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这样做的。”瞳影温柔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的情绪,轻轻叹了口气。
“可是……我们已经快要成亲了,然而身为你未婚妻子的我,竟然对你的来历、甚至你的真实姓名,全都一无所知。”筠悒语声微颤,有些哽咽地说道,“我想要知道你的那个秘密,想要走入你的内心。想要你将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痛苦与悲伤全都交托给我帮你一起承担;想要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秘密与阻隔……”
“傻丫头……”冰蓝色的重眸下忽有水光隐隐漾动,瞳影情不自禁地,也环臂紧紧拥住了她。
在他们四周,山谷里的狂风骤然而起,肆虐地吹舞着二人鲜红的衣袂。二人的衣衫便宛如血红色的波涛般在风中猎猎作响。
此刻的他们,看去竟仿佛幽冥血池中,背负了无边罪孽而诞生的一对孪生兄妹。
“其实……”他沉吟着,仿佛方要说什么,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松开了双臂,幽声说道:“他们来了。”
他话音才落不过片刻,筠悒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随即,就听那熟悉的山呼之声齐整而响亮地响起,在寂静的山谷间传散开重重回音。
“清净、光明、大力、智慧!明尊庇佑,愿教主福及四海,威加八荒,举德齐天!”
筠悒循声望去,便见妙空已带着无数白衣乌帽的明尊教弟子躬行上前,交掌于胸际,拜伏在地,恭迎他们尊贵无比的教主回宫。
瞳影牵着筠悒的手站起身时,就见妙空已俯身上前,沉声禀奏道:“属下未负教主所托,已率领弟子将从玉笛山庄逃脱的正道余党尽数歼灭。”他顿了顿,又道:“另外,我们在落梅山庄里找到了梅无双的尸体,并已依照教主的吩咐,将他与玉倾城合葬于一处。”
“做得好。”瞳影轻轻击节,注意到身侧女子目光中掠过的一丝不安,当即扬声吩咐道,“既然此间事已了,我们这便立刻动身回大光明宫。”
“教主。”便见妙空迟疑了一刻,又轻声禀奏道:“我等在落梅山庄却并未寻找到梅少夫人的踪迹。据梅夫人所说,梅少夫人自从嫁入梅家以来,与梅公子一直未曾有过夫妻之实。两年前梅少夫人怀上身孕后,梅夫人心存疑窦,随即派下人在她闺房中搜查,竟搜出她与管家通奸的罪证。然而家丑不宜外扬,梅家家规甚严,此事一直没有传扬出去。梅少夫人与她的儿子自此被幽禁在闺房中,梅管家也被逐出山庄。然而半年前,梅管家夜潜山庄,已将梅少夫人母子接走,自此再无人知悉其下落。”
“这样啊……”瞳影微微沉吟着,便见他若有所思地轻轻叹息道,“只是难为了梅无双与玉倾城一对真心相爱的眷侣。”
“因为他们的爱情是禁忌的。”筠悒仿佛也心生感触,喃喃叹息着,说道:“世人就是这样,无法接受他们眼中无法理解的、超离他们的规则之外的事物。其实世间种种规则也是由人而定,他们的爱情并没有妨碍到别人,为何圣人的话便是千古不变的法则,而那些不愿依照他们法则生活的凡人,连想要追寻自己忠贞爱情的权力都没有?”
闻听此言,瞳影缓缓侧首望向她,忽地柔然一笑,道:“是啊,既已有了前人之鉴,我们便更加要好好珍惜我们的姻缘才是。”
筠悒微微一怔,不解他言中之意。
就见瞳影的目光却已望向头顶那苍茫的云霭,幽幽说道:“至于死去的人,便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安息吧。”
他随即衣袖朝身后轻轻一挥,作了一个手势,当即便有一名弟子将一匹红马奉到二人身前,赫然却是筠悒昨夜走失的那匹汗血宝马。
便见瞳影面朝向筠悒,唇边微露笑意,随即翻身跨上马鞍,伸手将她也拉上马来。
“启程回宫!”
在妙空宏亮的语声之中,数百余明尊教弟子簇拥着红马上的一对男女,大队浩浩荡荡向西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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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迎教主回宫。”
返回大光明宫已是在一月之后。一行人才方至大光明顶,就见妙风、妙火、明力已率众上前,跪在穹门前恭迎瞳影一行人回宫。
“清净、光明、大力、智慧!明尊庇佑,愿教主福及四海,威加八荒,举德齐天!”
瞳影抬手命众人免礼,淡淡说道:“今次绞杀武林正道精锐,妙空功劳最大,赏赐门人五百,宫奴五百,并赐**宫。”
妙空当即自瞳影身后越众而出,交掌于胸前,俯首道:“此次我等能如此顺利将武林正道的埋伏一击而溃,也多得妙火之力,属下不敢独居其功。然得教主如此厚赐,属下必当再倾全力,为教主身先士卒,在所不辞。”
瞳影微微颔首,又道:“本次也多劳二十八宿**及时将我密谕传回大光明宫,亦当记一功。”
二十八宿**尽皆交掌于胸,俯首跪应道:“恭念明尊圣德,为教主驱遣乃为吾等之幸事,属下不敢邀功。”
就见瞳影此时忽然执起身畔红衣女子的手,振声而道:“本座今次回宫,还有一件重要之事要宣布——”
“三日之后,本座将迎娶妙水使。关于成婚大典的铺排打点,全权交由二十八宿**主持。”
二十八宿**当即再度交掌于胸,顿首道:“属下必当倾力而为,不敢有负教主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