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魂拖着虚弱的身体赶到时还是晚了,只见天上的圆月透出一道紫色光彩,直照进那茂密的树林里,伴随那紫光的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凄厉的呐喊:“啊```”将林间的鸟兽吓得惊慌而逃。随后狂风四起,雷电交织,四周树木全部枯竭,化作焦炭,俨如地狱降临人间,犹如一副末日来临的景象。
“晚了!”她一手拦下追来的罄离。“华子楼死了!”回头无助的看着他:“他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只要她答应跟我走。”
眼看着黑如碳的怨气将脚底下一切生命吞噬,越过树木,乌江,蔓延进了蓉城。原本繁荣昌盛的蓉城在眨眼之间陷入了如地狱的恐惧,城内飘散着四方聚集的恶鬼,肆意的伤害着普通的凡人。大火,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的屠杀,厮打,瞬间接踵而至,整个蓉城上空都是凄厉的惨叫。两人相视一眼,放下心中所思所想,朝着事发地点飞去。
华子楼小小的身体上满是血,一个黄衣小衫的女子瘫倒在地抱着她,她抵着头看不见表情,但是能感受到她的悲伤。灯儿也是负伤在身,看见青魂的到来,捂着胸口朝她走来,一脸迁就的喊道:“姐姐!”看了一眼旁边的罄离,别过去,一脸的不高兴。
应铃铛已经入了魔道。漆黑的怨气爬满了她整张脸,让她看起来非常的渗人。黄衣女子放下怀里的华子楼,握起剑朝着应铃铛刺去,怒喊道:“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她哪里伤得了应铃铛半分,反而被应铃铛钳制住,掐住了脖子。那带着浓浓怨恨的声音说道:“杀了你,我才不要杀了你。”说着一把将她扔出去,与地面狠狠地撞击让她口吐鲜血。“我要让你生生世世都活着,世世代代都和他不得相聚,永生永世不得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黄衣女子笑了。“永生永世不得在一起,你是在诅咒你自己嘛?”她恶狠狠地看向她。“应铃铛,这一切的一切你最应该恨得人,不是我,也是不先生,而是你自己!”她像在阐述一个故事,却又悲痛像是拔下了她头上的那根刺。“我不过时蜀山放生池里的一条小鲤鱼,每日看着先生在池边打坐,悟道。是我爱慕先生,偷喝了蜀山圣坛的水才能化作人形,先生可怜我没有杀了我,叫我行善念,好他日得道成仙。我和世上所有人一样,甚至我连拜入他师门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称呼他一生先生。他从来都没爱过我。可恨这命运啊,我在他身边看了千年,守了千年,爱慕了他千年都没得到过他的心。可是你不过是他救回来的一只小狐狸,悉心照料,关爱呵护,你就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得到了先生的心。他爱你,你不知道嘛,只有你的一举一动才能引起他驻足观看,默默含笑,只有你才能牵动他那颗心。”她抑制不住的眼泪,满眼里都是羡慕。
“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和往常一样,送吃的,送花,送洗衣物。是你嫉妒心太强,以为先生对我有什么。你不起杀念,先生怎么会责备你生你的气。先生那晚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我房里看了一晚的经书。你不过中了我的迷幻咒,信以为真。可是你要是信得过先生,怎么会被迷惑了。你要杀我,先生不过是心疼你,不想让你误入歧途,造成大祸,才会来挡那一剑。可巧啊,你的那一剑真好刺在了他死穴上。”
应铃铛听着黄衣女子的阐述大为吃惊。“不可能,不可能,这些都不是真的。”
“先生死后一直都在你身边徘徊,他怕你做傻事,迟迟不去投胎。可是你因为仇恨蒙蔽了双眼看不见他,先生看着你自杀在他坟前。先生悲伤极了,他以为你要投胎转世,上奈何桥喝下孟婆汤投胎转世,好先一步去找你,可是你宁愿化作鬼,也不去转世。先生转世三世,世世求执笔命官为他在命里加笔与你相见,可是你世世见他都将他杀死。”
“胡言乱语,我不信!”应铃铛满目怒气的将她抓起来,单手掐着她的脖子,那恨劲都快将她的脖子拧断了。
罄离还沉静在她们的故事里,感到震惊。看到应铃铛要杀人,提剑就迎了上去。“把人放下!”
