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爷搂紧了三太太,他轻轻说道:“小美。我爱你,无论何时何地何事。我爱你,小美。”
三太太轻轻拍了两下孙老爷的脊梁,缓缓说道:“我爱你,我的男神。一生一世。不,三生三世都相爱。”孙老爷:“好啊,三生三世都爱你。”三太太又微微拍了下孙老爷的脊梁:“我好幸福呀。这种幸福,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
春来了。小溪边的柳枝发芽了。桃花又赶着趟儿的开放。春水,唱着欢快的歌谣,跑向了远远的地方。
一个邮递员骑着自行车,嘴里吹着口哨,来到了孙府门口。这时候,徐苹儿,李梅,佟倩倩,三人一起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大门口。这个邮递员笑着说道:“三位少奶奶,这是去哪里?”徐苹儿微笑着道:“李哥,我们去服装厂。李哥,府上来信了?”
邮递员答道:“是,大少奶奶。你们府里有一封信。”说着话,邮递员弯腰从信搭里,拿出了一封信,他把信交给了大少奶奶徐苹儿。徐苹儿接过信来,赶忙笑着说道:“谢谢了。李哥,辛苦你了。”
邮递员恭敬地回道:“不辛苦,大少奶奶。”徐苹儿转身对李梅和佟倩倩说道:“二位妹妹,你俩先去服装厂。我把信交给老爷,随后就赶到。”佟倩倩笑着说:“姐姐。那我和梅姐先走了。”
佟倩倩随手招呼了一辆黄包车,二人坐上了车,朝孙记服装厂而去。徐苹儿回过身来,她问邮递员:“李哥。李婶的病怎么样了?夜里,她还出虚汗做噩梦吗?”
邮递员笑着答:“谢谢,谢谢徐大夫。谢谢大少奶奶的关心。您呀,还记着我娘的事。她现在好了,没有虚汗了,睡觉香了。我娘经常念叨徐大夫,夸赞徐大夫的医术高。”
徐苹儿望着远去的邮递员,转身走进了孙府。她走进了孙家的大厅:“爹。邮递员刚刚送来一封信,看字迹不像是三弟和四弟的。”孙老爷微微笑道:“喔?不是庆志?不是志希?那会是谁来的信?”孙老爷放下茶碗,顺手接过信来。他把信袋拆开,拿出信纸来。
他站起身来,轻轻念起来:“沂水的孙老爷,您好。我叫刘子雄,是华东第五野战军的排长。”三太太一惊,立刻站起身来:“老爷。是前线部队上的信?”
孙老爷抬起头来,他望着三太太道:“莫打岔子,容我看完。”孙老爷不再念信了,他一行一行的看,他整个身子有些发抖,脸上表情异常沉重。看完了信,他有些费力的把身体,缓慢的转向了墙壁,背对着三太太和大少奶奶徐苹儿。孙老爷,抬起了自己的左手,用手擦自己的脸庞,擦擦不断流出的眼泪。
三太太一个不稳,跌坐在椅子上。徐苹儿赶紧跪下来:“三娘。”三太太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脸庞上滚落。
大少奶奶徐苹儿,站起身来,也是满脸的泪。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孙老爷身边:“爹。爹。”
徐苹儿伸出双手,搀扶着孙老爷,她安慰道:“爹。您先坐下吧。”孙老爷,长叹一口气,他说道:“哎。苹儿,你四弟,已经为国捐躯了。她三娘,咱的四儿子,他为国捐躯了。”三太太挣扎着站起来,眼泪还在流:“庆希走了?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孙老爷点头,徐苹儿点头。
孙老爷平复了自己的悲伤,他有些沙哑的说:“这是部队给咱家的信。庆希走了。唉,他走的轰轰烈烈,在这一次战役中,他一共杀死了十二个东洋鬼子。庆希儿子啊,你是我们孙家人的骄傲。”
长长的白绫悬挂在府门口,足足有一个月,这是孙家老爷的吩咐。孙家人用最隆重的礼仪,为四少爷举行了葬礼。
