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小雪手机响起,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小雪犹豫了一下,接通:“喂?”
“是我。”阿峰说,“我现在在县城的医院里,昨天晚上和小国一起回县城,路上出了车祸,现在已经没事了,打电话告诉你一下,别不放心。”
小雪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一秒钟的停顿,不敢确信,问:“车祸?”
“是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只要养好伤就可以回家了。”
一连串不好的影像在小雪脑海中掠过,血淋淋的场景,不醒人事的伤员,小雪好担心阿峰,“我带着儿子去医院找你!”
小雪直接挂断电话,来到大姐的办公室请假。告诉大姐,阿峰出了车祸,在县城医院里,她很担心他。小雪当着大姐的面,哭了。大姐说:“哭能有什么用?还不了解情况,不要自己先慌了心智,乱了手脚!”
小雪到学校接了尘尘,带着儿子急匆匆赶往车站。一辆出租车也看不到,小雪只有和宝宝步行,从家到车站,十分钟的路程,此刻小雪感觉似十亿光年般遥远,就是走不到尽头。泪止不住的汹涌狂奔,心颤抖的厉害,象是被人掏空了一般,整个人没有了一丝光彩。到今天,才感觉到阿峰对自己竟是如此的重要,多年来,自己一直把他藏在内心的一个死角,不想轻意去碰触,阿峰那些带刺的锋芒,经常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小雪感觉呼吸都是疼的,那种钻心的疼,牵着尘尘的手在止不住的微微抖动,脚下步伐又加快了一些。
尘尘紧紧拽着小雪的手,看着小雪泪流不止,时不时的为她擦拭着,安慰着小雪:“爸爸一定会没事的!”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我相信他!”
小雪紧紧拥抱了一下儿子,似乎想靠着这个小小的肩膀得到些许信心,对阿峰的信心,也是对自己的信心。诚如大姐所说,自己不应该先乱了阵脚。
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县医院。小雪一脚踏进病房,一眼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阿峰。
一层层的白色医用纱布紧紧包裹着阿峰的头颅,厚厚的纱布阻挡不了鲜血的脚步,红艳艳的颜色刺伤小雪的眼睛。
阿峰一只眼睛看到小雪和宝宝,急忙从病床上坐起来,向小雪展示自己的安好。
小雪心疼的瞧了眼阿峰,如果不动的话都可以当木乃伊来展览了,全部的伤都在头部,层层包裹下,小雪什么也看不到。
小国连忙把所有检查时拍的CT片子拿给小雪看,厚厚的一大撂。迎着太阳,小雪看着一张又一张的黑白底片,虽然什么也看不懂,但是透过它们,她似乎看到了阿峰头上的伤口,揪心的疼。看着这一撂片子,就知道伤势严重。
小雪找到主治医师,问清了阿峰所有的情况,这才稍微放松一下。
小雪坐在了阿峰的病床上,阿峰躺在那里,嘴里一个劲儿的安慰小雪,说着自己没事儿。尘尘在一边玩着新买的玩具。
这是这么多年来自己离阿峰最近的时刻,就如此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感受着他的气息,触摸着他的温度,只要他平安无事,一切都不是问题,哪怕是到死也不会同塌而眠,我也认了,只求他一生平安,小雪心里这样想着。
小国买来丰盛的午餐,生怕小雪会在心里怪着自己,连连道着歉。小雪草草吃了几口,以免拂了小国的面子,不礼貌,可她真的没有一丁点儿的胃口。
尘尘在病房里吵闹,不利于阿峰静养。阿峰催着小雪带着儿子回市里,嘱咐小雪带好孩子比什么都强,他用不了几天也会回家的,让小雪不要再来医院,安心在家等待就好。
小雪带着尘尘来到娘家,让尘尘在外婆家呆一会儿,谎称要去见个朋友,去去就回。
出了娘家的门,走到村后的公路上,看到了李玉的车。小雪上车,任凭李玉把自己载向哪一个地方,她都愿意。
车子在一个安静的小路上停下,李玉紧紧的把小雪搂在自己的怀里,来自李玉的温度,让小雪有了点气息,不再那么颓废。死死的环着李玉的腰,小雪哭出了声音,把自己释放。
李玉并不能给小雪什么,唯有一个深深的缠绵长吻,一个大大的长久拥抱,让小雪感到温暖,恢复原来的生机。伏在她的耳畔,告诉她:一切都已经过去,明天阳光依然灿烂!
阿峰七天出院,回家,小雪精心照料,一段时间过后,全愈,又回到工作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