“找死!”她恶狠狠地将黄衣女子,扔在一边,迎上罄离交战。
青魂看了一眼对战的两人,拖着虚弱的身子将受伤的黄衣女子付起来。准备同罄离一起迎战应铃铛。却被黄衣女子拉着,她突然跪了下来,对着青魂说到:“姑娘,真如你所言能将所有的怨恨华为诅咒,只要跟你走!”
青魂不解的看着她,黄衣女子继续对她说道:“小怜愿意跟姑娘走!”
青魂听她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念叨着:“青梅不时蜀山客,花楼院中做主人。”她很想哭但是哭不出来。错了,错了,真真的青梅是眼前这个女子。”可是你不行,我只拿魂魄!”
小怜嘴角挂起笑,突然化出一把剑,抛下空中,那剑想活了一样,直接从小怜的头顶穿下。她的举动连青魂都震惊了,她倒在血泊里,青魂不可置信看着,她拉着青魂的衣角说到:“姑娘,这下我可以我和你走了!”
只看见那干净的如雨后天空的蓝色魂体,离了她的身体,一身白衣站着青魂面前,血红的双眼看着交战的应铃铛。“我诅咒她,生生世世,世世生生都与先生错过,永不相见,永不在一起!”
“啊~”青魂悲伤极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平静后漠然的说道:“好!”青魂像一个吸水的海绵,从她的脚底下,慢慢地一点一点将原本这地狱般的怨恶之气吸进自己的身体,慢慢地那白色的倩影,一点一点的变红,犹如奈何的那愤怒的赤红河水。蓉城的炼狱有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她看着被罄离一掌击落的在地的应铃铛,罄离原本要将她收了,却被青魂一把拉住了手。
罄离被这一身红的青魂给吓了一跳,青魂冷漠不看他,举起手将红如火的灵力集中在指尖:“地狱要的人,重来都没逃脱过!”她像在对罄离说,又像在对自己说。
“姑娘!请手下留情!”突然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应铃铛看着他眼底泛起了泪光。
“先生!”小怜看着他也是一番的悲伤。
他看了小怜一眼:“对不起!”却走向应铃铛。“我从来都没有怪你,你也无需怪自己。事已至此,过往重重都该放下了!”他握着她手,平淡的看着她,没有了爱怜,一切归于平淡。
她在那双眼里看见了绝望和失望,一滴眼泪滑下。两个人像飞散的萤火虫散去,地上留下一朵妖艳的彼岸花,花在一瞬间凋谢,开出了叶子。青魂慢慢褪去了那一身的戾气,看着脚下的花儿念道:“有花不见叶,叶落方生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永不相见!。”想来这就是他对她的惩罚,她对她的诅咒了。
她拔起地上的花儿,放入袖中。越过罄离,看着一旁站着的小怜。“随我走吧!”灯儿瞬间化作一盏灯笼,落入青魂的手中,灯光打到的地面化作平整的青石板通向那无尽深渊里。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形单影只,孤独寂寥。他似乎明白了她,也了解了她。
原本装成一人间的潇洒公子,在青楼饮酒作乐的溟歌。在感知整个蓉城被魔侵,突然消失在一众美女的面前,吓的所有的女子惊叫连连,大呼见鬼了。
带他感到时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罄离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青魂消失的背影,地上华子楼的躯体躺在血泊里,旁边还有一条金黄色的鲤鱼也失去了生命。现场的惨状不可言语。溟歌看着呆立的罄离问道:“青青了!”
他看了一眼溟歌不离,抱着华子楼的尸身飞回了华府。他又一个人留下,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遁去找青魂了。
渡船上,青魂撑着船桨,小怜呆呆地坐在船上,抱着那掉了叶子开的无比殷红的彼岸花。幽幽的问道:“我会怎么样?”
青魂没有看她,划着桨。说到:“每日受奈何水的侵蚀,终日都在那无尽的怨恨里度过没有休止。”
她看一眼手里捧着的彼岸花,说到:“能在先生旁边地狱又如何,只要能在他旁边就足够了。”
“嗯!”似乎是在安慰她,似乎又是在答应她,青魂只是嗯了一下。两个人在没有话语朝着奈河而下。
花婆婆依旧早早的站在渡口等着清魂,只看见那个痴情的白衣女子抱着一株彼岸花消失在哪一片火红的花海里。
溟歌出现在清魂身旁比肩站着,也不说话,轻轻的搬过清魂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清魂也不反抗,就这么静静的靠着看着花海。溟歌浅笑的说道:“马上就中元节,今年我们又怎么过了?”
清魂抬头看着他:“和往年一样!”说着又将头靠了回去。
溟歌看着远方,笑着答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