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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眼人

这冥界的鬼界,就犹如人间的春节。在冥界这一个月里不管你犯过什么罪,大大小小的鬼们都会获得自由。连带着十恶不赦之徒也都会有几天自由。这不地狱这几天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但是有一处的地方可是忙坏了,那就是阴司处的驿使官们可是忙得不可开交。

只见那通信口不一会儿冒出来的东西就堆成了一座山。点数的小鬼抓起一个物件看了上面的信息就对一旁的执笔官唱到:“西坡李家村李胡氏槐花子孙烧冥钱十万定,斥候丫头一对。衣裤不计!”

然后执笔就回唱到:“李胡氏甲午年二月十四日投胎,地狱无此鬼。所有物品充公!”

然后就有小鬼把物品搬到其他地方去,两个纸人也跟着那个小鬼机械的往着一边走去。

那鬼差又抓起一物件看着上面的明细刚要唱了,就闭了口,叫着一边的小鬼过来。“来来,把这一堆的物件给青姑娘送去。”

“怎么的,青姑娘今年有买东西去了!你说说咱们这太子爷有意思年年的都陪着青姑娘买,买了还学哪些个人这么烧过来,你们说说这是唱得哪出啊!”

“什么这出,那出的!赶快送去!”

鬼节这月里整个冥界可是热闹了,典户官(户籍管理的鬼差)给各自手底下管着的鬼魂们送去阳世间亲人烧来物品。清魂不在典户官管辖内自然就不用他们来送,哪小鬼单独领了一队人给送来了:“青姑娘,你阳世间的亲人给你烧东西来了!”

清魂一副开心的推开了门来接了东西,一副欣喜的样子。却在关门的那一瞬间整个心都落寞了下去。“怎么了!刚刚都还开心,这是又怎么了!”

“假的终究是假的!”

溟歌接过东西,挥一挥手,屋子原本破旧的摆设就焕然一新。“哪里假了啊?你瞧,我不是都写了你夫,就是本太子我给你寄的嘛!”

清魂看了他一眼,他平时就这么的贫,听得实在是太多,都赖的在去纠正他了。他走过去,挽着她的肩,看着崭新的屋子说道:“怎么样,不错吧,为夫亲自挑的家具有眼光吧!”清魂也不回答他,你越是理他了,他就越来兴头,还不知道说出什么有的没的来了。他也识趣对着清魂说道:“我们去放河灯吧,今年还没放灯了!”

人间。

街道上已经是人静萧条,路边上是一排排还未燃烧完的冥纸和香烛,偶有的角落了会有个把人蹲在那里为亲人烧些纸钱。而看在清魂眼里的景象是,典户官清点这烧往冥界的物品,小鬼们一车一车的装车,街角的给幽魂的食物也被游魂们一抢而空。总之是热闹非凡。

河面上飘满了河灯,若是在七夕节这河灯就是男女互相传情的信物,可是到了这鬼节,这就是成了晦气的东西,没几个人去捡,任它顺水而去。河面上的一面小舟上清魂和溟歌坐在里面喝着上好的铁观音,河岸上人家早已经闭门熄灯,谁还来管这个两个悠闲喝茶的人。

她推开船窗,将手里的河灯放下。看着寂静的小镇和飘满了河灯的水面,还有天上的繁星,真好。重来没有这一刻这样的宁静过。

清魂放下手里的茶盏,看着自顾自在泡茶的溟歌,说道:“德仙居的烤鸭熟了!”

溟歌像突然想起来,放下茶壶说道:“人间的人都道德仙居的烤鸭得配上那陈年的梨花酿,却不知道配这顶级的铁观音才是极品。”他看着清魂说道:“青青,你等等我,我去去就回!”说着就消失在船舱里。

清魂端起茶壶,将一个空的茶盏里盛满茶,看这茶杯里冒着的水汽说道:“君上请进来吧,殿下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话音刚落,清魂的对面就坐着磬离,他看着她,至此蜀山一别,哪落寞的背影里一直在脑海里挥洒不去。他再也不想掩藏什么看着她说道:“我可以帮你出地府。”

清魂听见这话,将送至嘴边的茶盏停下。抬眼看他道:“怎么帮?”

