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们一起的同伴,全都…不在了?”云诺的声音带着颤抖。
“听”着墨竹的描述,心里疼得滴血。阿诚,原来你遭受了如此多的痛苦。
“墨竹”并没有再蘸水写字,只是将这个默默流泪的女子抱进怀里。诺儿,我的诺儿…
不,不对!墨竹,为什么要叫墨竹?那首诗名就叫《题墨竹图》。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如此熟悉?
洞中那么多人,只活下来你一个,其他全部生死未卜。墨竹,我宁愿相信你就是阿诚。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又有何目的?”云诺试探地问道。
“怎么找的不重要,重点是找到你了。我来这里,是因为锦诚的嘱托。
当时在狱中,我们一见如故。江湖儿女,没那么多顾及。大家投缘,就结为异姓兄弟。
我们不知自己是否还有获救可能,就相约:谁能先出狱,就由谁来照顾对方的亲人。
后来,我一直在尽力寻找你们。听锦诚说起,你是一个傻丫头。没有倾世容貌,也不温柔贤惠。却是刻进他心里的唯一。
所以,我很好奇:兄弟爱上的女孩,到底有什么特别!”墨竹继续蘸着茶水写道。丝毫不顾及已磨红的手指。
描述自己那些话,确实像出自阿诚之口。
“既然是阿诚的兄弟,刚才又怎能那么对我?朋友妻不可欺,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底线吗?
不要说一见钟情之类,我有自知之明。
如果仅仅因为好奇,就可对兄弟的女人为所欲为,那就大错特错了。
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就让你进得来出不去!”
云诺故作凶狠地“威胁”道。可恶,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墨竹的真面目。
“是吗?你怀疑我?我才觉得锦诚真可怜,心爱的女子竟骗其如此之深。他虽有学问,但表妹却目不识丁。
可你,居然能认识这么多字,这又做何解释?”“墨竹”半真半假地质问道。
还记得当初问她,书袋上的小诗从何而来。诺儿还编出了酒鬼算命先生的故事,真是气得想狠狠打她一顿屁股。
“哦?识字又有何难?我们村路过的算命先生只教过一遍,我便都记得了!”云诺睁着无辜的大眼,忽闪忽闪地瞪向“墨竹”胡乱扯道。
“够了!云诺,当初那首小诗我便怀疑!现在还想欺骗?早就说过,你撒谎是很容易被识破的!
梅花当时告诉我,亲眼看见你和她哥哥在河边…还说不是他帮你启蒙?他还帮你挑水…”
“墨竹”居然不自觉地运用起腹语,越说越激动,丝毫没注意云诺脸上复杂的表情。
墨竹?阿诚?呵!你们真是同一个人!阿诚,你真是太狠心了!都来到跟前,却不与我相认。还杜撰出一个“墨竹”前来试探。
略施小计,你便露出了本性。若自己没用激将法,难道就打算这么瞒下去?
梅花?那个有着爽朗笑容的女生。为什么要那么冤枉人?
怪不得那次去河边挑水:一个哭,一个逃。要说他们两个之间没什么,她第一个不信。
“说啊…继续,怎么不说了?”云诺冷笑地嗤了一句。
终于发现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墨竹”安静了下来,有些不敢看诺儿似笑非笑的脸。
“你明明就是阿诚,为什么?为什么要假装成另一个人?”云诺有些失控地趴进阿诚的怀里,双手使劲捶打着他的胸膛。
“诺儿…”阿诚无声地重复着这两字。接着伸出手,颤抖地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
云诺哭泣的声音终于小了下去!待她抬起头来,看见阿诚原本俊美非常的脸,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
忽然想起什么,她立即开始扒阿诚的衣服。脱完他的上衣,露出精装的胸膛。云诺顾不上脸红仔细查看起来。
居然每寸皮肤,都有一道道浅色的肉瘤。这得要多深的伤口,才能形成如此形状的伤疤。
他们为什么要那么残忍?抚摸着无数凹凸不平的“起伏”,心疼得泪如雨下。
从没真正意义上恨过谁的她,此刻真的很想杀了那个始作俑者。
一柱香后,身后静默的人儿毫无动静,只觉后背一阵湿意。“别哭,诺儿!早就不疼了。”阿诚转身拉过无声哭泣的人儿,搂进怀里柔声哄着。
“阿诚,你相信我吗?我没有找过梅花的哥哥,也没和他私相授受。
如何会识文断字,自有我的机缘。就像你,如何习得武功,如何学的易容术和腹语。我相信,一定是你好人有好报。”
云诺双手环住阿诚的腰身,头枕在他的胸口上。听着强壮有力的心跳声,带着浓浓的鼻音解释道。
“好,诺儿,我相信你!”阿诚吻了吻怀中女子的额头,郑重作了保证。
“阿诚,这次回来,我们一家总算团聚。不走了好吗?大姑他们看见你,一定会很高兴。”云诺满怀期待地仰起小脸,笑容满面。
“诺儿,对不起!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好。最多一个月,我就和你们汇合好不好?
这次来见你只有一个时辰。现在时间已所剩无几,我就不去见爹娘了。把手上的事情全部处理完后,一定再也不和你们分开。”
阿诚紧紧地抱着心爱的女子,递给她一张羊皮地图。
“这是什么?”看着手中羊皮上弯弯曲曲的线条,还有一些貌似英文的字体。云诺疑惑地问道。这也太抽象了。
“不要问那么多,收好便是。下次再来解释!诺儿,把它放在一个只有你知晓晓的地方。就连我也不要告诉。”
阿诚伸手包裹住诺儿拿着地图的小手,看了看四周,蘸着剩余的茶水严肃地写下这些话。
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云诺也不便多言。只是满心不舍!才见面,又要天涯分隔。
“阿诚,你回来怎么找我们?”忽然想起这个严重的问题,云诺急忙拉住对方的手着急问道。
“傻丫头,知道这次是怎么找到你的吗?是有心人引的路!
在没确定他是敌是友前,我不能贸然来找你们。诺儿,爹娘就拜托你了。”阿诚轻轻掰开云诺的手指,抬头望了望天色,随即狠心决绝离去。
云诺追着阿诚跑出门外,看见跃上屋顶消失的背影,紧紧捏住手中的小锦囊。
心里无声地呐喊道:“阿诚,你一定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