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大汉又叫道,他见二人盯着他浑身打量,又到处找那说话的人,这次二人有所防备,饶是如此,也被他吼得两耳哄鸣,“你这厮趴在我背上,却还嫌晒,我难道不晒”。
二人一看差点没忍住笑出,原来这一大捆柴草上竟然支楞出一枝来,上面坐了个身材短小、又满脸污秽之人,偏偏穿了一件青衣,而青衣上面又满是油污,似是涂抹在衣服上面,甚是恶心,二人见状不欲搭话,趁其不便,便绕过找了山路而上,由那黄衫大汉谩骂叫嚷。
这天游峰真是越走越险,如刀劈斧就,白石如立,石间偶尔生出一些杂草,一二生命力强劲的枯树干叶拨出,像是深陷的罪人,二人内功虽有些根基,然后也是走了一身的汗。
又过了一段山路,便往主峰而直上,只见路口站了人妇人,三四十岁模样,穿一身橙黄的衣服,发束于顶,上面一支翠碧的簪子,身上却是非金即银,山路狭窄她却正拦在当道。
二人一看山路,已无法绕行,却见那妇人拿着一枚黄金铸就的扇子,连扇叶都是金纸打造,上面雕着镂空的花纹,南塘识得那是一幅西子游湖图,画的春秋时期西施功成后,陪着丈夫范蠡泛舟湖上,范蠡又称陶朱公,民间又奉其为财神之说,正好应他这珠光宝气的一声穿戴,然而搭配俗气不提也罢。
元儿此时仍是一身蓝布衣衫打扮,与这穿金戴银,浑身珠玉宝石的妇人相比,正显得如一抹淡淡清泉,甚是清爽。
“我二人有急事上山,可否劳烦让道?”,南塘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那夫人还未说完,元儿便打断道,“哪里有树、哪里有路”。
那妇人一愣,这山道中间以石为路,却是靠着抠石缝,踩石角上来的,谈不上有路,而且四处光秃秃的一片,已不似山下林森树密,饶是如此,她却也是机敏得很,“若想从此过,留下身上财”,不接那要想过此中留下买路财的俗语。
“夫人,我二人身上所带盘缠加在一起,也不及你身上任何一件珠宝,想必你定是看不上”,南塘应道。
“夫什么人,我一个黄花闺女,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南塘一时语塞,刚欲道谦,却见元儿道,“我看你就是夫人,你这么大脾气,刚刚那个黄杉樵夫便是你的夫君吧?”
元儿本想奚落他一番,虽然自己是个未嫁之女,她不常与世人打交道,便随口一说,说完又觉不妥,谁知这妇人闻得此言竟然笑得花枝招展,把山道给让开了,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思其解也无心再理她,今日连遇五个怪人,山上还不知有没有,光这五个怪人,恐怕就远超石门六煞之怪,那六煞只是武器怪异,与这五人相比可是差得远。
二人好不容易爬过这一段最陡的山路,前路渐渐平淡,山角边上有一块平平的大石,二人见大石山坐了一物在蠕动,二人觉着稀奇,便走过去一看,却是个大胖子,这人满脸荤肉,两腮若球,那臂弯处积肉挤在一起,已经根本看不到曲池等穴,若是与人对敌倒是占了个便宜,那小臂之处便有南塘的腰粗,面前放着鸡鸭鱼肉满满一石阶,手里还拿着个烧鸡只吃得满嘴是油,坦胸露乳,只围了块青布遮羞。
他见二人过来,仍不放下手口烧鸡,边大嚼便道,“有什么吃的,拿过来”。
二人知又是一个怪人,听他满嘴吃食仍然能说话,而且说得清楚得很,元儿这一路上来玩性大发,便道,“你那鸡鸭鱼肉算什么,我这有人间美食,你停下吃我这个吧?”
“不能停,天热,再不吃要馊了,你把吃的拿来”,此时烈日如火,这食物放在此间若不吃掉,恐怕一两个时辰真的就坏掉。
只见元儿不紧不慢从身上摸下左一只右一只小葫芦,那人急道,“是何食物?”