“我娶你!”他娶她,她不但可以从冥界离开,甚至还可以直接跨入仙籍。

清魂听见这句话,惊的茶盏里的茶水都荡了出来,她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重重的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气愤的说道:“君上如果是把青魂当作什么故人看待,我想君上在上次帮我聚魂时已经看见我得元神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是的,上次她被受火海刑,他帮她聚魂时,他探究了她的元神。她看见了他眼底的失落,和失落后哪痛苦离开背影。

“我承认,有个女子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承认她的音容笑貌和你一致,我也承认她牵动着我一次一次的接近你,不断的对你好奇。可是我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想对你做什么。而不是对那个我更不知道是谁的女子!”他激动着一把握住她握着茶盏的手。“我承认我大多数的感情是因为脑海里那个努力想拼凑起来影像。我想揭开这个谜底,而你想做人。”

他给出的条件就是一个刺裸裸的交易,他要揭开那个围绕在他脑里的女子的谜底,而她只要答应了他就可以帮她离开冥界,岂止是做人,直接就入了仙籍。他当她是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悲凉。

意念一转,不在是人间小镇穿城而过的小河,时而昏暗的地狱咆哮的奈河。她将他握着的手抽回来,伸出船窗,落进了奈河里,任由河水将手打湿。赤红的奈河水想一个蔓藤迅速的从的她手上爬满她的全身。原本的白衣黑发一个素净飘渺的女子,瞬间变得鲜红妖冶。眼眶里布满了怨恨,哪眼珠黑的比夜空还要深邃,能将人的魂魄收进那双眼睛里。

她一身红衣就好像那红艳妖冶的彼岸花。这才是她本来的面貌,怨恨爬满双眼,千百年来葬送了无数清丽女子,比任何地狱里的恶鬼还要毒辣的鬼魂,连奈河哪怨恨的河水都无法将她腐蚀,她开口出声都是那样的幽怨恐惧。“这样的我,还是你那脑海里记忆深刻的上界仙子,你以为这番模样的我能给你解惑嘛?你以为娶了我就能摆脱我这可悲的命运嘛?”

磬离看着她,那爬满了怨恨的脸上因怨恨而扭曲。为什么会这样,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她不该是这样。他的心像被一把刀给割了一个口子,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脑袋很疼,很疼。疼他跪倒在地。清魂看着他时而白,时而红的身体,知道他走火入魔了。却有不忍心,满眼焦急的看着他:“醒醒,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突然从磬离的身体里穿出一个人来,他满脸的憔悴和悲痛,披散的长发及地,脸色却苍白如纸。即便这样憔悴的他也挡不住他的绝世容颜,让人沉醉。清魂看着晕倒在地的磬离,又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或者是魂。他满眼悲哀的看着清魂,突然他一把上前抱住清魂。“阿衣!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将你一个人丢在哪里。对不起!”

清魂在看见这个男子容颜时愣住了,她的心底像有个什么东西爬出来,这个他好熟悉,熟悉的只看他一眼便泪流满面,可却又不知道他是谁。他慢慢的散去,化作一道光缩回了磬离身体里。她看着他消失,悲伤极了,悲伤到只能抱着昏迷的磬离嚎啕大哭,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悲伤。

溟歌提着烤鸭回到船上就看见清魂抱着磬离哭,她悲伤极了,就好像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一般。而他惊讶极了,只能着急的问道:“青青,青青,这是怎么了!”他看着磬离躺在清魂怀里还以为他死了,探了一下他的脉息,只不过是太过疲倦沉睡了而已,也就是人们说的晕倒了。

清魂迟钝的抬起头,看着溟歌,泪流满面的说:“我刚刚看见一个人,只一眼便如此悲伤不已。他好像是我被丢在了轮回里的记忆,却太过深刻只一眼就如此令人心疼。不知道真记起了又会是怎样的让人疼彻心扉!”

“哈哈哈!”溟歌听见她这番话笑的快岔气了。“前世,你有前世嘛?哈哈哈,瞧你说得多么的伤心绝伦。这一点你怎么就没想明白了,我看你是被人下咒了。哈哈哈他一把拉起她,将她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背说道:”好了,好了,管他什么前世后世,我们过好眼前这一世在说,当下就是照顾好我们的嘴,走,吃我们的烤鸭去!招呼两个小鬼把磬离送回了中容,其他就不管了,拉着清魂就走。

磬离昏迷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时而会莫名其妙做一些事,甚至连穿衣的习惯都变了。以前的他都是一身的银灰色的袍子,虽然素雅却不失华贵,如今的他却是一身的白袍长衫,甚至以前高梳的发髻都放了下,竖戴长冠一副上古仙人打扮。甚至以前他最讨厌的古琴,因此从未学过琴的他居然能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来,而且还可以说听后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他醒来后一切便都看在一隅的眼里,心底对着冥后和帝俊有着一丝的鄙夷。即便将他的元神用结节封锁在了一只青鸟身上,隐去了他的相貌,可他终究是上古神祇。他感叹不管是多么了不起的神祇,终究胜不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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