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偕离开却不全因那样,还因为刚才递出那一剑,他的势的关口有所松动,此时若是还呆在船上却是不好,应找一个无人的地方。
来到岸边,天早已黑,夜色有些吓人,没有一丝光亮,因为玉偕下船的地方并不是码头,而是直接踏水而下,来到的也是一丛林。
寻了一处僻静地方,算是一少见山洞,并没有深入,只是感知里面并没有其他人,便盘坐了下来。
执力为势。
天地有势,生灵皆可窥之一二。
窥初,为形,窥势山河境,心中有势。
窥入,为力,窥势一叶境,入微。
窥深,为天地势,窥势天地境,本源。
天地有势,生灵可破而立之。
山崩,基之力之,破而立势山河境,外势。
逆流,逆之势之,破而立势一叶境,潜势。
化无,源之返之,破而立势天地境,源势。
力为形,神为势,源为初。
玉偕的剑势与势术师的势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此刻的剑势虽然还不到势术师的山河境,但也所差不到,待这次剑势达到了山河境,实力会提升一大截,如果再次对战鬼大人,就不会战那么久,也不用最后使去剑形才杀死。
剑势到了山河境的玉偕,使用剑形,甚至可以伤了回灵境的修士,至于普通的入境修士,皆可被剑形一剑杀之。
感知这天地寂寥,玉偕听见风吹树叶簌簌作响之声,听见小虫低鸣之声。
一阵大风吹来,所有的大树抱拢在一起,太大风中弯曲了枝干,共同抵挡大风。
这也是势,所有的树合在一起组成了势,抵挡风势。
不过这些是势术师的势,不是玉偕的势,玉偕所追求的剑势更加单纯。
归尘剑送出,飞向天空,和大树一起抵挡风势。与那些团结在一起的大树不同,归尘剑只是孤零零一个在空中抵挡那风势,靠的只是是玉偕心中藏的剑势。
大树抱团,风更加凌烈,归尘剑蓄势抵抗,渐渐向前,破掉风势。
玉偕身体感觉到巨大压力,虽然这大风常人看不大,但是玉偕却是以一剑抵挡全部风势,此刻自己就是那把剑,所有的风只撞向他一个人,虽然山洞里无风,他的衣服却咧咧作响。所有风势汇聚一点,玉偕的剑却不退。
玉偕心中剑势提聚,剑势慢慢凝聚,之前的剑势若只是一口气的话,现在就是一团气,慢慢凝聚成形。待成剑形,就是玉偕剑势达到山河境的时候。
此刻只是凝聚了一个粗略的剑胚,但是那空中抵挡风势的剑却不像之前那么颤颤巍巍了,此刻闪烁着莫名的光辉,悬挂在空中。
“剑形成!”
玉偕念一声。
全身的气息汇聚,心中藏势凝炼,那剑胚应声而断,然后快速凝炼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柄剑形。
此时但听归尘剑发出一阵剑鸣,但见一剑向前射去,风势立刻散去,归尘剑上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势。
修成了山河境的剑势,玉偕很是满意,自己的剑不仅速度变得快了很多,而且威力强了更多,剑形一出,入境修士谁与之争锋?
收回归尘放入剑匣,玉偕打算就打坐休息一会,同时细细体会剑势山河境的妙处,因为之前是借助风势成就他的剑势山河境,所以此刻的他对于势术师也有所了解,对于风势的运用超过了那鬼大人对于水势的运用,不过和真正的势术师还是有些差距。
术业有专攻,若只论剑势就算是传说中的天地境的势术师也比不过他,因为根本没有势术师会剑势,也就是不知道剑势也可以称为一种势。超出了对势的理解,剑势还属于势的一种新的领域,还未被发现。
就像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觉得螃蟹可以吃,然后螃蟹就可以当作食物了,第一个吃石头的人,发现不可以吃,然后石头就不能当作食物。所以剑的势在势术师领域中,并不能归纳为势。
玉偕借助风势慢慢感知这片森林,他发现森林并不大,东南方向有条小道,只是森林中的各种动植物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没有奇珍异禽,同时没有珍贵的灵药,多是常见的飞禽走兽与寻常植被。
突然感觉到东南方向那边的感知出现了一丝异常,好似风势被什么阻隔了一般。
玉偕心里好奇,那小片区域还会移动,正在向森林内走来,玉偕来了兴趣,他猜测来的应该是一个修炼者或者势术师,应该是被刚才的风势所吸引过来,因为之前的风势还属于正常的风势,不过他因为要突破山河境的剑势,使之前这里的风势也变得不寻常了。
大概那个就是本来距离就不近的修炼者或者势术师,想起对于此地还不熟悉,感知中那个人要比自己弱很多,刚突破带来的自信让玉偕想想还是接洽一下那人,熟悉一下环境,顺便留宿一宿也好。
在船上好几天没有洗澡了,虽然修炼者只需运行一阵真气,身体上的污垢就会被清除,不过还是不如用水来洗澡来得痛快,就算一个人成为了修士,还是一个人,习性也是人。
整理了一番衣服,玉偕才背上剑匣走出山洞,按照感知中的方向快速走了过去,不一会就接近那人,偷看了几眼,是一个庄稼老汉模样,年龄大概已过花甲,皮肤有些粗糙了,装扮也很随意粗布麻衣,和玉偕认知中的那些势术师很大不同,那些势术师哪个不最注意身体保养?
