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叶向高刚陪着戚南塘用完晚膳,就听外面响起一声马嘶,紧急着仆人来报,一个蒙古人求见,那仆人满年不高兴的样子,说话时加重了蒙古人三个字,南塘知北方各省受蒙古各部侵扰闯苦不堪,英宗当年被蒙古鞑靼部掳去数年方归,北京被围险些沦陷,幸亏当时的兵部尚书于谦组织了京城保卫战方才免了国都被破京城陷落,南塘知来人必是元毒客无疑,忙和叶向高说了,叶向高一听救星来到,急忙和南塘了迎了出去,不是元毒客是谁,他依然留着蒙古发式,只以一块头巾裹了头发,想是赶路天气炎热的原因,因而散了头巾被仆人看到。
二人迎了元毒客至内堂,南塘简要的把皇帝病症给说了,元毒客一想道,“元儿诊断无误,可这事为何叫上我,在南京时,我也只是说来京城与她商量,并未要进宫给皇帝诊治啊”。
南塘心中一时未能明白,叶向高可是极其机敏,“先生不必困扰,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普天之下除了倭人,只要能治得好皇上的病宫中少不得都得求上门来的”。
“什么人?”,叶向高话音未落,元毒客大声叫道,显是外面有人偷听,南塘连忙奔出施展轻功追去,跃过几间民舍远远看见一个女子身形,显是程勉无疑,见她只是前奔似不愿停下相见,自己也便落在一个屋顶之上,微微惆怅便回到叶向高府中。
“元先生,程师祖的伤怎么样”,南塘问元毒客道。
“伤势不轻,不过经我调理,加上烟雨丸密药,身体无大碍,可这一身武艺恐怕是废了”,叶向高听了吃了一惊,数月间还名震江湖的玉斗东门掌门烟雨客程松,几个月来竟然武功全废,他二人虽然不是一师所传,然而同门之谊颇深,听完眼眶湿润险些落下泪来。
“刚刚那人身形好熟”,元毒客说道。
“不错,是程师祖的孙女,我师妹程勉”,南塘应道。
“为何她不肯进来相见,反而身在外面偷听”,元毒客问了句。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先准备明日入宫之事吧”
元毒客一想也是,便由着叶向高安排食宿,早早睡下,南塘却是练了会儿一苇剑法方才睡下。
次日天方亮,叶向高早早准备妥当,不一刻便听见仆人来报,宫里越公公有请,南塘和元毒客也不推辞,只见门外马车妥当,便上了马车直往宫中而来,元毒客依然用头巾围了头发,但是方面阔腮仍是一蒙古人气势,只见马车拐来拐去直往乾清宫而去,元儿早迎了出来,南塘见他已经换了一身华丽衣裳,身后更添了六个宫女跟着。
众人见了乾清宫,地下站满了大臣太医,为首的一人玉带官袍上绣了只仙鹤,看来是位大学士,南塘不及细看便和元毒客随元儿进了寝宫,太后早已在座,元儿向太后说道,“皇祖母,这位就是我师父元毒客”,她说完只见太后盯着元毒客看,元毒客和南塘行了一礼。
“元毒先生可是蒙古人”,太后问道。
“回太后娘娘,正是,我出身蒙古,幼时离家游学川陕,已有数十年未回蒙古了”
“原来如此”,元儿听完已经明白,坚定地看向太后,太后哪有不明白的,她心中虽然担忧他是蒙古人,但是又是元儿师父,如今国事紧急,皇帝病重目前只有他师徒二人能医,便挥手道,“元毒先生不必多礼,还请用药行针吧”。
元毒客也不客气,元儿早将一应用物准备妥当,二人先配制药物给皇帝服下,然后元毒客以金剑刺穴,用人参吊住皇帝精神,又用回血法驱毒,这回血法以心力驱导毒液逆向流向四肢指端,避免毒入五脏心室,只忙了两个时辰,只见金针上有浓血流出,这血稠得很,哪有血的样子,呈黑紫颜色,元儿又以银针刺皇帝双足无名指,双手食指,也流出这样的黑紫之血。
太后只看了满头大汗,寝宫之外众朝臣相毒小声议论不已,寝宫内却是鸦雀无声。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元毒客才转过身来,接过宫女奉的茶道,“再有一个时辰皇上当可转醒,请太后命人准备五谷人参粥,给皇上进补,晚则明日,早则今晚,皇上便可转醒。”
太后听完大喜,连声念佛,慈母之心果然令人感动,南塘见元儿满头汗水,颇为心疼,可是在太后与众人面前又不好说什么,太后也见元毒客和元儿劳累,便宫女领着元毒客和元儿到偏殿休息,自有宫女和太医替上二人服侍皇帝。
南塘也辞了太后,随二人到了偏殿,给二人倒上茶水,元毒客一瞅二人当即明白,自去内室休息,元儿看了一眼南塘,又低头不语,南塘忙说了王恭妃之事,言道大义不存小节,话未说完,元儿便道,“我懂的”,如果皇兄能成为太子,想必母亲也不会计较这些。
南塘心中感动,元儿又道,“我只希望你如以前般待我”,南塘微微一笑,“元儿你视南塘为何人了,即便你是金枝玉叶、当朝公主,在我心中,还是那个与我共患难,生世相同的元儿”,一日未见,二人少不了一顿倾心相谈,看官不知,在明朝,公主身份极其难堪,追根到底是因为洪武皇帝朱元璋立的规矩,凡是公主下降之家,皆不能为官,因此致使许多公主嫁给平民百姓小康之家,直到万历帝时才有破例,明朝还另有一规矩,皇后必出自民间或者低级官吏,除了永乐帝朱棣的徐皇后是魏国公徐达之女,此后历代皇后皆是如此,因此,穷明朝一朝,无一代外戚乱政之事,明朝在文宫体制的设立上影响颇远,一直到今,只因皇帝无外戚依仗,致使大大重用宦官,然而影响毕竟只限一代,此事为后人放大,但是明朝也不乏有能力的太监,比如永乐时期的三保太监郑和,本书涉及的太监冯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