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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周旋

莲芝坚决的态度让我头疼不已,我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墨北,谁知他正事不关己的自斟自酌一点也不想帮忙的样子。

我想了想,问莲芝道,“姑娘是否有什么隐情,若能告知于我,我定会竭力相助!”

莲芝目光有些迷茫,她摇摇头,“没有隐情,就是你们知道的那样。灼华姑娘,只是我自己的事。”

话说到这一步,我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但若东海失去了定海神珠,就不只是她莲芝一个人的事了。

我没有再说话,莲芝朝我们点了点头,转身回屋。

莲芝走后,我气的团团转,抓耳挠腮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看到气定神闲的墨北我更来气。

“去东海!我去东海问问弗君深。”

墨北突然拉住我,“安静点。”

“我安静不了,她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发展到这一步,她还说是她一个人的事?东海若是没了神珠,可是会……”我噎住,剩下的话我说不出口。

“你说得对,但是不要着急,等到明天一切都会明了。”墨北道。

“明了?怎么个明了法?”

墨北这是什么意思,他愿意出手相助了吗。我的心里渐渐被喜悦填满,我不禁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惊讶的问他,“您的意思是,您也会出手相助吗。”

“天后让我看着你不出乱子,我自然要对你严加看管。”

他这话忒不中听,不过他也答应了他会帮忙,这就行了,有了他的保证,我一下子轻松起来。

然而这轻松没有保持很久,第二天清晨,我打算再次去找莲芝谈一谈的时候,莲芝已经不见了。

客房里摆设都完好的放在原处,只有床榻微乱。排除了她被东海的人带走的可能,还有种可能就是她畏罪潜逃了。虽然我这话不好听,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墨北闲闲的靠在门边,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

“昨晚是我们走漏风声了?”我猜测道。

墨北挑眉,点点头。

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在枕头上发现一根长长的头发丝。我捻起,拿在手里,闭眼念诀,然后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把头发放在帕子上。只见那手帕慢慢地折叠变作一只白色的鸟,慢慢的飞起来,翅膀挥舞着飞出窗外。

这是我从小练过的最好的法术,以要找的那人身上的一个物件为信物,从而找到那个人。往往一找一个准,小时候我就常常用这招来和我的侍女玩捉迷藏。

现在这招正好派上用场。

我追出客栈,小小的白色手帕慢悠悠的飞着,穿过一条条街道,越飞越偏僻。

这里杂草丛生,人烟稀少,前面只有一座破庙,莲芝该不会躲在破庙里了吧。我刚这么想着,手帕就正好在破庙门前停住,变作原形掉在台阶上。

墨北自云端从容的走下来,他抬眼看了眼破庙,点头,“你的法术没有出错,定海神珠被她藏在这里了。”

确认完毕之后,他问我,“你要把神珠抢回去么。”

我却反问,“您能感知到神珠的存在吗。”

“当年父神创造出四颗定海神珠的时候我有幸见过一次。”

“原来是这样……”

“我并不打算直接抢过来,”我笑了笑,“这还得她自己还回去,我就打算去劝劝她。”

说完,我颇有自信的踏门而入。

杂乱的破庙里,残缺的佛像,角落里的蜘蛛网,纷纷扬扬的灰尘。

我看见莲芝蜷缩在枯草上望着手里散发着莹莹光芒的神珠怔出神。

我尽量放轻的脚步还是惊扰到了她,她惊恐地站起来,像一只身陷囹圄的小鹿,眼里写满了不安与慌乱。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颤抖着问。

“你落在枕头上的头发丝。”

她一怔,脸色惨白,笑了,“是啊,你不是凡人,自然是有办法的。”

“我不会伤害你。”我上前一步,“昨晚我就说过我不会逼你,反而还会帮你,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

“相信你?”她嘲讽一笑,“你与那些把我逼至死角的人有什么不同。”

“没有人把你逼到死角,是你拿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方才进来时的自信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我这人还有一毛病,容易着急,脾气一上来,嘴上就控制不住。

“你可知,定海神珠,四海各有一颗。当年父神平乱战火划分六界后,造出四颗神珠为的就是护四海周全。如今东海的定海神珠没了,东海面临多么大的危险,若是异族进攻,东海灭了,那么神界将不保。”

说完,我冷冷的看着她,“若你有比这还要重要的原因,请说与我听。”

莲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后退一步撞在墙上,“不可能……怎么会……”

她这反映在我意料之内,我说的这话也不全是假的,有些却是事实。海与天相近,东海只是进攻上界的一条捷径而已,并不代表上界就那么脆弱,毕竟上界还有一众神将,以及我身后的这位元老级人物坐镇。

但我这么一说,莲芝肯定也知道了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

于是我劝道,“莲芝姑娘,若你回头是岸,东海那边也就不追究了,何必再执着呢。”

莲芝靠着墙慢慢滑落,她把头埋在臂弯里,声音轻飘飘的传过来,“灼华你知道什么呢,我确实是为了一己私欲,但是除此之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想和君深在一起啊。”

她突然抬头,泪流满面。

我一下也愣住了,“那你这么做不是适得其反么?”

“虽然想,但却是不可能的。君深为了我不娶妻,甚至在外宣传自己得了怪病,我深知这样下去不会长久,我与他也许只会有短短数年光景……但是我无法开口说离开他,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你的意思是,你拿了神珠是因为想要离开他?绕了这么半天,原来是这个。”我恍然大悟。

“不只是这样,若我死了,君深该怎么办?我只是一介凡人,寿命最长不过百年光景,但于他来说却是弹指一挥间。”

原来我之前想到的那个问题竟当真横在他两中间,成为永远无法消除的隔阂。

我却是有些迷茫了。真有那么难吗,爱就在一起,不爱就分开,能就在一起,不能就分开。

莲芝见我脸上的迷茫,笑了,“有些人,有些爱,到了深处就成了命,逃不掉,躲不开。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我迟钝的点点头,转头问墨北,“你懂吗?”

“我没有爱过别人,不懂。”他现实的回答一下子把我从迷茫中拉出来,我有些哭笑不得。

“灼华姑娘,你一开始说的还算数吗?”莲芝问我。

“我会帮你。”我点头。

“那请你帮我把神珠还回去吧。”莲芝走过来,伸出手把神珠递给我。

我摇摇头并不接过,“我虽然答应了你,但是我不能帮你这东西还回去。”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从哪里开始的,就该从哪里结束不是吗。方才你也说过,有些东西逃不掉,躲不开的。”

“我怕我再见他会忍不住……”

“这一点弗君深也一样吧。”

莲芝只好答应。

事情总算得到初步解决,我松了口气。接下来只要把东海神珠送到东海就算完事了。本来,这事归根结底算东海看管不力,才让莲芝得了空子。

东海距离这里甚远,我又不能带着莲芝腾云驾雾,上次墨北的缩地成寸正好可以让我们走过去。

我转头对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墨北道,“劳烦尊上再使一次上次的那个缩地成寸吧。”

“尊上?”莲芝疑惑的看着我,“上次来东海的那位尊上吗?”

我奇怪的点头,“是他,四海八荒还有谁被尊称为尊上的?”

“他现在在这里?”莲芝面上又现惶恐。

“她看不见我。”墨北淡淡道,“我这次真身未下凡,肉眼凡胎是看不见我的。”

“这样啊。”

“尊上他老人家说了什么?”莲芝扯扯我袖子小声问。

“他说你看不见他……”我一惊,莲芝说出了墨北最不想听到的话!

我心虚的转过头,打着哈哈,“尊上,您看……”

“闭眼。”墨北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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