孙老爷,他又在沂水西边的一处山谷里,为他堆起了一处衣冠冢。在它的前面树立了一块石碑,上面有墓志铭。在不远处的四周,孙老爷又亲自栽下了几颗青松树,目的是永远陪伴着他家的四儿子。
冬天来了。天上,下起了大雪。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从天空中降落到大地上,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许多孩子,在巷子里,在街道上,堆雪人,打雪仗,跑来跑去,欢呼雀跃。
又到了腊月初八。孙府的家丁在门前搭起帐篷,支起六口大锅做腊八粥,免费给过往的客人送上冒着热气的早餐。
年除夕,孙家太太,少奶奶们去警局,带着礼物看望慰问警员。大年初一这天,姚伟局长亲自登门,给孙老爷拜年了。
转眼夏天来了。大街上出现了说话鸟里哇啦的人。几天之后,又出现了一支队伍,说话同样的鸟里哇啦。
两、三天之后,鸟里哇啦的这些人,冲进村子里,端着机枪走进人家,开始了无恶不作。这些人,就是中国老百姓称之为“洋鬼子”的人。
鬼子气势汹汹的冲进院子,看见院子里的大公鸡,他们就开始捉鸡了。几只鸡,在满院里飞跑,几个鬼子捉不到,他们就气急败坏地端起机枪,用枪瞄准射击。大公鸡扑棱着翅膀,然后,鬼子一阵嬉笑,一阵野笑。鬼子走过去,顺手拾起鸡,就洋洋得意的走出了院子。
有的鬼子,机枪上挑着大黄狗。有的鬼子,牵着羊。有的鬼子,怀里抱着兔子。有几个鬼子,还抱着些木柴。
有的是歪戴着帽子,有的是嘴里斜叼着烟卷,有的是哼着小曲。
这些叫人憎恨的小鬼子,就扭扭晃晃,嚣嚣张张的走进树林里面去了。他们在树林里,点上了几堆干木柴,把抢夺来的鸡,抢夺来的狗,掠夺来的羊,弄挂在树干上炙烤。
鸡烤熟了,狗烤熟了,羊也烤熟了。一会儿,他们这些小鬼子,手撕鸡肉做酒肴。一边喝酒,一边大块吃肉,划拳猜酒令,吆喝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的人,围着一堆点燃的柴火,疯疯狂狂的跳起了魔鬼舞,脚步错乱,张牙舞爪。
这些可恨的洋鬼子,把老百姓的安居生活,打乱成了一团粥,人心慌慌的,吃饭不香,睡觉也不踏实。家家户户,早早的就把院门上锁。谁家的姑娘,谁家的媳妇,还敢在街道上走?更不敢去附近的村庄走亲戚,到集市里购买货物。
孙府。孙老爷悄悄的吩咐孟大龙一件事,最后,他说:“这事你去办理,越快越好,不要走漏风声。”孟大龙点点头,脚步匆匆的走出了客厅。
孙老爷放下茶碗,他对外喊道:“小凤。小凤?”丫环小凤急忙走进来,她低着头:“老爷。您有何吩咐?”孙老爷喝了一口茶:“你去把强子找来。喔,喔,不,不是,你去把孟强叫来,我有急事找他。”
丫环小凤,她答应着,出门找孟强了。过了一会儿,孟强走进了厅堂。他一进厅堂,就说道:“老爷,大事不好了。街上乱糟糟的,那些鸟语人呀,都是大坏蛋,一个个坏家伙……”
老爷眉头紧锁,他吩咐孟强:“强子。你把门闭上来。”孟强应道:“是。老爷。”孙老爷:“小凤。你站在门外,任何人都不要偷听说话。”小凤站在廊外,答应道:“是。老爷。”孟强把门闭了上来。
孙老爷:“唉。强子,你过来坐。”孟强连连摆手:“老爷。这使不得,使不得。强子站着听老爷吩咐。”孙老爷微笑了,小翠是府里的小姐吗?孟强点头。小翠是你老婆吗?孟强笑着点点头。哎?这不就行了,你是我的姑爷。以后呀,你不要叫老爷了。
孟强急忙叫了一声:“爹。”孙老爷点头笑了。孟强在孙老爷的一侧坐下来。
孙老爷继续说,现在,这个世道混乱,洋鬼子想卡着咱们的脖颈,叫咱们在他们的胯下过日子。这是何道理?这是咱们的国,这是咱们的家,这是咱们的地盘。这些洋鬼子,他们有什么能耐,在咱们的土地上,像疯狗一样到处里撒野呢?
