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哗啦兵戈相撞声掺杂着啪啪的脚步声被火焰下呼闪呼现地人影带走,小巷泥泞不堪的地面上除了杂乱的脚印就再无其他。
死寂的深巷中,一面墙里,渐渐传出了细微地交谈声,片刻后,一道缝隙中突兀的透出淡黄色光亮,在墙上勾勒出一扇门的轮廓。
“恩人!谢谢你!救了我们!”身穿破旧麻衣地一个人,手拿散发着淡淡白烟地油灯,将其放在落了些灰尘的桌上后,转过身冲着鲁缑声音微颤感激说道。
“呃……”昏暗光线照在她身,看那身形好似是在哪里见过,略微沙哑地女声也是有几分相熟,埋头苦想,鲁缑就是想不起那里救过她,不过怎么说人家是认识自己,未避免尴尬还是轻声嬉笑道:“不用谢!救助他人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你不讹我,我就已经很欣慰了。”
“话说……”拍了下身后的那扇石门,鲁缑躲开掉落的石屑后,啧啧道:“你家这门挺别致啊!还可以在墙上开开!”
“恩人!”听到那门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女子急忙摆手说道:“手下留情!我家这门不结实,你再拍可就掉了啊!”
呼喊声传入耳中,鲁缑悻悻收回手时,不经意瞥见之前拍的那个地方,却是愕然发现,那地方上有一个手掌印,低下头抬起头,比活一番后,那不是鲁缑自己的又是谁的?用力吹掉手上粉尘,暗自感慨道:“你家这门不结实都无法形容啊!没有用力就留下了个手掌印!这石门得是多少年地老古董!都快风化了。”
经过好几个时辰的奔逃,这一停歇,后劲就开始犯了,鲁缑感慨完刚走一步就发觉自己脑袋有些晕,那女子见他脸露疲惫之色嘴唇干裂,便不知从那拿来一杯冒着寒气的水递在他跟前,轻声道:“恩人!喝杯水,您是不是因为杀古家护卫之事被他们族长发现反遭追杀啊?搞得这么狼狈!”
取过水杯扬脖儿就干了,冰凉缓缓流入心肺,甘甜在嘴里回味,鲁缑干渴之意疲惫之色眩晕之感也是减轻了几分,然后左右张望最后将目光盯在一处——墙角一旁地三张床铺。
拿起桌上地油灯,那女子跟随着鲁缑的脚步走到床边,当看着他背上的廖芳后,疑声道:“这位是?您的……”
借着昏黄地光线,鲁缑身体一转,将背上地廖芳轻轻卸下扶坐在一张床上,不重地廖芳屁股一沾,那木床便发出如同垂暮老人般地呻吟声,仿佛要散架一般。
激灵一下,鲁缑赶忙抱起廖芳换了张床,将床头地白枕捏了两捏,捏出一个舒适地凹槽,鲁缑这才手托着廖芳地头慢慢放了上去,然后脱下她那小巧地鞋,一双宛如美玉般的美足便裸露在了眼前,鲁缑心头一颤深吸了口气,便不在留恋将其塞在床尾地被子里,轻将薄被盖上掖了两掖,做完一切后看着床上熟睡地廖芳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是杀他走狗的事,但性质也差了太多。”缓步坐到桌前,瞥了眼床上地廖芳,沉吟片刻后,鲁缑眼神黯淡低着头看着面目全非不知原来颜色的桌面淡淡道:“她是遗……我的一个好朋友。”
移步向前,油灯里的火苗有些摇曳,那女子将油灯放在桌子中间,然后轻拉出桌下地凳子,擦了几下后便坐了上去,看着对面说完就有些沮丧的鲁缑,将之前一切看在眼里的她,转移话题夸道:“这个妹子真是有好命啊!有你这么细心会照顾人的朋友。”
“好命吗?”回想起古家时,廖芳憔悴的容颜和哽咽的话语,鲁缑双手紧抓着裤头,胸口发闷,心中千般万般不是滋味,将责任无脑儿地全部归咎于自己,越说越激动:“要是我早一天回去!他们一家就不会死了!帕副统领也就不会被古家捉走,廖芳也就不会被封印了修为,哭的断肠,怪我啊……”
不大地屋子里回荡着声响,四周墙壁震落下墙皮,片刻后,有的地方竟咔擦一声蹦出细微地裂缝,种种迹象无不说明,房子和门一样,是年代久远地老古董。
“恩人!”
