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淳见到林素颜发呆,若无其事地坐在林素颜的身旁:“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林素颜看着安以淳的眼睛,试图想看出什么。
而且林素颜相信安以淳的若无其事是装出来的,只不过帝王之家的出身使其极会掩饰。
“我不是很清楚,”安以淳依然平静地问。
“超乎想象,”林素颜按捺住心中的波涛汹涌:“在安鹭庄园,那个神秘人送我一把刀,既轻又小,既锐又薄,虽然镶嵌了宝石,穿上一层华丽的马甲,但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一把手术刀。”
安以淳微一沉吟:“冷冰器时代,什么类型的刀具都有可能出现,也许是巧合也说不定。”
“是,我承认,所以我只是心中疑虑,”林素颜说着说着拧起了眉头,因为安以淳并没有问手术刀是什么刀,更没有问是杀人的刀,还是救人的刀。
“然后呢?”安以淳追问。
“没有然后,”林素颜心情忽然间十分糟糕,因为猜不透安以淳想知道什么,所以不想说下去了。
安以淳这才有些着急,拿着他刚刚画出的图纸:“不准备说点儿什么吗?!”
林素颜看了看安以淳:“你想听什么?”
“比如,”安以淳似乎在想着合适的措辞:“这些,具体指哪?!”
“一言两语说不清,”林素颜对安以淳的直接更加惊讶:“那说明了什么?!”
安以淳不语,拿出一张纸夹在白板之上。
陆续的,非洲大陆和大西洋展现出来,马达加斯加岛非常精准地躺在西印度洋中。
不等林素颜说,安以淳又换了一张纸,开始画欧洲、地中海,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像个“阑尾”,挂在欧洲的西北角。
接着又陆续画出了南北美洲及南极洲,画完之后,安以淳非常沉静地站在地上,求证似地看着林素颜:“是这样的吗?”
“什么意思?”林素颜虽然在质疑,但同时也在木然地点着头,安以淳画出来的地图非常准确。
“没有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安以淳的表情证明他没有说谎。
“可是,我想先听你说,”林素颜不得不一探究竟了,既然画得出来,难道说不出来吗?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需要你给我们答案,”安以淳将画纸捋好,放在书桌上:“别想太多,也别想得太复杂,这是师父留下来的,我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问你的师父,他的东西他自然最清楚,”林素颜心里想,好嘛!真是够乱的,这又蹦出个师父。
“我也想问,小的时候不懂师父为何对着这些发呆,”安以淳神色一暗:“师父为了一探究竟,已经照图索翼云游很多年,我有十六年没有见过师父了,也不知师父的生死。”
“走哪去了?这么广阔的世界用脚去丈量,是量不完的,”林素颜好奇
“我们的师父是一位奇人,精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安以淳站在屋中央,距离稍远,林素颜看不清他的表情:“师父和在洲的父皇等人因为机缘巧合相交甚密,所以我和在洲才有机会拜在门下。”
“机缘巧合?呵呵,能让男人相交甚密的除了权利就是女人,”林素颜抓到安以淳表述中的关键点。
“也许,还有惺惺相惜,”安以淳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洲的父皇,我不是在洛园见到过吗?”林素颜想起自己初到盛乐住在洛园时参加过的那次“家宴”。
安以淳虽然犹豫,但眼睛是亮的,想了良久,才吐出一句话:“那不是在洲真正的父皇”。
林素颜瞪大眼睛,这把真的惊讶了:“去年禅位的皇帝不是雎在洲的亲生父亲?”
“不是,”安以淳叹气:“上一辈之间的情感纠葛,我以为已经告一段落了。”
“实际呢?”林素颜被勾起了好奇。
安以淳不知为何摇着头:“没想到一直延续了二十年,活着要延续到这一代。”
林素颜缓缓地闭上眼睛,安以淳“无意”间画出的几张图,给出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林素颜必须得捋一捋思路。
聪明的安以淳立刻起身,帮林素颜掖好被子:“想吃什么?我去准备晚餐。”
“随便,”林素颜给出一个含糊的答案。
依安以淳所言,他们的师父既然拥有世界地图,那也应该是一个穿越而来的人,或者是他身边有一位穿而来的人。
而所谓的纠葛,如果是因为权利,打打杀杀就能解决。如果是因为情感,结果就不好判定了。
林素颜不禁苦笑,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
望着关闭的房门,林素颜快速的转着心思,安以淳真的去准备晚餐了吗?还是去做一些她不方便知晓之事?在这里,每个人似乎都有每个人的心思和算计,林素颜该相信谁?又或不相信谁?
只是这里的时空太安静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杂音,安静得让人只想睡觉。
也不知是不是恢复期身体疲劳的原因,等林素颜在酣梦中醒来的时候,安以淳和雎在洲正坐在房中下棋,听见动静,两人同时起身而来。
“师兄,这个女人吃了睡,睡了吃,”雎在洲打量着林素颜的脸:“怎么还是那么二两肉,养不胖呢?”
“你要为你自己的话负责呀,”安以淳看着雎在洲,“噗嗤”一声笑了:“你当林素颜是宠物呢?”
“今天摔断胳膊,明天摔断腿,这么苦逼的人生,长的胖才怪,”林素颜不知为何,心内开始喜欢雎在洲带给她的真实感,哪怕这种真实是伤筋动骨的。
“你瞅瞅,”雎在洲夸张极了:“这女人不知礼数,嘴不饶人,说句话不爱听了还耍脾气,你说怎么办?!”
安以淳看似平心静气:“还是那句话,我带她走,走到一个她喜欢的地方,匿名而居,不知道你是否会同意?!”
“师兄,”雎在洲站在安以淳对面,忽然变得十分严肃:“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
两人陷入冷场。
雎在洲失落而酸涩:“玲珑按照你的方式装的火锅,说你一定喜欢。”
“哦”,林素颜应了一声。
雎在洲和安以淳两人针锋相对形成的高气压,让林素颜忘记了自己有伤在身,她单纯地想着如何调节气氛,打沉闷,所以条件反射地起身吃饭。
可能林素颜起身的动作出乎两个人的意料,当林素颜在床上坐起的时候,两个人脸都绿了。
在两个人短促的惊呼中,林素颜才发现自己竟然坐起。
但是强烈的头晕,后背不可言表的僵直,林素颜眼前一黑,一口气没导上来,一下子窒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