就和剑与魔法的世界那般,这里的势术师与那里的魔法师一般高傲。
顿时感觉田家藏麒麟,虽然这老人家的势术修为玉偕感知中还不到达山河境,但是比那个鬼大人所谓的势术修为要强多了,不论剑势,势术修为比自己还强一分。
玉偕走前喊了句:“老人家。”
见那庄稼汉停住了脚步,玉偕站在不远处施了个晚辈礼。
“我是入京求学的学子,因醉于沿途风景,在此地迷了路,不知此地是何处,老人家可否方便收留晚辈一宿?晚辈会付些银钱。”
那庄稼汉露出疑惑,打量了一番玉偕。
“后生,我且问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的风有些奇怪?”
庄稼汉转过身去,玉偕跟在了身后,玉偕心想那老人家想必是答应了自己,心里有些喜意,听到老人家的问话,心思转了一下。
“老人家怎么知道?刚才我还好奇这风怎么这么奇怪。”
玉偕脸上露出疑惑模样,反问了庄稼汉一句,见庄稼汉没有回答的意思,玉偕也识趣不在追问。
跟在这个庄稼汉来到了一个村落,也就十几户人家,村子里蛮黑的,静悄悄的,听见走路声,犬吠声也传来,路过一个院子,狗叫得蛮凶,院子里亮起了一灯光,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农家人手持蜡烛走了出来。
玉偕见那模样,是认识那老人家的,那农家人看了几眼玉偕,可能是太黑了,所以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因为老人家离得近,看得真切些。
“赵老头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难道是这么晚还有生意?生意真不错。”
农家男子与那位老先生搭着话,有意无意看了眼后面的玉偕。
“生意不错可不行,那要死多少人啊,我一风水师,能赚点钱喂饱自己就行,也不惦记着赚多些银两。这不风有点大,在家里闷热呆不下,去外面吹吹风,遇到了一个迷路书生,就带了回来。”
玉偕也上前说了些话,就与赵老头和那人道别,去了赵老头的家中。
与普通农家房子没有两样,简单石块垒成的围墙,和不大的房子。
老人家很简单,没有其他什么多的物样,不过有面镜子和一些女儿家用的胭脂。
看这院子里这老人应该是一个人生活在此,但是多了那些女儿家的物件,有些疑惑。
似是察觉到玉偕的异样,赵老头解释道:“我一个人生活在这赵家村,每一段时间我城里的外孙女就会一个人来村里陪我住一段时间。”
说起外孙女,老人家脸上露出少有的慈祥,看来对于那个外孙女,老人家很疼爱吧,玉偕心里想。
“小娃你也是向京城求学?不知哪家学院?”
赵老头问了玉偕简单的话,目光放在了玉偕背上的剑匣上。
“晚辈去的是苍黄学院,不过能不能进入还待测试过后才知晓。”
“巧了,我外孙女去的也是苍黄学院,不过她前几天就去了,要不然你俩还可以结伴而行,有个照应。相逢即是缘,小娃我看你面善,若你和我外孙女进了苍黄学院,互相照应一下,我外孙女性子冷,怕在学院里没有什么朋友。”
“老先生这么信任晚辈,晚辈感激,若是有幸通过入学测试,会和她互相照应,我对京城也是人生地不熟。”
“那好,夜深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小娃还是赶快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对了……小娃还没有问你姓名呢?”
“姓玉名偕。”
玉偕没有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好名字,我外孙女叫慕素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