见自家房屋裂痕越来越多,好像要坍塌,那女子急忙大喝一声,话刚出口,便意识到对恩人的不敬,旋即面带愧疚,轻声说道:“恩人见谅,您莫自责了,这几件事之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你若是早到或许也不一定能改变结果……虽没有救他们一家,但今天你不是救了我们十几个人吗!想开点不要沉溺于痛苦之中。”
此话说完,肩头一颤,鲁缑不禁有些诧异,没有想到在异界竟能听到佛家的因果论,方才隐约看见她头上有一圈金光,难道她是释迦牟尼的异界转世?身外法身?
缓缓抬起头,仔细打量一番后,才发现金光是由烛火所致,要是不细看还真是脸上镀金宛若神人。
轻笑一声,将之前有些扯的问题甩出脑袋,淡淡道:“他们和你们能一样吗?”
“不一样!”那女子轻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们手无寸铁地寻常人那里比得上他们一个人,修炼者视我们如草芥,杀便杀了,我们……”
“是不一样,但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救我们只不过是顺手而已,你若是……”
鲁缑一脸黑线,不禁有些感叹,这女子脑洞之大,联想能力之强,心思之细腻,真是他自己闯荡江湖二十几栽未曾见过的。
“停!你真的理解差了!”见女子眼角含泪,话语渐渐哽咽,鲁缑终是忍不住,赶忙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
TM的这个是什么事啊!一句话,就搞出这么多幺蛾子,表达不清害死人呐!暗自责备一声,鲁缑轻揉着额头,沉声道:“我对他们,就如同我是你,你对我感激一样,之所以他们和你们不一样,是因为我,还未来得及报答他们的恩情,他们就”
“唉……”
鲁缑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轻抚了扶肩上甚是安静的小白,自顾自得接着说道:“那恩情,不仅限于将我从鬼门关拉回的相救之恩,还包涵着相惜、相帮、相知的恩。”
“瞧我这脑袋!”笑着摇了摇头,鲁缑眼里尽是追忆之色,苦涩道:“还有师徒之情,莫不能忘啊!”
“你还听吗?”
“恩!”见鲁缑询问,女子微微点头,轻声回答道:“从开始我便细细聆听着,你接着说吧,我继续做你唯一的听众。”
感激地点了点头后,鲁缑便紧抓着胸口,扬起头,感慨道:“可能是多种恩情调和在一起后,造就了它的那份沉重——重如泰山,压在我的胸口,喘不过气来。总之,要是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
说完,鲁缑便闭上眼睛陷入了沉默,两人不语屋子安静地可怕,小白好似是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猛地跳到桌面上唧唧叫了起来。
“恩人!”眼前突兀冒出两个巴掌大的活物,可是让对面思索话题,心思不在此的女子吓了一跳:“你的耗子!”
“啊!哈……”将桌上指着女子奋声抗议地小白抱到肩头,鲁缑见对面人脸上布满惊吓,歉声道:“没事吧,她太淘了,我这就收拾她!”说着轻弹了下还在叫个不停地小白。
经小白这么一搞,沉闷地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桌上火苗在剧烈的窜动几下之后,便恢复了正常,继续照射在两人脸庞。
“别叫我恩人了。”望着对面轻抚着胸口惊魂未定有着几分美丽的女子,鲁缑意识到话语中地强硬,感觉有些不妥,旋即轻笑道:“叫我鲁公子吧!总叫我都有些羞涩了,哈哈哈”说着手掌盖住了脸,搞出一副恶心人的娇羞模样,机智地化解了尴尬。
“嗯”那女子还真是没有在意鲁缑的言语,完全被他的动作所吸引,轻触了下鼻子后,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盯着烛火,断断续续道:“鲁公子!你修为高强……能不能……”
看对面女子手指来回点动的样子,听她断断续续欲言又止的话语,鲁缑心中也是明白了七七八八,清咳一声,淡淡道:“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谢谢!”在这个干莫都要报酬的世界,那女子没有想到鲁缑会这么爽快,短暂地愣神后,激动的语无伦次:“那个我”
“和她关系没有好到赴汤蹈火的那种境界,况且名字现在都不知道,谨慎!”大手挡在她的面前,鲁缑打断了她的话,盯着她,脑中一个念头闪过,然后轻敲着桌面,便淡淡加了一句:“能力范围之内的……”
“不会让公子你为难的!”感受到他话语中的顾虑,那女子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走到一旁墙边,淡淡道:“说来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