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除草与其说是封荒三人的第一堂课不如说是大师兄和三人一起把茅草屋周围的野草清理掉。一大早大师兄把三人唤醒,封荒连早上的练功都来不及,就扛着锄头跟在大师兄后面。
原来在岳麓书院一直往北的方向有一大片农田。此时冬天能种的作物不多,农民们都在把牛羊的粪便埋进泥土里,留作来年开春作物的肥料。
有人发现大师兄来了,纷纷抬头打招呼,大师兄也憨厚地一一回应,看来大师兄在这里人气不低。一个大爷笑呵呵问:“老实啊,这三个就是你昨天说去接的师弟?不错不错,一看就是种庄稼的好苗子。”三个少年脸色一黑,还好大师兄帮忙解释:“没有没有,我三个师弟都是学习文学方面的,跟着我种地只是暂时夫子太过忙了。”不等大爷说话又继续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平阳农业片区的廖老。”然后又匆匆介绍完封荒三人拉着三人跑开。
三人愕然,想不到大师兄惧怕那个廖老,又不敢多问。
大师兄把三人带到一处田头搭有房子的地方停下,“以后你们就负责这五块农田。”这五块田就像早已等待他们很久,野草疯长过人,都不知荒废了多久,与旁边五颜六色,开满鲜花的地比起来不忍直视。
“咦,”林沐首先发现了不对劲“紫玉兰、芍药、美女樱,这些不是春天才开的花吗?”其他两个一听也发现了问题,震惊得无以复加。大师兄憨厚的黑脸慈爱地看着一片美丽的花海。
三人心中此时此刻对大师兄的印象神秘起来,早先的那些不服只是因为大师兄的杀气压了下来,但少年人的心早晚会爆发,现在看到大师兄竟然能违背违背自然的规律,无视生命的特性在寒冬种出一片灿烂的花海,这种本事岂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
封荒的娘亲张菱也喜欢弄花弄草,他最能体会这意味着什么,张菱曾经为了种出一朵金色的牡丹,选种培育再选种前后用了五年时间才成功,这只是在一个品种中选择想要的变异而已,与大师兄能够在冬天种出春天开的花简直天差地别。“大师兄,你是如何做好的?”封荒崇敬地问。
大师兄又恢复了木木的憨厚表情,“我只是做到了一半。”
“一半?”三人不明白。
大师兄指向另一片农田,郁郁葱葱的绿色,极具生命的张力。
“是小麦!”
“不错,但是是结不出麦子的小麦。”大师兄回答。
三人这次良久说不出话,完全被心中的疯狂的想法吓呆。最后还是封荒问出来没有发现自己变得颤抖的声音:“大师兄你是想在冬天种出开花结果的小麦。”
大师兄平静地说:“是的,但不仅仅限于小麦,我想让所有人都能吃得饱饭,在任何时节都能够吃上喜欢又新鲜的水果。”
这时三人眼中的大师兄黝黑的皮肤像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整个人神圣非常,留在指甲盖里的泥都让人肃然起敬。
林沐眼睛湿润,偷偷擦眼泪。“大师兄。”三人举手作礼无比崇敬地深深一拜。如果说之前是被大师兄的手段折服,这次则是被大师兄为天下人要做的一切所折服。
大师兄憨厚的笑容落在三人眼前,“我只学得夫子的皮毛,你们比我聪明多了,以后要做的事也更重要,争取赶上二师弟的脚步,我们不要拖了夫子和二师兄的后腿。”
“大师兄,我们二师兄是谁?”燕还西见识过大师兄的能力更加对神秘的夫子和大师兄都要追赶的二师兄好奇,只是夫子的身份他不敢问,只能退问二师兄。燕还西问的也是另外两人好奇的。
“去吧,你们先把地里的杂草清除,之前播在里面的种子开春也该发芽了。二师弟的事你们以后会知道的。”大师兄再一次闭口不谈二师兄是谁。却不知更让三个少年下定决心找机会对二师兄打听一番。
大师兄转身钻进他的农田摆弄作物,三个少年也走进属于他们的五块地除草。明显林沐对这些更为熟悉,杂草在他手中一一被拔出泥土堆到一起,动作有板有眼做得很是轻松;燕还西明显在来到无命城前出身大户人家,过的是衣食无忧,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不是昨天下午已经清理过一次茅草屋周围的野草,这次会更加手慢脚乱;封荒虽然接触过农活,但限于年纪相对小,身体略差于常人,做起来也就和燕还西半斤八两。
一直做到太阳下山大师兄拿饭菜过来,野草才清除了小半,看来这两天都会是在干这个工作了。在中午休息的间隙三人把平阳农业片区大致走了一圈,个个人都有自己管理的农田,因此会以自家田地的收成成果来发放粮食。三人亦了解到大师兄为什么怕廖老的原因,大师兄占的田地不算少,但由于他所有精力都放到培育能够反季节生长的作物,一年的收成为零。要不是其他人感动大师兄的想法,并且让人看到有希望成功早就被赶出平阳片区了。但大师兄还是时不时被廖老恨铁不成钢几句,因为在他看来能够种出春天开的花在冬天开已经是天大的奇迹,想让小麦开花结果简直是异想天开,他是不会赞同的。大师兄的田地是他初来那一年的收成换来的,他以每亩比别人多收成三成的粮食震惊了所有人,只是后来被寄予厚望的年轻人两年来颗粒无收。但还是有部分人相信大师兄能成功,比如三人刚来到时跟大师兄打招呼的那些,要不是他们的支持大师兄的地会被收回去大部分。
在天完全黑透之前封荒三人回到岳麓书院,大师兄交代他们一早过来继续留在田头的房子守住他的作物。三个少年实在是太累了,一倒在床上就呼呼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