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桦大怒,推开门道,“何事喧哗”
只见在小店迎接程松的二人中的宋湘道,“禀师傅,晋南回民头领白昭老头领的儿子白阿都求见程师叔”
“白阿都人呢”,冒桦道,只见宋滨和蔡小七扶着白阿都一瘸一拐过来,白阿都见到程松,扑倒便跪,“程老门主,我父亲和衣少门主在渭南遇伏身亡”
程松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却是司徒恭身后的张小公子扶住,“多谢”,张小公子便又退立一旁,宋滨已经扶着白阿都到侧椅上坐下,此事门外已经挤满南门弟子。“白兄弟,快请详说”,程松走到阿都身边,脸色苍白,衣桐是他同门师兄,从小一起长大,如今死因未明,独子又惨死,怎不让他痛心如割,只蔡小七悄悄扶住程松。
“老门主,是我无能,当日衣少门主领着门下弟子先回西安府,我等为我族中子弟行我族中葬礼,送您老东去后即便西归西安府,因此比衣少门主晚了一日,待我等到了渭河边时,便在一小镇休息,因我族中饮食忌讳,因此只寻了一家小店,吃了些自带干粮,就着小镇的茶水吃了,我因父亲派我到镇上买马,并未来得及饮食”,程松此时心急如焚,见他说得没要紧,不免更加着急,便道“可见到济世等人”。
“我等并未见到衣少门主,却有一乞丐送来一封纸条,上书“西桐门渭河渡口有难,唐门”,老父看罢,心想西桐门来了百余名好汉,一般人对付不了,但是涉及唐门,便十分担忧,便引了众人前往渭河南边,众人赶路得紧,穿过一片桃花林,便见衣少门主众人死于地上,皆乱刀加尸啊,一百多人无一幸免”
程松听完,心里已经略知道大概,但却不知回民众人出了何事。
“我等众人检查尸体,却突然见桃林处飘过一阵烟雾,相映桃花,甚是好看,待烟障飘来,都未当事,谁知烟障飘过,众族人一一醉倒,我父急忙喊闭气,却已不及,也随之而倒,此时却怪,只我一人无事,我急救众人,却哪来得及,一忽见桃林中跃出十余蒙面之人,持刀持剑便往我族中人身上砍去,可怜众人已死,却要被死后戮尸,我挺刀砍去,却哪是对手,被一人释了暗器,幸亏我族中马匹识得我,背我夺命而逃,路人多次遭遇追杀方逃到此处”
程松听完,已老泪纵横,“定又是唐门幻花影所致”,众人不解,只见白阿都从怀中掏出一张已是被鲜血染红的纸条,程松展开细细观之,“白头领渭河渡口有难,唐门”
“程师弟,你知道了什么?”司徒薛扶了程松坐下。
“程松便将风陵渡上白族长二十余人中毒之事经过说了”,又道“我思衣师侄和白头领也是被此毒所害,害人者用此纸条引白师侄到桃花林,用毒瘴害死西门手下众人,又将白头领数十人用另一纸条引去,声称彼此有难,行此事之前必已下好毒药于水中,众人未到桃林时已然中毒,只是需桃林毒障引发,阿都兄弟能逃得一命,该是未饮店中茶水之故”
“可程师叔,你说白族长之死,未见桃花障,白头领和衣师哥死时,却有毒烟,那白族长是如何闻了毒烟的?”说话的却是宋湘,初次见时未及细看,这宋湘高挑身才,眼似深泉,再看那宋滨,也是一表人才,这边陲之地却少有这等人才,虽只十五六岁,将来必是美人胚子。
“住口,长辈说话岂容你插嘴”,冒桦斥道。
“不妨”,程松道,“此中关节我也未思清楚,尚需唐门中人细问,那胡安仁年纪又轻,入仁也有些年头,恐对此毒还不甚了解”
冒桦转身道,“凌洁,你引十名弟子速去渭南查实,一定要查清楚你衣师弟之死是何人所为”凌洁答应了,转身出去。
“宋滨宋汀,你兄妹二人入四川,持我书信前去眉山拜访唐掌门,请其协助追查”
“稍等,众弟子扶白阿都兄弟就医休息,掌门人留下有事商议,其余弟子退下”,司徒云手道。
众人陆续退出,只留七人于此室中,“如今衣师弟身死,衣师侄又突然遇害,西门无人掌事,须派一人前往理事,程师弟、冒师妹、郑师侄你们意下如何”.
