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允晨即将用“三尸神”法决探涵**欲之时,手成五雷指凌空击向涵润腹部。
“轰隆!”
刹那之间,狂风骤起,珍宝阁出行之牌纷纷倒伏在地,婢女乱做一团。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雷声滚滚,浓云密布,雨急似箭,顷刻之间席卷而下,浓云之中有龙影穿梭,又似有梵音低唱,众人皆为之一惊。
“哈哈!”一声猖笑,一道妖影从浓云之中陡然跃出,躯长似蛇,眼鼻突兀,腥味浓烈,尧思拔剑立于欧爵权身旁,神色戒备,而叶允晨也停下手中法决,步伐如风护在薛菱身边,鹤中贤闪将到侍卫之中寻求庇护。
天色阴暗,难以窥见来者真实面貌,珍宝阁众被其浓烈腥味倾覆,昏迷一片,唯有少数身具修为之士尚能保持清醒。
云中妖魔,欺身而下,势如猛龙,瞬如雷电,看到那两个惹人怜爱的孩子,长臂一卷,便将涵润悠雅两幼童抱在怀中,环视众人,狰狞一笑,捡起花兜,终身一跃,借着云层掩护消失不见。
瞬而,天朗风清,腥味顿消,此妖来去如风。
欧爵权面如土色,呕吐不止,浪费不堪,而鹤中贤回过神来,卷起手中铁扇,愤恨的分别击打尚保持清醒的侍卫,状若癫狂,怒道:“你们这些废物,为什么不拦住那妖!”
尧思收剑回鞘,讥笑道:“适才谁言庐陵城不可能有妖物出现?”
鹤中贤怒而跺脚,道:“叶兄,薛姑娘适才为何不出手?莫非是我珍宝阁招待不周,心存怨恨。”
叶允晨看了一眼云中妖物离去方位,转过身来,拱手道:“非也,只是那妖物修为不凡,我惧其有同党,对欧少爷不利,才忙于护卫,未有暇与它相斗。”
一番应答,天衣无缝。
欧爵权呕吐之余,对叶允晨连连道谢,虚弱道:“薛…姑娘你还好吧,没有受伤吧。”
薛菱经历那骤雨,周身衣物全是未有片点湿润,回眸间仙气灵动,令人激赏,只是她全然在思索那“双龙结”,并不做声。
欧爵权尴尬之情溢于言表,匆匆召集,一番整顿,珍宝阁的赏花队这才恢复原装。
此时,叶允晨向前踏了一步,道:“虽幼童已被妖抢走,但若对花奴使用三尸神,依旧可以查明真相,待护送欧少爷回珍宝阁后,我定当禀明大师兄,协力救回那幼童。”
鹤中贤冷哼一声,眼睛转动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却是就此默然不语。
片刻后,欧爵权喝令侍卫背着已经昏过去的年老花奴,就此打道回府。
珍宝阁赏花之人走后,留下一片狼藉,金花玉叶七零八落凋谢在地,又加上刚刚的妖风妖雨,本还完好的一块花地也毁于一旦,庐陵美景就此少了“金枝玉叶地”,不知瑶池知此事,又该作何感想。
夜幕之下,繁星点点,虫音寥寥。
身似鱼,覆有紫鳞,长有蓝鳍,面似人,耳廓尖而有双,眉心一点火焰印记,肌肤白璧无瑕,相貌清新俊逸,宛若仙公,脖绕三重金丝带,臂佩碧玉环,此妖正是十年前融天山脚下溪水之中救了杜少辛的陵鱼妖。
陵鱼双手各自抱着涵润悠雅,低头含笑注视着熟睡的两人,因为涵润悠雅心中又惊又恐,陵鱼便使内丹元气将其安抚入睡,此刻陵鱼立如道路边,如同枯木,不知在想些什么,似是陶醉在乡间虫音之中,又似享受这微醺清风。
“踢踏”
马蹄声回响在夜空之中,打破了宁静。
楚南烛驾车一日已是有些疲惫,但见前方人影绰绰。
“吁”
定睛一看,那前方人鱼妖怀中抱着正是百草谷中平日活泼可爱的涵润和悠雅,心头先是一惊,再是怒火中烧,不待分说,跳将下马,拔出腰间金针。
“咻”楚南烛曲指头,金针凌空弹射而出,陵鱼静止不动,视若无物,待金针至其身一丈之处,一层无形圆形水幕尽收金针,转瞬反弹而出,楚南烛躲闪不及,手脚被金针所袭击,麻痹难行,矗立原地,怒目而视。
月光如轻纱,晚风拂动道上两旁的香樟树叶,散有淡淡清香。
听见打斗声,杜少辛,云萝,繁璃也从车中下来,杜少辛看到陵鱼妖,顿时觉得脑海昏沉,仿佛有往事如烟,飘上心间:水中一条七彩之鱼托扶着一个幼小的孩子,画面又渐渐模糊,难以忆起。旋即用力摇了摇脑袋。
杜少辛神色焦急,道:“快放开,涵润和悠雅,他们只是百草谷的孩子。”
繁璃,云萝则赶到楚南烛身旁,替他拔出肩上的金针。
陵鱼微微一笑,英姿玉立,虽是半妖半人,面容却如皇家公子一般,贵气凌人,他将两幼童以右臂抱住,如冰雪白皙的左手轻柔如水波凌空抚过涵润悠雅的面庞,涵润悠雅竟缓缓睁开双眼。
“鱼叔叔,我们睡了多久啊?南烛,少辛哥哥他们来接我们了么?”原来陵鱼以将他们体内的所中“生半夏”之毒尽数逼出,告知两人原委,并带他们来百草谷必经之道等待。
陵鱼将两个孩子轻轻的放在地上,涵润悠雅喜笑颜开,抱着自己的小花兜奔向百草谷众人,云萝,繁璃也连忙抓住两人的小手,柔声询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来的,车队呢?”
