面。
“哼。就算是邪灵也不怕,我们修行多年哪里还会怕什么妖魔鬼怪。”
齐敏呵呵一笑,故作镇定的说道。
“是啊,就是啊。”黄儿讪讪一笑,附和道。
“可是,”紫儿是打定了主意要拖一回齐敏后腿的了,“可是我听说天霄宫、王屋山的弟子都过去了,说是在那里有人有违天和用了禁术让草木成精作怪,因此要大查特查。而且高司马
、王知府知道后,都怕有人用法术作祟会伤及凡人性命,也通谕朝州城里的大大小小道观、寺庙凡有道法之人必须全力配合,务必查出究竟是谁敢违背天条。”
“违背天条?”白彻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要遭天谴的啊。”
“怕什么?”齐敏不以为意地说道,“你我夫妻都是有大气运的人,这些倒霉事是轮不到你我身上的。”
“大气运?”白彻心中一动,“自己这个继室一直以来运气出奇的好,难道真的是有什么机缘。”
“就是啊。”齐敏说完后,自己心中也是一定,自己是有大气运的人,所以啊,自己得以重来一世,弄到手之前一直想要的一切,因此就算是东窗事发,但是这气运会一直跟着自己,所以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的。
“呵呵,呵呵,你可知欠债要还,偷来的东西更要还啊。”
一阵清朗的大笑,方然怀抱着良生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你是什么人?”齐敏一怔,继而大怒,这几个家伙一声不吭竟然能闯进洞府。
紫儿目光一跳,右手不自觉地摸了一下后腰之处,那里有那个人送给自己的一个锦囊。
白彻两眼望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在此胡言乱语,还不快滚!”齐敏怒斥道。
“是她,就是她。”
被方然搂在怀中,晕晕欲睡,听到齐敏的叫骂声,抬起头来,双眼迷离地望了过去,只一眼,这个温婉的身形一下子重生撞击在了良生的心上。
好眼熟。
良生睁大了眼睛,直起了身子,仔细端量着。
记忆中,那个香软的身子,温柔地抱紧了自己,一声声喊着,“良,良,良哥儿。”
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
那张脸一点点在良生的面前显现出来。
是她,就是她。
良生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憎恨,就是那个女人将自己狠狠的扔进了坑里,然后疯狂地大笑着,一铲一铲将泥土铲到自己的身上,任自己哭喊着,将自己一点点爬上去的身子毫不留情的推了回去。
就是这个女人,这个恶魔。
“你去死吧。”一团黑气自良生身上冒出,化成一道大斧头铺天盖地向齐敏飞了过去。
“啊!”齐敏目光一闪,扭腰避开斧头的攻击,右手一划一把光剑自掌心处冒出。
“算了既然得不到,那就毁了吧。”齐敏目光一冷,下定了决心。
“小偷,偷来的机运,不但不惜福,现在竟然还想着害人。”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齐敏耳朵边响起,齐敏哧得一大跳,定神望去,只见方然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然后良生的身子被他紧紧搂回了怀中,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混蛋,竟然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齐敏咬了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起手中光剑朝方然劈去。
“呵呵。”方然冷冷一笑,眼前的光剑如同巨山一般大,方然望去,宛如大山盖顶,但是方然嘴角一勾,伸出二根手指轻轻一捏,光剑顿时宛如宝剑入鞘一般,动弹不得。
“混账!”齐敏涨红了脸,运起全身的道法,原本无色的光剑一下子染成了红色,“开!”
“退!”方然嘿嘿一笑,双指一挥,血红的光剑应声碎成四七五瓣。
“啊!”齐敏嘶声惨叫,这光剑乃是齐敏的本命法宝,齐敏一般不会轻易祭出,这是因为看到良生的出现,让齐敏下了快速解决问题的决心,没有想到出师不利,自己苦心修行的法宝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毁了。
“知道为什么吗?”方然上前一步,一把扯过了齐敏的头发,轻轻在鼻子边一嗅。
齐敏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混身上下动弹不得。
“因为啊,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偷来的,偷来的机运,偷来的法术,偷来的男人。所以啊,偷来的东西终有一日是要归还的。”
“不是的。”齐敏大喝一声,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白彻,“相公,快救救我!”
白彻恍若未闻,双眼看着良生。
“相公,你不要听信那个小鬼的话,他是在迷或你的心,挑拔你我之间的关系啊。”
“相公,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齐敏高声哀求道。
“是啊,大爷,夫人对您一片真心啊!”黄儿连忙对白彻哀求道,“大爷,您快点救救夫人吧。”
“是啊,大爷。”紫儿撇撇嘴,顺着黄儿的话哀求道,“大爷,那个小鬼无论如何只是一个鬼灵啊,夫人可是陪伴您多年的,您一定要救救夫人啊。”
“鬼灵?”白彻抬起了头,黄儿心中一喜,就是啊,不论那个小鬼是不是大爷的儿子,他现在只是一个鬼,是一个精怪,不是人啊,可是夫人却是陪在大爷身边多年的。
想到这里,黄儿决定再加一把劲,可是还没有等她开口,紫儿抢先说道:
“大爷,这些年来,家里家外全靠了夫人啊,夫人对大爷一片真心,连法术都没有藏私教给了大爷,大爷你可不能不管夫人啊。”
“没有藏私?”
白彻哈哈一声大笑。
紫儿的话愕然而止。
眼前白彻红着眼,宛若疯魔,“我的儿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贱人怎么会变成鬼灵,是这个贱人断了我的子嗣,她该千刀万剐!”
“什么?”黄儿一怔,虽然黄儿聪明,猜到眼前这个小鬼也许真的如其所说是白彻的儿子,但是没有想到却是因为齐敏的原因才变成了这样。而紫儿心中有数,面上却也做出一番惊讶的表情。
“不可能啊。”黄儿惊呼道。
“不可能。”白彻一把扯住黄儿的衣襟,将她高高举起,“就是这个贱人竟然敢活埋我的儿子,将他变成小鬼,我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
说罢,白彻手一挥,黄儿哇的一声惨叫,被扔到齐敏面前。
“不,相公你误会了。”齐敏心惊胆颤地看着摔得满身是血的黄儿,顾不得为黄儿求情,哀求道,“我没有。”
“你没有?”白彻转过头来,看着齐敏象是看到一堆垃圾,手一晃,一个小小的石头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中。
“这是?”齐敏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是我这次从凤凰山上得到的,千年难得一见的回音石。”
齐敏的脸涮的一下子变得惨白。
白彻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本来我还想向你献宝,让你欢喜一下,没有想到却出来这么一遭。我原是不信的,因为这些年来你是这么的美好,可是这回音石啊。”白彻轻手抚摸了一下回音石,面上似哭非哭,“竟然让我看到了什么?”
“不。”齐敏发现一声凄惨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