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子文见秋菊要将自己推出门外,正欲解释,忽听窗口处有人浅笑一声,两人不约而同忙向窗口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窗台上多了一白发乞丐,胡子拉碴,穿得破破烂烂的,手握着酒葫芦斜躺在窗口,半截玉仗平放在胸口,正悠闲的品酒呢。
秋菊看一眼钟离子文,急忙从桌上抓起长剑,闪身至月儿床前护住月儿,用剑指着老乞丐怒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老乞丐看也不看秋菊,只是拿了葫芦往嘴了倒酒,悠闲得如入无人之境。
钟离子文看看老乞丐,见他穿着虽破烂不堪,身形却不像懒散之人,又见他面色红润,天庭饱满,便知此人当不是寻常之辈,遂恭敬道:“老前辈不知何时到此,在下距离咫尺却未曾发现,真是功夫了得。”说完抬了头看看月儿,心中如焚。
钟离子文自小在谷中长大,心底善良,当下见月儿姑娘疼痛难忍,却碍于旁人不能施救,自是心中着急。
只见老乞丐拿住酒葫芦,眯了眼道:“好小子,果然是碧落宫的人,说话也斯斯文文的,比这女娃子有礼貌,不过,”笑一声又道:“女娃娃凶巴巴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受用。”说完便“嘿嘿”的笑起来。
秋菊见这老乞丐说话疯疯癫癫的,便道只是个疯丐而已,又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遂涨红了脸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来到我家小姐房中?”说完气哼哼的拿眼瞪着钟离子文。
老乞丐看一眼秋菊,笑道:“丫头,你看他做什么,你以为我们是一伙的?我老叫花子天做棉被地做床,残羹剩汤百家尝。人家钟离公子一身干净,满脸斯文,老叫花子倒想和钟离公子一伙,可你问问人家乐意吗?”
钟离子文一惊,暗想道:“这位老人家实在神秘得紧,我自出临松谷后只对月儿姑娘提起过我的名字,他怎么会知道。老人家刚说‘顺手取回自家的东西,’难道是说《龙凤图》?”心下疑惑,抱了拳问道:“前辈怎么知道在下微名,莫非老人家会神算不成?”
老乞丐悬起酒葫芦往嘴了满满的倒上一口,抹抹嘴道:“世上哪有什么神算,江南神算子也只是料事准而已,谁能算得了你的名字。老叫花子在屋檐上睡觉,街上却打起架来,吵吵闹闹的。觉睡不了了,那就看打架吧,你小子半路杀出英雄救美,把人给抢跑了,热闹也没了,我老叫花子一辈子就爱热闹,你坏了我的热闹,我就要找你算账。不过这一夜算是把昨天的都补上了,呵呵呵,就算扯平了。”
钟离子文听完惊诧不已,暗道:“听他话音,从昨天救秋菊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但我却没有发现丝毫迹象,由此可见老前辈的武功不在师父之下!”
抬头再细细看一眼老乞丐,突然记起师父曾说起中原丐帮,以玉仗为帮主信物。
暗道:“师父说丐帮乃中原第一大帮,早年有传世武功,南宋末年襄阳失手后便已失传,后虽零散习练些,多是江湖之人都已练过千遍的,丐帮从此便一蹶不振。
三十余年前丐帮帮主便是秋破烦,可他接任帮主后便失踪,木爷爷说起当年大明山比武也未提起丐帮,想那时丐帮武功只是平淡无奇。
眼前这位老人家手中有玉仗定时丐帮帮主无疑,但这武功有从何说起,难道内中还有什么缘故?”
想至此躬身施礼道:“老前辈莫非是丐帮秋老帮主?”
老乞丐听钟离子文问话,握住玉仗,哈哈大笑两声,道:“我这打狗棒三十年未曾出过华山,你小子年纪轻轻却认识它,有前途!”
摸摸玉仗又道:“不过你小子想套近乎是不可能的,老叫花子在华山雪山之巅三十年不曾下来,如今丐帮已是七零八落,你可别说你也是叫花子!”
钟离子文见他如此说,断定他便是丐帮秋破烦帮主,不由心生敬意。
只听老乞丐又道:“不过,你这小子却是与我一故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看着钟离子文无限惆怅起来。
钟离子文听他说完,心中一震,似觉秋破烦此语恰合此行的目的,便要问个明白。
秋菊在一旁见月儿因伤痛苦不已,也无心听他二人闲扯。看着月儿大口喘气,也是无能为力,兀自泪流满面,丢了长剑抱住月儿哭道:“小姐,你千万要挺住啊,是秋菊害了你,秋菊求小姐下山希望能找到《龙凤图》,给教主他老人家惊喜,谁知会成了这样子,教主他老人家就你一个亲人了,小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秋菊边哭边说,甚是伤心。
钟离子文看月儿满脸痛苦,额头汗珠不停的滚下,高耸的发髻已是凌乱散落,看样子伤势攻心,便将自己心中疑问搁下,对秋破烦道:“秋前辈你看月儿姑娘的伤势?”说至此便停下。
钟离子文这样问有两层意思:一是丐帮帮主秋破烦是江湖前辈,虽然自己眼看月儿姑娘痛苦不堪心里着实着急,却也不便在江湖前辈面前造次,二是要疗治碧落神剑所伤,许是有些不便之处,若秋破烦有其它方法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