一番交谈,详情尽述,楚南烛怒道:“珍宝阁欺人太甚,我们百草谷长年和他们有交易往来,却如此对待涵润悠雅。”
云萝拍了拍涵润悠雅身上的灰尘,道:“也许珍宝阁并不知道是百草谷的孩子,所以才有此误会。”
繁璃将涵润的小花兜盖好,柔声道:“无论涵润悠雅来自哪里,珍宝阁如此行事都有失公允,只要将此事禀给凌霄叔,他定会为涵润悠雅做主。”
杜少辛则拱手,对陵鱼道谢。
陵鱼却笑容顿消,冷“哼”一声,道:“我好心救治这两个无知幼童,刚刚却有人不待我开口,便袭击于我,我也当讨个公道。”
长袖一振,狂风大作,风沙飞扬,陵鱼周身灵气涌现,妖物之性当真令人难以捉摸,嬉笑之见却突生怒容。
楚南烛心知以己方四人雕虫小技,绝难挡陵鱼妖之威,不顾周身麻痹之感,对陵鱼行了一礼,恭声道:“百草谷悬壶济世,无轮妖与人皆是以诚相待,刚我担忧涵润和悠雅,因而有失方寸,我愿一人受过。”
陵鱼面露不屑,心中却对楚南烛好感多了几分,虽年纪尚小,性情莽撞,却有这一份担当。旋即收起灵力,笑道:“百草谷却是名誉在外,我长居水底,倍感孤寂,只需你们陪我比试一番便可绕了冲撞之罪。”
杜少辛抢先向前一步,站在众人身前,毅然道:“繁璃,云萝皆是芊芊弱质,南烛又为前辈所伤,这比试就让我来吧。”
陵鱼手挥之见,水纹随之出现,凝水成珠而不散,珠飞到远方三十丈之处,香樟树梢之间。
陵鱼笑道:“只需与我比试谁之身法更为迅捷便可,我以法凝珠,谁先拿到此珠便为胜,但若你们败了,这南烛便要自斩双手,以示惩戒。”
谁想这陵鱼妖条件如此苛刻,若要失败了,自小玩伴便要永失手足,若放弃又逃不出这性情古怪的鱼妖之手,杜少辛心中犹豫,望了眼楚南烛,楚南烛拍了下杜少辛的肩膀,以示鼓舞,道:“此事是我莽撞,少辛你尽管去做。”
涵润悠雅泪水在眼眶不断打转,跑到陵鱼身旁,涵润稚声道:“鱼叔叔,别比了好么,我把我的小花兜送给你,可多可爱的花了。”悠雅则是抱着陵鱼的右臂,不停的摇着,大有恳求之一。
陵鱼弯腰,用手捏了捏两人的通红的小脸,笑道:“你们两人还是乖乖去你云萝,繁璃姐姐身旁待着吧。”说完,两道水波似飞仙之带,缠着涵润悠雅送到云萝繁璃面前。
弓在弦上不得不发,月色如水,天清如镜。
杜少辛大汗淋漓,黑衣尽湿,心中砰砰直跳,依照“百草青囊”运气之法聚集登云步之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三十丈开外香樟树梢的晶莹水珠,待陵鱼令下,比试便当开始,杜少辛侧瞄了陵鱼一眼。
只见陵鱼却是四处张望,混然不在意比试之结果,不时舞其身袖带,用以自娱,杜少辛心中更是惊疑,不由的全神戒备,手全身筋肉绷紧,以至于比试尚未开始,汗珠便以满面,让周围的繁璃等人暗暗的替他捏了一把汗。
“嘘!”
陵鱼发出象征号令的口哨声,亮如笛音。
杜少辛如林中虎豹,通体之力汇聚交底,一身百草谷登云步施展的出神入化,上踏树枝,下踏尘石,目不斜视,眼中唯有那香樟树上的水珠,百草谷的绿色修真灵气肆意从少辛身上挥散而出,短短不过瞬息,少辛便觉已然脱力,只是距离水珠还有五丈之距,便咬紧牙关,全身绷紧,提起真气,聚全身之力奋力一跃。
“啪!”
杜少辛手触及水珠刹那,跌落在地,却是满面含笑,呼道:“我拿到了!拿到了!南烛你看!”
众人欢声大作,抱作一团,扑到杜少辛身上。
“痛,痛,痛。”杜少辛连忙喊道,刚刚为求迅捷,用尽真气,此刻全身筋骨松弛,剧痛无比。
云萝,繁璃将他架起,众人转身之后再寻陵鱼妖身影,只见陵鱼刚刚站立之处唯有一摊清水,了了雾气蒸腾,身形已然消失不见,在杜少辛看来的以命相搏的比试,原来全是陵鱼的调笑之举,众人回想过来,不禁莞尔,待整顿完毕,马蹄飞扬,一阵嘶鸣又接着向庐陵城进发。
天朗月清,树梢之上,陵鱼爽朗的笑声回荡天地之间,瞬而一道白色身影立于其身侧,面如美玉,仪表非凡,如云中之仙,脚踏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