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一天都能听到刺耳的警笛声。
校园里的生活大致还在正轨,可是每个人内心都是难以平息的波涛。
鲍家势力雄厚,新校长上任后仍旧被他们搞的焦头烂额。发生了这样的大案子谁都别想好过。
山势平缓,奥迪车加快了速度。
冰脸上的红晕尚存,浑身上下透着满足后的惬意。她看重辉的眼神有些调戏的味道:“其实我本来是过来卖冰的,可是那个猪头被条子盯上了他都不知道,害得我也差点被抓,还弄丢了一包货。我好不容易逃了,就躲在你要撒尿的柴火垛里了,那四个警察就是追踪我的。”
“因为你吸****,所以就叫‘冰’?”
“才不是呢!”冰格格娇笑,“我的名字是长辈给我起的,碰巧了而已。”
“现在,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了吧。”冰指了指后排寒光凛凛的砍刀,试探地问。
重辉咂咂嘴,黑色的瞳孔深不见底:“我说我的家伙都只是我防身用的,我是个守法的好人,你信吗?”
“什么?”冰严肃起来的样子还真有点彻骨的寒气,“那你为什么还冲开警察?带着我逃跑?”
重辉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因为我怜惜你,想保护你!”
“我信!”冰的下巴尖锐而不失圆润,与生俱来的高傲贯彻全身。
重辉怔住了:“为什么信我?”
“因为你是我男人!”冰一脸认真,郑重其事地说。
重辉不自觉的欣赏起她的裸腿,纤细修长,在刚才的运动中却很有力道。
重辉知道****有催情的作用,而她毒瘾上来后便下车在路边的树林里吸食,他不太相信她对他有感觉,也许只是为了满足欲望。
“我才不相信你只有我一个男人呢。”重辉把手机递给她,他的事已经上新闻了,“****好戒吗?”
冰滑动着手机,眼睛睁得大大的。良久,冰舒一口气:“这种人该杀!”
重辉的心情更加沉重,既然他杀的是该杀的人,那么又凭什么让他颠沛流离地逃跑?
“我是被人骗了才吸的毒,他们说这东西不上瘾,结果——彻底沦陷了。”冰眼里闪过一丝忧伤,“不过我才吸了几次而已,要说戒的话,难度不算大——你是第一个劝我戒毒的男人。”
她按下车窗,拉开背包,里面依旧满满的。她抬手将吸毒用具扔下路崖,很坚决:“我男人劝我,说戒就戒!”
重辉有些吃惊,看她决绝的样子,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
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
城东侧的化工厂的烟囱冒着浓烟,刺鼻的味道钻进车里。
冰拿出手机摆弄着,黯然:“到地儿了我们就要分开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后可别亏待了自己。”
重辉鼻子酸酸的,和她相处不过短短几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不舍。
“傻瓜!”她揉揉他的头。
把车停在一个巷子里。冰背着包看着几栋破旧的民房,脸色严峻:“我不能空手回去,这里也有我的买家。如果我上去半个小时还没下来,你就不要管我了。”
重辉靠在墙壁上,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民房里是一群瘾君子,她一个女人独自上去,保不齐会发生什么。可是她又不想让他插手,也许是不想泄露行情,也许是不想让他卷进毒品这条随时都可能沉没的破船。
十分钟不到,重辉这是第三次看表了。
“快走!”冰窜出楼道,慌张地拽起重辉,“他们想黑吃黑!”
两个人紧牵着手,向停车的巷子里狂奔。家伙都在车上搁着。
身后四男一女掂着铁棍追了出来。
情急之下,冰嫌背包碍事,向后一抛,扔给了他们。
身后一个瘦子捡起包:“不能让那娘们儿回去,要不然咱们哥几个都会有麻烦。追上他们。”
冰恶狠狠地咒骂着。
由于对地形不熟,转了好几个圈子终于看到了车,却被他们一步抢先,前后围堵在巷子里。
“赵老七!你不讲道义,不怕四哥宰了你?”冰指着那个瘦子的鼻子。
那个女人擦拭着鼻子流出的血,看样子在民房里被冰打伤了。
“哼哼,”那瘦子一脸横肉,“我要是先宰了你,然后挖个坑埋了,你那亲爱的四哥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杀了你挺可惜的,这小身段,七哥我早就眼馋了。”
“能要点脸不?”身边那个女人止住了血,“还不动手?”
