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你二人前来的可是元毒客?”,那僧人又说道。
“正是”,元儿道。
“让你去玉瀛洲的可是于落樵?”,那僧人又道。
“大师怎知,正是如此。”
“你二人来此地,正是于落樵所安排的,前日我已收到她来信”
“大师如何称呼”,南塘问道,元儿心思敏捷,一想便道,“前辈莫非程老夫人的师兄”
“女师主聪慧,但是却猜错了,我乃落樵之师”
二人大惊,程老夫人六旬以上,她的师兄年岁应该更长,可面前这个僧人却说不出年纪,但无论如何也超不出五十岁的。
“大师,那为何我师祖让我去玉瀛洲拜见,您却让我不要前去”,南塘道。
“这却是我那徒儿的一番苦心了,你身系一个大秘密,她不想你为人所利用,于是设了此计,称让你前往玉瀛洲学艺,然后我那大弟子于五年前就离了那岛出游去了,她又派心腹让元毒客让你二人来寻聂颂,其实是让你等来寻我,聂颂已离了此地,托我照看这天游峰,如此费尽心思,只是为了隐藏你二人行踪,一番苦心,二位施主请体谅一二。”
南塘一想,韩同孝临终前曾言过他身系一件要事,觉因害程勉也是因为一件大密事,但此事如何与自己相关却不知,之前也曾仔细盘算过,却百思不得其解,至于为何要想法设法安排他至此,更是一头雾水。
“你二人无须烦恼,便在我这住下,里面请”,僧人道。
元儿一听,一想起这一路上山遇着那七个怪人便觉不快,又心存疑惑,眼珠一转,“大师,程老夫人便我等来是学艺的”
“如你所言,我那大徒弟能传得武艺,我这做师傅岂能传不得”,说罢,呼出一只小猴,这猴儿大眼圆睁,只见拿了一支树枝,竟然练出一套剑法,南塘记得其中一式正是前日覃花带着倭人带挑战时,程老夫人用的一招燕衔玉。
“武功招数却是末流,心性为上,若无上等心性,武艺是达不到一等境界的”,老僧一指,那猴子似是得了令命一路跳到一颗树上倒挂着玩耍,南塘和元儿便随了老僧进了草堂之中,这草堂居于峰顶,山风入内暑意顿消,二人身上凉快心中也跟着静了下来,不似刚上峰时那般急切。
“如何练就上等心性”,南塘问道。
“心性如何能练就,能练就的只能是招数而已,若无好的天性,只能克制恶性,抛却执念”。
元儿听得糊里糊涂,只顾着喝那老僧给二人道的清茶,想是山间泉水,清甜沁着凉意,喝完浑身舒爽,南塘却似有虽悟,悄然立起,若有所思,放眼望去,只看群山间云起云落,然而都是都是虚幻之物,只有青山常立,若无青山,何来云雾。
老僧见状很是高兴,对南塘道,“你这孩子天性高阔,悟性极佳,是难得的一个奇才,然而这世上许多杂念却似污水一般让你不能释怀,如今你二人便住下吧,你等尚且年轻,我是无法拔除你等杂念的,不然岂不如我这老和尚一般生而无趣。”
“那山下那七个怪人也住这儿吗?”,元儿忍不住问道。
“他七人是我四处游历时所遇,被我收服,此次便跟着我到了武夷”,老僧对南塘说道,“你从他七人身上看到了什么。”
“皆是执念”
“不错,他七人执念太深,待我遇到他们之时,他们已然忘了自己姓名,山脚下那个着绿衣使者现叫妙眼,他孤傲自大,目中无人,曾任一军主帅,然而却因他自以为是,不听账下将官谋士劝阻,使得数万兵马一夕全军覆没,我从亡者堆里见他有一丝尚存,救下他性命,便让他于平台绿林静座品茗,以静心志。”
“那红衣的使者我称他为摩妙,他年纪如你二人之般年纪时,风流乖戾,收集天下偏方欲永保容颜,然后身陷嫉妒之门,见有容貌好于他的不论男女,他原有妻子兄弟,然这二人容貌皆胜于他,尽然也被他害死,割下面皮研究,被他害死之人不在少数,终于一日被人设计抓住,被人利器毁了容貌,被我遇之,强救他出来,后用朝露奇药修复了他的容颜,他修行已久,随我已有三十余年,我命他于小龙潭前每人自视自省”,僧人道,二人大惊,那人看似不过三十岁年纪。
僧人接着道,“用斧的黄衣樵夫我称之为天鼓,他性格暴躁,曾经因事与人争执,为人所激,便与人打赌揭皇榜,被官府处以暂邢,被我救下,我灭他每日砍柴以磨脾气,从山下砍茶,再背回山上,利斧伐木,以泄心中之气,然而他在此间,已经用砍伐的木板修了不少栈道,想必你二人路过时业已看到。”,二人点头称是。
“那不停众山上奔下,又从山下爬山的青衣使者叫雷音,他天性奇懒,我命他每日于之山道之山十上十下山上众人的衣食用度之物”
二人一愣,元儿笑道,“大师,你被骗了,我二人见他之时,他只坐在黄衣樵夫柴捆之上,并未自已爬山”
“这懒徒,随他去吧,这烈日之下,想必也能磨练一翻,他原有一妻,与他皆懒,二人皆不愿煮食烹饭,害得他一幼儿活活饿死,他妻子被他家人活活打死,他已被打得半死,被我救下”,元儿心想这老僧好没原则,便听他接着说下去。
“那个橙衣女子我叫她师字,出生朝鲜名门,幼时随父母到中原做生意,然而身性贪财,趁父母家人不防,吞并家财自用,尽然开山立柜,做那不要本钱的生意,终于一日,被老家人协同官府攻破,钱财散尽,人几乎饿死,她是我救下天鼓之后在京城发现的,彼时已沦落沿街乞讨,我让他于山腰光石上,面石壁而自省。”
“那贪吃的佛奴你们可见了,他身陷口食之欲,一日至晚,无时不食,父母弃之,被我遇见,从无时不食,到隔时而食,然后分餐,如今一日六餐,如若禁食过胜,他恐性命不保”,元儿心想也是,一个不停吃饭,突然限时只吃二两顿饭,不饿死才怪。
元儿道,“大师,他在道旁偷食了”
“此事我知,他知我佛门弟子不食荤腥,便拿着食物到远处去吃。”
“可是他在吃荤”
“我不禁他们吃荤食素”
“最后那紫衣使者名唤彻视”
二人心想彻视便是那好色之徒了,老僧却不像他人那般诉说来历,南塘心想可能看元儿一个小小女子,不便在她面前直诉。
“他们定有未照我吩咐行事的,要知本性所在、一生之好岂是三年两载能拨除的,我只是让他们克制而已,如今七人聚起,竟然并称洪普七友”
只见元儿笑得打跌,七个恶人竟然自称七友,南塘急使颜色,然后问老僧道,“敢问大师,何为洪普?”。
“洪普是我的法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