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打架一事,王蕾毫不在乎,毕竟事不关她,既不影响她的学习,也不影响她的情绪,屁股依然整天如钟摆一般游走在我们的面前。
但始终没有听同学说她练过剑。
楚云天降绰号:“自来笑”,源于这次春季运动会。
五公里,楚云摆着小手臂,抿着嘴,一路笑模样走了下来,第二名。
自此,一走成名,高年级,低年级都知道我们班有个“自来笑”。有了这个封号之后,我和海子经常与楚云开玩笑,感叹没早把这个名符其实的外号给取出来。
平时,楚云就是一副笑模样,本来长得好看,而且时常嘴就是翘着的,不笑自来笑。
王信被学校开除,福生着实孤单了一阵子。与王思奇两个人如同失了魂一般,整天如走肉般行尸在学校、食堂之间。
有天,警车到了学校,福生被关进派出所。
两个人发现了食堂的漏洞,饭票都是食堂自己印刷的,然后盖上食堂和伙管主任的章,就可以打饭了。
两个人耍小聪明,竟然跑到县城,专门找人印刷,又刻假章。
两人胆颤心惊地去打饭,前几次都成功了,大喜过望。
然后,开始小范围卖饭票,学校里饭票折算成钱,2毛一两,他们半价。
还是被发现了,饭票造假毕竟做不了一模一样。
伙管科报警,派出所到学校排查,顺藤摸瓜,把福生和王思奇揪了出来。
王思奇把责任全推到福生身上,逃脱了惩罚。
虽然涉及刻印假印章,但福生在派出所一天,而且不到一百块钱的饭票,情节较轻,加上福生爸爸托人找关系,福生大模大样地从派出所里出来。
既然交由派出所处理,学校没公开处理此事。
回到学校的福生,不仅没有消沉、自卑,反而炫耀自己这段大胆的经历。
建立在违反制度前提上的友谊不能长久,王思奇、福生形同路人。
然而,不几天。
王思奇突然辍学了。
在情理之中,也在情理之外。
我们一头雾水的时候,自习课上,楚云回过头来。
给我们讲,小半札还有一个弟弟,父亲是开拖挂车的,上世纪九十年代,能开拖挂车的,在农村也算见多识广的了。家里收入高,他家庭条件很优越的。
小半札上初一那年,爸爸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母亲知道了消息,哭了三天三夜,之后就神智不清了,清醒的时候,干活做饭都不成问题,但脑子不清醒了,有时衣服不穿就跑到大街上,对两个孩子不用说照顾,只剩添麻烦的劲儿了,有时候,小半札要在大街上追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把妈妈追回家。
初一开始,王思奇便挑起了一个家庭的担子,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的事情是表面。
不愿意学习,其实是源于生活的压力,他小学的时候成绩很优秀。
听了,我们都不再说话。
我们该怎么评价王思奇呢?
也感触楚云这样一个女孩的心细,女孩子从来都是心细的,对王思奇如此了解,从她的话话里,我们听得出是懂事二字。
什么是懂事?什么是为家里爸爸妈妈分担,女孩子从来就有这个优势,我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还有楚云对王思奇的置若罔闻,从来没有对王思奇那些举动动过气,甚至没反感过,只当同学之间的笑话,她知道王思奇的不易。
与他同村的,捎回了消息。
前一天,弟弟的3个同学找他弟弟一块到学校,到了他家,一个吓晕,两个哭了。那是极恐怖的画面。
王思奇上学后,还在睡觉的弟弟被神经错乱的母亲用菜刀结束了仅仅七岁的生命。
我不想描述,那听其他同学描述的感觉至今还在脑海里。
家庭,会影响一个孩子一辈子。
王思奇、我和妹妹,算上王信,都是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