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封荒三人把野草除完大师兄叫他们拾取牛羊粪便回来沤肥。
又是两日,沤肥已经足够使用。三人已经开始习惯耕田种地的生活,特别是燕还西,一开始对拾粪便十分抗拒,然后硬着头皮捡了第一次,到最后竟然边拾取牛粪边吟背古典诗句而丝毫没有觉得难为情。
几天里三人已经和其他农民熟悉起来,其他人也都很喜欢这三个勤劳的小家伙,在挺多事情上给与了帮助,比如有两担牛粪就是丁二叔送的。有一日,廖老突然造访,三人远远看着他进了大师兄的屋后没多久就传出争吵声,好一会两人才平静下来,廖老离去后封荒三人进屋看到大师兄失落和不甘的神色。
少年们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发生,还是作为三师兄的燕还西开口问:“大师兄,不知道那个廖老头过来有什么事?”
大师兄苦笑一声:“我的地被收回去了大部分,明天去把花田清了。”
少年虽然有一定猜测,听了结果还是忍不住骂起来。
“这个老头真是太过分了,师兄为了全天下的百姓都快成功了,他却从中作梗。我们去找他理论,如果他冥顽不灵就动手教训他!”林沐最为义愤填膺,把手中的泥丸一把捏爆,转头去追廖老头。
大师兄手疾眼快把他拉住,林沐挣脱不得,眼睛红红的,不屈地盯着大师兄,“凭什么欺负我们。”说着竟忍不住眼泪猛的流。
林沐平时什么也不在乎,故作潇洒的样子他自以为把忧伤和怨恨隐藏得很好,但封荒和燕还西都不是普通的少年,多少都能感觉到林沐心中的压抑。
大师兄轻轻抱着林沐,对他说:“师兄会为你主持公道,岳麓书院没有人能够欺压,告诉大师兄是谁好吗?”封荒和燕还西也跟着答应:“我们永远都现在一起。”
林沐的情绪稳定了一点。“我家乡是西南的一个小村庄,村中老少耕种为生,生活尽管过得清贫可也自得其乐。自从黑白刃陈强起兵后,屯兵西南,一直压迫百姓的血汗,每每收成季节都会被收去大部分粮食。即使这样我们还是忍了下来,只是为了能平静地过日子。我爹是村长,一天带着几个叔叔捕猎到一头野猪,正当村子欢天喜地准备饱餐一顿时进来了几个士兵,他们直接要求拿走野猪,村民不肯我爹提出可以让他们带走一半。”
这时林沐咬牙切齿地继续说:“他们根本不理,野蛮地抢走野猪,几个不甘心的叔叔上去抢夺,他们竟然拔刀杀死了一个叔叔,那个叔叔就是阿宝的爹。”说着又忍不住流眼泪。
三人早就知道黑白刃陈强和天斗联盟毫无人性,可以说无命城大部分人就是被他们逼来的,此时听到林沐的遭遇仿佛又看到自身之前惨痛的经历。
“此事过后竟然还遭到他们报复。”林沐的经历还没结束,怨恨的目光要喷出火来,“陈强由于加快屯兵,征收粮食已经变成强抢,一有反抗就杀人。我父亲和几位大伯决定放弃家园远走他乡,中途被那些人渣发现立马对我们进行追杀,所有的乡亲为了掩护我们年纪小的逃走以血肉之躯去挡锋利的刀枪,我亲眼目睹爹娘的身体被他们捅破踏于马下。到最后所有的少年都被他们追上杀死,只有我和阿宝因为躲进一个隐秘的熊洞才逃过一劫。自那以后,我就发誓,毕生之年只为杀死陈强那个畜生和他的所有爪牙。”
说到这里林沐反而平静下来,三人听到这受到巨大的冲击,这才知道林沐心中藏着多大的血海深仇,他能够忍到这种程度没暴露出来,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需要多大的忍耐力!而一个经历了如此变故的少年他有多么坚韧的意志才使自己没有沦陷进疯狂!
三人看着林沐说不出话来,或者他们同样受到迫害受尽苦难,但绝对没有这个喜欢在身上搓泥的少年一夜之间几乎成为唯一的幸存者,目睹父母惨死却万般无力的恐慌。封荒暗暗握紧拳头想着一些事情。
“对不起,大师兄,刚才是我冲动了。我见大师兄研究反季节的作物,我想如果当时可以做到村子里的人是不是就不用死了,虽然我知道只是我一厢情愿,陈强只会更加压迫我们。后来廖老头过来要收回大师兄的地,让我仿佛看到了抢我们粮食的士兵,一时情绪失控了。”林沐把最后一个字说完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标志性地搓身上的泥,要不是大师兄被抓出那些流血的抓痕述说着一切,大家还以为是梦一场。
大师兄黝黑的脸上泛起欣慰的笑容:“没事没事。其实廖老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他是平阳农业片区的管理者他有他的责任,迟早有一天他都会收回地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已。地少了又不是没有,我的麦田还在,我会一直研究下去,直到成功或者死亡。”大师兄憨厚的脸上充满斗志。
“好!”大家被大师兄说得又有了激情,“我们和大师兄一起耕田种地,把反季节作物继续研究下去。”
“不用不用,你们管好自己的地就好。这是你们对我最好的帮助。”大师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廖老头远远回头看着大师兄的房子叹了,“这次也不知几个小家伙有多恨我。我又何尝不想研究出反季节小麦?但时间等不及啊。这次只有对不起你大徒弟李老实了,回头再给他点补偿吧。”廖老头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自言自语地说:“这是运气还是早就注定?你后面这三个徒弟也不是简单的人,不过想再出一个岳麓老大、老二这样的人也不能了。应当只是碰巧而已。”廖老头说着摇摇头,走出两步就消失在田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