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爵权赶忙拍手叫好,生怕云萝反悔,猖笑道:“那就这么定了!”
此言一出,花街沸腾了。
“快来看啊!百草谷要和珍宝阁文斗了!”
“尚金赌坊就此立桌,买定离手!”
“有谁想为佳人献上一朵郁金香,可来此处购买~”
“…”
还不待比试开始,这“花街”已然被挤的水泄不通,周边的人都凑了过来赶这场热闹,毕竟敢顶撞珍宝阁的人也是前所未有,这比舞亦是新奇。
“七情坊姬霏应欧少爷之约前来助舞。”
“六欲宫席安怡应欧少爷之约前来助舞。”
忽然,人群之中空出一条长道,一众衣着蓝色袄裙的丫鬟依次排开手捧花篮,其首身着红色留仙裙的少女驾临花街,而其对面一众身着绿色袄裙的丫鬟则簇拥着另一位身着淡金齐胸罗裙的少女来到此地。
围观的男子皆眼前一亮,而女子则面有嫉妒之色。
“不愧是七情坊的当家花魁。”
“姬霏的容颜真乃谪仙一般美。”
“仁兄,此言差矣,私以为席姑娘美貌更胜一筹。”
“…”
比舞尚未开始,这讨论之声已连绵不绝。
除却云萝,繁璃,百草谷众人则面面相觑,这七情坊,六欲宫是豫州乃至九州赫赫有名的风流之地,才子佳人莫不以在七情坊,六欲宫弹词作赋为荣,而姬霏,席安怡则是当代花魁,有诗曰:“庐陵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宴九秋暮,飞珏拂云雨。”
花街市贸之地规模宏伟,纵存千人,亦非难事,此时已空出十丈长宽之地,留作比舞之用。
杜少辛平生未见如此盛况,扯了扯云萝的衣袖,低声道:“云萝你行不行?平日没见你跳舞啊。”
云萝秀美微蹙,嘴一撅,嗔道:“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对吧,繁璃姐姐?”
繁璃莞尔轻笑,眼波流转之间,虽是及笄之年,却已风情万种。
楚南烛站立不安,东瞧瞧西看看,向良以寒问道:“以寒叔啊,这怎么收场啊,凌霄叔不来,我们百草谷的两位佳人就要去暖床了。”
云萝一听,瞪了一眼楚南烛,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小孩向来爱热闹,涵润悠雅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小手不短的对云萝,繁璃挥舞,示意给她们加油打气。
本来一场意气之争随着“七情坊”“六欲宫”“珍宝阁”“百草谷”这些名动一方的教派加入已成万人空巷,万众瞩目的比试。
“珍宝阁阁主欧睿运与百草谷长老季凌霄驾到!”
这一句诚然石破天惊,欧睿运富甲一方,而季凌霄则是医名在外,平时里皆是寻常百姓难以见到的名人高士,此刻竟然也出现在此地。
欧睿运慈眉善目,头戴金冠,腰系碧玉,后跟着约百数家丁侍卫,虽富贵之气外露,却给人以平易近人之感,而季凌霄则是玉质金相,风度翩翩,独身一人,万难让人相信这便是“妙手侠医”的百草谷长老。
季凌霄拱手道:“欧阁主,此乃小辈意气之争,就此作罢可好?”
欧睿运含笑道:“难得如此热闹,百草谷与我珍宝阁相交也有百年,不如就比一场舞,若百草谷赢,我可奉上珍宝阁三样巨宝外带白银万两,若珍宝阁赢,则百草谷草药全数半价售于我,。”
季凌霄见欧睿运执意如此,云萝,繁璃也是想一试高下,从袖中掏出一物,道:“草药关系百草谷一年口粮,处谷主白逸外,旁人无法做主,但若珍宝阁赢,我可奉上此物。”
只见锁**须赫然出现,龙鳞栩栩如生。
欧睿运大惊失色,道:“此事当真?若老夫没有走眼,这是锁阳神药,可抵一命。”
季凌霄将锁阳放置到侍卫抬来的楠木桌上,道:“不假,是百草谷弟子杜少辛前些日子祁山所得。”
欧睿运手捻长须,笑道:“既然季长老如此大方,我也不惺惺作态了,比试便在午时开始,以百姓的献花数为胜负标准。”击掌几声,几位灰衣家仆抬上三物。
一物,乃是一块椭圆古玉,长约二寸许,苍翠如濯,单单观之便觉神清气爽。第二物,乃是圆形玉佩,纹理通透,如血如瀑,手触之便冰凉入骨。最后一物乃是一副古卷,其中绘制有崇山峻岭,月落星沉,笔画之间剑气纵横仿若三万里,直透画卷之外。