“该当如此”,三人均同意。
“不知总掌门派何人看我这大弟子如何”,冒桦道,“我这弟子跟了我三十年,料无大差”。
“程师弟你意下如何呢”,司徒恭问程松道,程松见凌洁满脸兴奋,颇为不喜,一门之主必须有足够城府,特别是西门有如此大创,必有足够才能的人担当才是,他心里又有一层打算,凌洁出自南门,以后玉斗门下之事,恐因此风向大变,南门做事绝决,按门中规矩,以前能约束一二,细心一想,已有计较。
“西门遭此大变,门下好手突失百余人,必有门中德高望重又有治一门之才的人理事”,程松道。
“程师弟,门中除你、我和总掌门之外,还有何人,难道要我三人兼理西门”。
“玉斗一门人才济济,但各门长老突然出山掌一门也无不可,我本欲请总掌门兼理,只可惜河南石人老怪作恶多端,我门必在近年之内除之,总掌门分身乏术,我身负选贤入仕之职,也不能兼理,只有请冒师妹前往了”,程松心知司徒恭武艺高强,总掌门只须按规矩办事即可,总理一门却非其才。
“啊,如何使得,那我南门怎办”。
“南门就由凌洁师侄理事好了,待西门之案查清平定下来,再行议定”
“也罢”,冒桦心想,此时多管一门也是好事,虽然本欲推举凌洁前往,如今这般也尚可。
“冒师姐,凌洁师侄料理门中事务是一把好手,小弟并不担心,然而凌师侄武艺及心力修为如何我等却不知啊”,程松见今日之事不太好办,然而他五年查访衣桐之死已有些线索,今日不妨试一试凌洁武艺,以证心中疑惑。
冒桦虽心中虽有不满,然而程松所提并非全无道理,治理一门非有才就行的,还要武艺支撑,“程师弟你烟雨剑法高明,我也未必是你对手,何况是我这徒儿呢,刀剑无眼,伤了她可还由何人来接这掌门之职啊”
“既然如此,便由北门郑世侄与凌师侄过上几招可好?”,程松心道司徒恭惯会做好人,然而一遇上冒桦便畏首畏尾,郑澄武功若低,根本是不能试出来凌洁掌力内力的,然而郑澄代理北门事务,职近掌门,又属同辈,让他试招也说得过去,便先应允了,郑澄也并无意见。
说罢众人便到了院中,弟子搬来座椅给三位掌门坐好,其余弟子围了一圈,郑澄和凌洁立于场中,二人都不用武器,皆以掌法对敌,程松一看起势便知郑澄所用的乃是三山五行拳,这三山即华山险、恒山奇、泰山雄,终究讲究拳法雄浑,配以五行变化,深奥复杂,是北门先祖所创,经历代高手发展变化再有今日,凌洁所用的正是冒桦的绝艺南明离火掌,这套掌法讲究快、准、狠,虽不及三山五行掌历史绵长,也是南门的一套绝艺。
二人年纪相仿,各一抱拳,便交上了手,南明离火果然快捷迅猛,如火影飘渺,掌势如火功熊熊而燃,忽见忽后,掌法灵动轻盈,而三山五行拳则雄浑不失奇招,郑澄脚踏七星步,化五形于八门,忽而蹒跚坡行,忽而右摇左摆,忽而前进后退,正是棋逢敌手,二人拳掌相交,你攻我守,攻中带守,打了近百招不分胜负,程松微笑,别看郑澄平时畏畏缩缩,然而掌法精妙已得井槐真传,又打了五十余招,郑澄竟是越打越稳,而凌洁虽是越攻越急欲以险招求胜,在高手看来,明显是郑澄更胜一筹,再不出百招必分胜负,然而凌洁却使出了红砂掌法,此掌法实练时以手入细沙练习,待到初步功成后,便以铁砂练习,掌力威猛,如被击中伤及肌肤纹理事小,高手往往能重创敌人五脏,程松大喜,这凌洁果然红砂掌法功力不低,解了心中一大疑惑,担心郑澄不敌这掌法,若有损失不利大局,连忙叫停,二人各退几步立定。
司徒恭道,“如此再无疑虑,便覆碗定议吧”,五人依旧入内堂坐于五行桌上,覆碗定议,青碗、红碗皆是,黑碗也是是,如此总掌门不必举碗,就此议定,凌洁领南门掌门,自此,玉斗派风向立倒,冒桦一枝占了三席,而程松井槐只占两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