“不是食物,这些只是些调料”,元儿指着一个个小葫芦道,“这个是绿磷粉,这个是百涏丹,这个是红薯芽沫,这个是鹤顶红”,别的倒还好,这个鹤顶红是有名的毒药,其余也是至毒练成,光那百涏丹就是取各种毒蛇口涎练就,其毒无比,但也是救治怪病却是良药。
“怎么不是油盐,竟是这些玩艺,吃的在哪儿?”,那肥汉道。
“稍等一下,即刻奉上”,说着元儿便从取出蛇盒,拿出黑质白章出来,只见蛇眼通红,双头吐信,那人大惊道,“赶快拿走”
“怎么,这蛇制成的蛇羹乃是人间美味,你不尝尝”
“果真?”
“如何不真,只要你能拿到它,任你烹饪”
“老三,这小娘子蒙你呢”,只见是山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细眉尖嘴,头发细梳身材矮小,一溜长须倒是整齐,年过五旬却穿了一身紫衣,在这青山白石间犹为扎眼,“小娘子如此美貌,可许了人家了”。
“你又是何人”
“我是武夷七圣的老大,占着这武夷天游,山下有家财数不尽,你若未许人家,不如跟了我吧”
“放肆”,南塘怒道,元儿已收好葫芦和黑质白章,“元儿,我们走”,南塘拉住元儿便欲抢上,可此地虽地势稍平,那个身形鬼魅,却哪里绕得过去,劈开双腿立于道间,只拦着元儿不让过去。
南塘大急,便取了竹简攻上,十余招下来哪里能沾得了他身,那人身形闪烁犹如鬼魅,衣袍带风要不是此时正值日中,真以为是个鬼魅,二人见他仍是站在道间,满脸淫笑,南塘心中火起,饶是修养再好,这半日下来又累又饿,天气又是如此之势,便猛得一脚踢出,那人侧身刚欲避让,却见元儿丢过来一物,便伸手却接,滑腻腻的好不恶心,一看却是只圆呼呼的紫蟾,那人接过捧在手心,色眯眯地看着说到,“难道算是定情之物吗?”,南塘怒甚,又是一脚踢出,那人不妨他连踢两,只顾着油嘴滑舌这次不曾防备,正好被撩中****,一阵急痛直入脑门捂裆大骂,南塘见他痛急,急领着元儿绕过,元儿捏着黑质白章向作势向他袭去,那人急躲,元儿并未扔出毒蛇,而是趁机抢回了紫蟾。
南塘怕他追来,带着元儿一路狂奔,直向山顶,回头再看那人仍旧站在原处未曾追上,上等峰顶只见山上数间草堂,临崖而建,二人登高一望,好不漂亮,山下郁郁葱葱,一弯碧水在山间流过犹如玉带,山峦间云雾飘渺,蔚为壮观。
“二位师主所为何来”,二人这一路惊吓到此,此时又吓了一跳,却见是一老僧合手而立于草堂前,二人暗暗平息心气,那僧人一身佛衣一双麻鞋,慈眉山目,不知多少年纪,飘然而立于山风中,真犹如神仙一般。
二人急忙拜倒,“我二人来寻师门一故人,人称武夷毒手聂颂,神僧可曾见过”
“聂师主称江湖上再现奇毒,怕其为害民间,已下山追寻去了,临行前托我照管此处,二位师主来得不巧”。
二人见状,知聂颂已然知此事下山寻查,元儿道,“聂先生既然已知毒物又现世间,我二人来此也为通报此事,如此我们也不必带话了”,南塘便对元儿说道,“如此我们直接去玉瀛洲吧”。
那僧人闻此言手捏佛珠道,“二位师主去玉瀛洲为何事。”
南塘见他慈眉善目,不似山下那群怪人,不欲隐瞒便道,“我奉命去寻我师祖奶奶的师兄”
“不必去了”,那僧人说道。
要知僧人为何阻二人,请看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