“冲我来!”重辉眼珠子一瞪,像狼一样盯着他们。
瘦子被他锥子一样的目光有所震慑:“小子,你不是四哥的人吧,别多管闲事,七哥我可不想多沾一个人的血。”
他说着掂起铁棍冲了过来。
重辉把冰推到墙边,拾起半块砖头扔出去,瘦子没躲闪过去,被敲在脑门上放倒在地上。
另一边的三个男人也冲上来。
重辉躲闪过那个女人的铁棍,甩起一个鞭腿,这下子那女人的鼻梁都给踢断了。
“好样的。”冰大叫。
重辉拉起她向前一推:“赶紧上车里!”
随后转身回旋后踹一脚,蹬在一个黄毛的小腹上。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多,又拿着家伙,重辉有所顾忌,只是一个劲地躲闪,寻找机会。
“接着!”冰将那把镶着翡翠的银柄砍刀丢出去之后便后悔了,如果接不好,重辉的手指头就别想要了。
但是令她瞠目的是,重辉好像都没怎么看刀,纵身一跃稳稳地握着刀柄,借着惯性斜劈在瘦子的肩头,血花飞溅。
重辉两个进退,剩下的三个男的胳膊都不轻不重地被削了一刀。“叮啷叮啷”铁棍子掉在地上。
重辉把刀架在瘦子的脖子上:“你想宰谁?”
瘦子捂着肩膀,痛苦的五官扭曲:“大哥,大哥。饶了我吧。”
“饶你?”冰揪住那女人的头发拽到瘦子身边,“我啊,心善,不喜欢杀人。饶你也可以,钱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带来了!”
其他人赶紧从怀里掏出几沓子钞票,恭敬地奉上。
冰点了一下,把钱放在手心摔打着:“不够!”
“啊?”瘦子慌了,“怎么会啊?一分不少的。”
“发生了这事,我要双倍。”冰高傲的下巴微微扬起。
瘦子赶紧发话:“把你们身上的钱都掏出来啊!”
“还是不够。”冰嘟起嘴,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俏皮。
“大姐,我们就这么多了。你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凑不出钱了。”
冰冷笑:“记住啊赵老七,在道儿上混得懂规矩。否则哪天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这个县城位于祖国的偏南方,空气湿湿的。重辉眨眨眼,好像有水打在睫毛上。
“都给你了。”冰把钱塞到重辉手里。
怪不得她知道赵老七的为人,还要冒险跟他交易,原来她是为了他。
“钱给了我,你那个四哥那里怎么交代?”
冰怔了一下,挤出一抹笑:“没关系,我就说让警察没收了。”
“还是不了。”重辉把钱重新塞给她,“你在这里还有没有认识的人,我想把车卖了,这车会带过来麻烦的。卖掉之后我就有钱了。”
晚上,下了一场雨。
冰背着一大包现金返回一所不正规的旅馆,高兴地抱住重辉又亲又吻:“卖了!19万。黑市上能卖到这个价钱一是你的车好,再就是办事儿的人跟四哥交情好,你就可以枕着钱睡了。”
她好像比重辉还要兴奋,紧紧地箍住他的脖子。
外面大雨瓢泼,里面又是一夜疯狂。
“跟我一起浪迹天涯怎么样?”清早,重辉光着膀子,肌肉有棱有角,“不要回去了。”
冰眼里的东西很复杂,愣了一下:“别天真了。有些事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拜。”
冰拉开房门,突然又停住,重辉脸上浮现出欣喜。她回头,眼睛里有了泪光:“你是天底下唯一一个不戴套进入我身体的男人。”
随即,走出去,门关得很有力。
外面的雨还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