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过中食,元毒客和元儿又给皇帝施了几次针,再到晚饭时份,众人只见皇帝手指微动,不一刻已睁开了眼,太后在宫中已经守了近一日,急忙扶了宫女过来看视,此时皇帝已经清醒,叫了声母后,太后大喜,连忙念佛,消息传到外殿,众臣山慌万岁像是要震倒了这乾清宫。
此时只见一女子迈着碎步急赶了进来,穿着一声佛衣,头发全无装饰,略施粉黛但是遮不了她的万千姿色,众宫女太医忙给她让出一条道来,只见她扑到皇帝身边跪倒便大哭起来,“皇上,臣妾为你日日斋戒跪于佛前,终于菩萨开眼了”,说完拉过一个青年道,“皇上你看,常洵为了皇上早上康复,日夜不休,都瘦成什么样了”。
太后听她一顿啰嗦甚是反感,此女正是郑贵妃,那个青年便是皇三字朱常洵了,皇帝斜了一眼道,“常洛呢?”
太后说道,“皇上病重,常洛本要于榻前侍疾,是哀家命常洛替皇帝守于内阁,听理国事的”
“甚好”,皇帝道,又斜了一眼郑贵妃母子,“你退下吧”
郑贵妃听完哭声突止,看了尴尬,便引着朱常洵和随身宫女退下,太后见她退去才说道,“皇儿,你此次康复多亏了这位姑娘,你看看她是谁?”
皇帝见元儿身形面容,依稀是王恭妃年轻时模样,心中有疑便看眼太后,太后说道,“这是你失散多年的皇四女轩嫄,云梦公主啊”,皇帝听完上身微抬,似是要看得更清楚,太后又道,“幸亏云梦师徒,皇帝才能转安为危”
“朕生而未养,是朕惭愧了,传腾旨意,恢复云梦公主尊称,告示天下”,司礼太监李浚连忙接了旨,太后说道,“你等退下吧,只留公主师徒和戚公子在此。”
一地的宫女和太医连忙称是向殿外退了下去,静得无一点声音,太后命人关了殿门才说道,“皇儿你龙体有恙,朝中大事频发,说到底只有两件事必须告与你知”
“母后请讲”
“第一件事是朝鲜病败,连失三城,第二件是太子之位,这几个月来闹得不可开交,此事不定,天下不宁”,太后说道,“这个是戚继光将军的孙公子戚南塘”
南塘听完便跪下行李,皇帝忙叫了声平身,太后接着说道,“你于十八年前传位于皇长子常洛的密诏,一直被张居正收着,张居正死后被他的幕僚所得,此后叶向高让南塘带进宫里,若是此次你有个万一,为娘的只能替你传了这道旨意了,可为娘相信,你必能痊愈”
“皇儿不孝,让母后操心了,此事孩儿心中已经有了分寸,必不让母后操心,宣李浚吧”,南塘见殿内无人,便起身开了门叫了李浚进来
“李浚拟旨,皇长子常洛,日表英奇,天资粹美,恭孝谦悌,朕早年未能亲自教导,兹命申时行为皇长子之师”,李浚连忙跪下草拟圣旨。
“申时行,勤勉政务,如今告老在家,朕念其数年有功于社稷,加封太子太师”,李浚听完一愣,转眼看了太后一眼,连忙低头疾写,只听皇帝又道,“命叶向高领太子府三品詹事职,戚南塘袭其祖四品指挥佥事职,统领太子府兵,元毒客为太子府四品少詹事”
李浚飞快写好,又等皇帝再说下去,可皇帝偏偏到此停住,众人皆知,申时行叶向高等人向来支持皇长子立为太子,如今申时行做了皇长子的老师,又加封太子太保,太子府主要文武官职业已配齐,下面应当是宣立太子了,可皇帝竟然没有说下去,只说了个钦此,算是已经结束了,他心中疑惑然而脸上不敢露出丝毫痕迹,连忙交与皇帝过目用印,退下宣旨去了。
“皇儿,你怎么还有顾虑”,太后说道。
“母后,此事暂且定下,朝堂之上纷止未止,一道诏书下去别又生了事端,如今朕的旨意已算明了,眼前要事,还是朝鲜战败,朕身体尚未康复,不能劳累,还是请回申时行来为朕分忧吧,他善能调和朝中势力,平衡各方,大战在即,内乱是不能再生了”
“皇儿思虑的是,母后急躁了,皇儿,云梦公主和南塘二人早有情意,你何不成全了他二人”,太后说道。
“我这公主刚找回来,母后就要我把他许配出去,也不妨”,皇帝说道,元儿毕竟是女儿心思,脸已经红到脖子,“南塘,你要继承乃祖之志,戚将军在此,为国为民分忧解难,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好好待云梦公主”
南塘忙跪下道,“微臣定不负皇上厚望”
“如今朝鲜大战未定,倭人侵犯朝鲜后必犯我大明,你可要替朕分忧啊,朕命你领监军一职,前往****可否”
“微臣愿往”
“此事不急,你可待申时行入朝后再动手前往,我和云梦分别甚久,也该享几日天伦之乐了”
南塘只得答应了,便要和元毒客告辞出来,太后略一沉吟说道,“元毒先生可识得三娘子?”
南塘听了大惊,他知这三娘子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北方蒙古第一大部落首领俺答汗的夫人,人称三娘子的就是,早年前俺答汗收复了蒙古各部,使蒙古各部自英宗时期的鞑靼瓦剌之后再一次空前强大,而此时俺答汗已死,三娘子根据蒙古习俗三嫁俺答汗之孙扯力克,这三娘子也不是别人,正是俺答汗的外孙女,此事天下皆知。南塘再见元毒客用蒙古礼节以手抚胸说道,“太后所料不错,我认识三娘子”
“元毒先生举手投足间颇有王者之风,出生恐怕不俗吧”,太后问道。
“太后英明,我数十年居汗地,然而保留了蒙古人的习俗,我却也不是旁人,俺答汗正是我祖父,我原名叫把汉那吉”
这次太后也颇为意外,原来把汉那吉是俺答汗之孙,正是三娘子的未婚夫婿,然而俺答汗见三娘子长相甚美,竟然夺了孙子的妻子,南塘见元毒客仰天一叹,终于明白他为何数十年不再回蒙古而居于汉地山野,终日与毒虫毒草为伍。
太后与皇帝相视一眼,不再言语,元毒客见状,便和南塘一起退下。
要知后事,请看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