孟强听着听着,不时的点头,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孟强对孙老爷说:“这些鸟人呀,他不是咱们的对手。爹,你放心,咱们把这些鸟人,一只一只赶回鸟国去。大不了的事啊,就是咱和他们同归于尽。”
孙老爷压低声音,安排孟强去西山谷里办事。最后,他轻轻说道:“这事,刻不容缓,加快速度完成。这件事关系重大,不能走漏一丝风声。”
孟强立即站起来:“爹。我会办的漂漂亮亮。”孙老爷站起来,把姑爷孟强送出了厅堂门口。孙老爷转身看见了丫环小凤,他忽然想起了小婵丫环,他问:“嗯?小凤,这几天,那个小婵怎么没见?她有事?”丫环小凤,低头回话:“回老爷。小婵回乡下了,她的爹长病,她说她回去住几天。”孙老爷:“喔,原来这样。”
孙老爷走了两步,他回过身来:“小婵回来的时候,你叫她找三太太去。喔。找三太太领些银两,贴补着她家里的开销。”
孙老爷走进了厅堂,他拨打了照相馆的电话:“喔,庆文,你赶紧回府里趟,我有事说。”他挂了电话。他又拨打了情依依舞厅的电话:“嗯?王经理呀,叫你们的孙老板回府来。府上有事,叫他快点回来。”
孙老爷拨打了服装厂的电话,他说:“是苹儿?你和妹妹赶紧回来一趟。”徐苹儿放下了电话,她转身说道:“妹妹。咱们回趟家。府里有事?听上去爹好像挺着急的。”李梅:“倩倩,先不要忙了。一起回府里去。”佟倩倩:“好了。这就行了。”佟倩倩说着话,把剪刀放到了案上、
三个少奶奶走出了服装厂,来到了大街上,等着黄包车的到来。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一辆黄包车的影子都没有。
李梅问徐苹儿:“苹儿。黄包车,怎么没有?这都急死人了。”徐苹儿小声说:“鬼子进城了。车夫害怕招事上身,不敢招揽生意,都偷偷躲起来了。”李梅:“唉。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
三个少奶奶,站在路边等黄包车,她们的容貌,她们的气质,她们的衣着,都非常的抢夺人的眼球。孙家的三个少奶奶,分明就是三朵鲜花,静静地站立在路旁边。
她们站在一起,就构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一道叫人赏心悦目的美女画卷。
李梅和佟倩倩,等车等的有些着急了。忽然,一辆汽车从东往西飞驰而来,在三位少奶奶的近处,嘎然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子。这个男子戴着一副墨镜,手上戴着一副雪白的手套,手里还拄着一根文明棍,径直朝三个少奶奶走来。接着,从车里又走下来一个男人,说着一口异国的语言,好像和前面的男人在说着什么。他生气,声音有些大。
原来,这两人都是日本人。第一个下车的男人叫山本一郎,他的中文名字叫徐在飞,曾经在中国的江南留过学。另一个叫佐藤岗村。几个月前,他第一次随他的父亲来到中国。
佐藤岗村有一个妹妹,她的名字叫佐藤优子。优子喜欢一郎,这事佐藤家的人都知道。
山本一郎,有些怒气的走到了少奶奶们面前,他用日语愤怒的说道:“你不要逼我!我有喜欢的人,叫你的妹妹找喜欢他的男人吧。”佐藤岗村一口日语地道:“混蛋。你,不要给你个脸面,你就不要脸了。你们山本家,能比上我们佐藤家族吗?一户贫穷人家,贫穷的兔崽子。”
山本一郎一听这话,他愤怒的转回身朝岗村踢去。这个岗村,没有料到一郎会来这一手,他被踢了个结结实实。岗村恼羞成怒,他生气的把西装一脱,往地上一扔,气得扯着嗓子叫,又破口骂道:“贫穷的崽子。我妹妹,那是金枝玉叶,怎么会嫁你这个兔崽子!敬酒不喝,我揍死你!啊!啊!”岗村说着狠话,朝一郎恶狠狠的出拳,凶猛地攻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