季凌霄飒然一笑,道:“果真神物,第一物玉髓,佩之可与天地灵气相融,呼吸吐纳之间便已延年益寿,第二物千年血玉,佩之可容颜长驻,第三物乃是百年前琼虚十剑之一尧骞的为其妻剑绘的《漓江春早图》,藏有剑法之秘。”
前两物虽价值万两黄金,但第三物却令季凌霄为之心动,尧骞与洛灵寒之子尧思离开琼虚宫十年,不过为此物而已。
季凌霄道:“传言百年前尧骞以剑为笔,绘下此图,赠予瑶池仙子洛灵寒,成一段佳话,哪知天有不测风雨,遗族开启“极魇魔渊”,尧骞嘱洛灵寒在庐陵城相等,半月便归,谁知百年匆匆,洛灵寒身携《漓江春早图》相守百年,亦是没等到情郎归来,红颜易老,一怒之下将此图以一文低价贱卖予珍宝阁。”
绝世珍宝现于花街之上,欧爵权见家父也现身为其撑腰,更为得意,与姬霏,席安怡攀谈之时,轻佻的瞥了几眼云萝,繁璃,眼神火热,如狼似虎,像是二位佳人已是他囊中之物。
花街市贸广场已围起绿竹栅栏,绿意相伴亦不失文雅,在珍宝阁的组织下,赌坊也相继开始营业,当然大多数人下注在“七情坊”“六欲宫”的仙子这边,虽然云萝,繁璃也是人间绝世佳人,但姬霏,仙安怡仙姿玉骨,颦笑之间有魅惑众生之态,身负盛名。
季凌霄与欧睿运相谈后,两人分别回到各自阵营。
“凌霄叔叔,给你葫芦糖吃。”悠雅乐呵呵的跑到季凌霄身旁,稚声道。
“好咧,真乖。”季凌霄将悠雅抱起来,接着看了一眼云萝与繁璃,笑道:“我才不在一会,你们就立下如此协议,现在倒好,骑虎难下,赌上百草谷的颜面也要进行下去了。”
云萝掐着腰,俏鼻一挺,嗔道:“凌霄叔,你要对我有信心,对我没信心,也要对我们百草谷的仙女繁璃有信心呀”
季凌霄一边与悠雅逗乐,一边连连摇头。
杜少辛迟疑一会,站到季凌霄身旁,问道:“凌霄叔,你刚刚说那尧思是尧骞的孩子,尧骞都是百年前的人物了,这尧思看似却不过弱冠之年。
季凌霄笑道:“那洛灵寒为瑶池之中,有一法决为“青莲玄功”,传闻修到高深处,可以莲为肌,以藕为骨,花费百年为胎儿筑基,想必洛灵寒之子不过二十年前才出世,用心良苦啊。”
百草谷众人听闻此言,再看站在珍宝阁阵营的尧思正闭目养神,身上的皮外伤皆以痊愈,便为瑶池功法之妙暗暗称奇。
繁璃拉住云萝的手,附耳几句,云萝会心一笑。
季凌霄将悠雅放下,笑道:“若比试不过,也是无妨,大不了直奔百草谷,这俗世名声也就不要了,那欧阁主也不会刁难我等。”
楚南烛哈哈大笑,直言凌霄叔也有如此泼赖一面,又心中一暖,良以寒倒好,已然将客栈马屁偷偷都牵了过来,将百草谷男女老少都安排上了车,一副见势不妙便逃之夭夭的动作,更是惹的众人亦捧腹大笑。
花雨齐下,芬芳扑鼻,花街闹景为庐陵城锦上添花。
珍宝阁位于庐陵城西南角,乃是庑殿顶式建筑,正脊覆有金箔,垂脊覆有银缕,金碧辉煌,不同凡响,主殿珍宝阁高约十丈,副殿成群鳞次接连成福字形,气势恢宏宛如一条盘旋的巨龙伫立在庐陵城中。
此刻珍宝阁之中家丁往来不绝,或抬或搬,竟利用珍宝阁物资在花街撘出两座流光溢彩的舞台。
欧睿运与季凌霄相视一笑,各拿一个红带木鼓锤横击身前家丁搬来的巨鼓。
“哐!”
红鼓震天响,示意比舞开始,人声鼎沸,喝彩声连连不绝,花街闹景,盛况空前。
杜少辛悄悄走到良以寒身边,面有狐疑,探头问道:“以寒叔,这输了云萝和繁璃可就回不来了,为什么凌霄叔和你还那么高兴啊?”
良以寒拍了下杜少辛的头,瞪了一眼,道:“凌霄肯定有分寸的,而我也想给云萝,繁璃一个展现的机会,我可不是贪图那万两白银。”说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展台上白花花的银子,口水哗哗直流。
百草谷众人哗然大笑。
楚南烛见状耸了耸肩,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少辛,你就别管以寒叔他们怎么想的啦,还是相信云萝和繁璃的实力吧。”
杜少辛讷讷的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和围观的人群一般,望着那舞台上的四位倾世佳人,脑中回想云萝繁璃在其生病之时的精心照料,此刻不免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