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润泽的寒玉床,大约两米见方,铺着水粉色的锦褥,银白色的长枕。
躺在上面的林素颜完全忘记了身上的酸痛,双眼放光。
雎在洲惆怅:“哎,看那一副馋相儿,女人哪。”
安以淳倒是非常开心:“小心点儿哦,动来动去的小心腿长歪。”
雎在洲靠在床边,酸溜溜地:“腿长歪不怕,就怕心眼儿长歪。”
安以淳送客:“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一堆国家大事不去处理,还站在这儿干嘛?”
林素颜这才注意到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互不相让,话里话外的好像有什么问题:“你们在说什么?”
雎在洲不理林素颜,逼视安以淳:“不管,让我看看,不然我不走。”
安以淳直接拒绝:“不让,墨含和墨香走。”
“负责警戒的怎么可能走?”雎在洲站着不动。
安以淳不为所动:“那也不让,你带着你的皇后走。”
“林素颜还没好,婉婉怎么可能走?”雎在洲死扛。
安以淳不动声色:“再不走,我告诉林素颜。”
“几张破图,”雎在洲咬牙,跺着脚后退了两步:“安以淳,算你厉害。”
“哎哎哎,”林素颜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在说什么?!”
雎在洲起身往外走:“林素颜,赶紧养伤,工作耽误得太久了,怎么扣工资,明天过来和你确认一下。”
还没等林素颜答复,雎在洲已经走出门外。
基本上雎在洲想扣林素颜工资的时候,都是遇到了比较烦心的事情,林素颜转向安以淳:“你们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抓到那小子的把柄,”安以淳很自然地坐在床上:“那小子听话,我就替他保守秘密,否则,呵呵。”
“不行,”林素颜拧紧眉头:“不能对我保密。”
安以淳按摩着林素颜的胳膊和腿:“看你表现。”
“怎么表现算是好的?”林素颜的好奇战胜了理性。
“别说话,”安以淳低声:“墨含和墨香外面警戒,耳朵灵得很。”
“恩,”林素颜点头。
安以淳默不作声地帮林素颜按摩,按摩完成后,将那床水粉色的锦被盖在林素颜身上。
这时的林素颜,已经昏昏欲睡,拽着安以淳的袖口,迷迷糊糊地:“快说,什么秘密?”
安以淳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因为林素颜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不是一般的香,在那样舒适的犹如阳光照耀着的温度里,仿佛没有了任何身体上的不适,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醒来时,安以淳正在床边:“上午好,呵呵,已经快到中午了,应该说中午好。”
“呵,”林素颜舒适地吐出一口气:“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过这么高质量的睡眠。”
“真的吗?”安以淳高兴得像个孩子。
“是的,自从受伤以来我最害怕的就是睡着睡着在梦中惊醒,”林素颜苦苦地笑着:“每当那个时候都疼得特别想哭。”
“以后不会了,”安以淳拍着寒玉床,心满意足。
“这么大的宝物,给我讲讲,”林素颜双眼冒光:“值多少钱?”
“在洲说的没错,你就是钻进钱眼里了,”安以淳听见林素颜的话,哈哈大笑:“寒玉床的温度比人的体温要低,但是能够根据人体温度的变化自动调节,保持人体机能休眠的同时,促进新陈代谢,这样的宝物,能用钱来衡量吗?!”
“哎,有个地方你说错了,”林素颜喜欢挑刺儿的本性显露出来:“人体机能休眠,新陈代谢一定会随之变慢,你说的相互矛盾。”
安以淳的眼中露出一丝赞许:“凡事均有例外,这寒玉床就是个例子,尚武之人喜欢在寒玉床上修炼内功,看中的就是它心火自清,排清内浊。”
“哦,内功什么的我就不懂了,”林素颜在床上嘟囔。
“也不需要懂,”安以淳拿着一方湿巾,给林素颜擦脸:“在洲说这么久了,你从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半夜里睡着了,都在喊疼,所以今天没舍得喊醒你。看来这寒玉床真是好东西,也不枉我一番辛苦”。
“恩,这么好的东西,哪里找的?!”林素颜由衷而问。
“本来和卷卷在大漠,收到在洲的飞鸽传书,直接按照卷卷的建议去了北海,那里的夏天极其短暂,这种玉只有在冻土地带的山峰上才有,”安以淳回忆着:“好在天不负我,我很幸运。”
“能疗伤?”林素颜问道:“还有别的功能吗?”
“对练武者而言,这是提升内力、修复经脉的法宝,”安以淳拍着寒玉床:“这块寒玉比我在雪山的那块儿大很多,算是一件宝物了。”
林素颜拍着身边空出来的地方,示意安以淳上来躺着:“一定累坏了,休息一下吧。”
安以淳“噗”的一声笑出声来:“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如果一定邀请我,就晚上吧。”
“恩,说得那么暧昧,”林素颜点头:“批准了,但要好好陪呦。”
“怪不得在洲甘拜在石榴裙下,”安以淳呵呵地笑个不停:“好好陪是怎么陪?”
“站如松,”林素颜闭着眼睛开始瞎掰。
“恩,要求挺高,也罢,君子如竹,”安以淳颔首。
“坐如钟,”林素颜低低地吐出一句。
“恩,习武之人,这条,也没问题,”安以淳忍着笑意。
“行如风,”林素颜看着安以淳又说出一个要求。
“恩,这个简单,你说往东我不往西便是了,”安以淳表示同意。
“还有”,林素颜吞下一口唾沫:“卧如虫。”
“什么?!”安以淳以为自己听错了。
“卧如虫,”林素颜用眼睛瞟着静韵室内的摆设。
“哦!”安以淳恍然大悟地掐住太阳穴:“得,我得去静致搬那张美人榻。”
“悟性大大的好,朽木可雕也,”林素颜想她的样子一定像极了老妖婆。
“没想到所谓的好好陪伴竟然是睡美人榻,”安以淳立在当地:“这么多天,在洲都是这么熬过来的?!”
“前半个月我不知道,因为我昏迷着,”林素颜心里其实对雎在洲怀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后来我醒了,让他在床上躺一躺休息一下,他都拒绝了,一直蜷在美人榻上。”
安以淳沉默了一下,将一碗不知什么粥,舀了一勺儿送到林素颜的嘴里:“快些吃,吃完做功课。”
林素颜咽下口中的粥:“还有功课?”
“是啊,看你的伤势,大概还要躺半个多月,才能慢慢活动”,安以淳又舀了一勺粥:“光吃饭不干活儿怎么成?”
“不伤筋动骨一百天吗?”林素颜疑问着:“我能干什么活儿?”
安以淳用手指敲着林素颜的脑袋:“在洲用上了他所能用上的一切,你要是还趴一百天,对不起他。”
“恩?”林素颜瞪大眼睛。
安以淳失落地一笑:“他从不委屈自己,从不将就度日,这一次,他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