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寇婉婉的安排之下,安以淳去沐浴更衣,雎在洲留下来陪林素颜,她自己则去安排膳食。
“哎!”雎在洲坐在林素颜身边叹气。
“皇上累坏了吧,”林素颜看着疲惫的雎在洲,心中涌起不忍:“要不躺一会儿?”
雎在洲整理了一下林素颜的锦褥,没有说话。
林素颜知道她含糊其辞地拒绝为妃,雎在洲应该非常不爽。
“皇上,”林素颜有些怯怯地,像做了亏心事一般。
雎在洲“嘘”了一声:“别说话,我只想和你静静地待一会儿。”
“哦,”林素颜自知理亏:“您别生气。”
雎在洲自嘲地笑:“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作为一名皇帝,也有丧失尊严的时候。”
“是素颜不懂事,”林素颜忽然心里一阵发酸,眼泪在眼中打转。
“傻丫头,”雎在洲将双腿盘在椅子上:“确实累了,别说话,陪我打打坐。”
陪雎在洲打坐的结果就是,在异常安静的静致中,林素颜陷入了非常有质量的深度睡眠。
醒来之时,陪在身边的人已经换成了安以淳。
人靠衣装马靠金鞍,沐浴完成的安以淳又变成翩翩公子,在床前屏息而坐。
见林素颜醒来,安以淳立刻换上一副笑颜:“睡得不错,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瘦好啊,省得叶钰天天嚷着让我减肥,”林素颜稍稍或动了一下肩膀。
“别提那神经质的叶钰,他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在跳舞,”安以淳听见林素颜提到叶钰,非常肯定地给出了对叶钰的评价:“天天清水煮菜,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林素颜惊讶与安以淳对叶钰的评价极其押韵:“刮目相看啊!”
“我可是有很多优点的,”安以淳笑意盈盈:“在洲吧,脾气太臭。”
“不对吧,”林素颜听着安以淳的话多少有些别扭:“脾气最臭的是我。”
“你这是赤裸裸地袒护,”安以淳佯装一怒:“我心里不痛快了。”
“那怎么办啊?”林素颜突然头疼自己以后如何面对雎在洲,如何面对安以淳。
“怎么办?”安以淳似乎在思考:“搬到静韵呗。”
“啊?!”这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和转折,林素颜一下子蒙了:“为什么?!”
安以淳温润地笑着:“因为寒玉床安置在静韵了。”
“为什么不在静致?”林素颜听出安以淳话里的回避,所以也就顺其自然:“我动不了,怎么去啊?”
“不为什么,”安以淳开始整理林素颜日常使用的东西:“我转了转,在洲给你准备的这个园子非常不错,而且我最喜欢静韵,名字好,寓意也好。”
“那是,”林素颜一下子来了兴致:“这大大小小的名字可是出自天下著名的才女林素颜之口”。
“哎?!”安以淳站在梳妆台前,一边笑林素颜的自夸,一边问林素颜:“送你的雪莲脂呢?”
“落在安鹭庄园了,”林素颜回想起那时走时的匆忙:“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雎在洲非常着急回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安以淳静静地站着想了一会儿,才犹豫地问:“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人?”
“遇到了,”林素颜十分惊讶安以淳的反应:“一个分不清男女,分不清好坏的人。”
安以淳神色严肃:“有没有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说青丝引,”林素颜想起那把薄薄的小刀:“还告诉我,如何解除青丝引。”
“不要相信,”安以淳快速走到窗前,握住林素颜的手:“青丝引至今无解,但我相信它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伤害。”
“哦,他还给了我一把刀,”林素颜不想纠结于无解的青丝引:“可是落在安鹭庄园了。”
林素颜也不知道为何要说谎,落在安鹭庄园的是那个装刀的小盒子,那薄入蝉翼的小刀,已经被林素颜安放在靴底。
安以淳沉默:“别怕,有我在。”
“我没怕,那个人易容,应该是怕被咱们认出来,”林素颜停了一下:“如果不是我所认识的人,那至少也是你们认识甚至是熟悉的人。”
安以淳不语,林素颜却多了些疑惑:“怎么了?”
“哦,没什么,”安以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静韵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去不?”
这谈话的内容,跳跃也太大了。
林素颜作出一个鬼脸:“可是以淳公子,本姑娘断胳膊断腿儿,据说肋骨也断了,难道我要飞过去吗?”
“当然不是,”安以淳一笑,话说得既温柔又暧昧,听得林素颜骨头都软了:“把你打个包,抱着你走。”
“可是我不能随意移动,”林素颜享受着逐渐飘起来的虚荣心:“我现在可是患者,你要给患者足够的尊重。”
安以淳被林素颜逗笑了,合不拢嘴:“你这样的患者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个。”
“那说不定,”林素颜的肢体刚刚适应了雎在洲给打的“石膏”,可不想出什么岔子:“你要把我‘抱’散了,对不起一个人。”
“我自小习武,熟悉人体构造,绝对不会因为移动造成伤害,”安以淳的话总是让人不得不相信。
非常适时地传来敲门的声音,很短很短的三声之后,敲门人雎在洲已经扛着一副担架站到了屋中央。
“明明是我家……,”林素颜加重语气投诉雎在洲,安以淳低头浅笑着倾听。
“嘚瑟,”雎在洲叉着腰同安以淳站在床前:“连你都是我的,所以这是你的家也就是我的家,怎么这么久了,还认不清形式?!”
“谁是你的?”林素颜辩解:“我是我自己的。”
雎在洲和安以淳同时笑了起来。
安以淳看了雎在洲一眼:“真是上辈子欠的。”
“恩,这辈子还吧,”雎在洲并不气恼。
雎在洲抱着林素颜的头,后背,兼顾着林素颜的胳膊,安以淳托着林素颜的后腰,双腿,两人一起把林素颜挪到担架上,给林素颜盖好被子,抬起来就走。
话说没有灯光的古代,那月亮和星星亮得真是有些不像话。
尤其是星星,一颗一颗水灵灵的:“哇,好漂亮的星空,走慢一点,我再看会儿。”
“是没看过,还是没见过,那破星星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雎在洲总是这样不遗余力地打击林素颜。
“在洲,让她看看,这么多天,一定在屋里闷坏了,”重要关头安以淳显示出一个成熟男人的浪漫。
“闷坏了?怎么可能?”雎在洲撇嘴:“把我气坏了才是真的。”
安以淳笑:“那是你的福气,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不客气了!”
两人一说一唱,脚下丝毫没有停留。
静韵之内,烛光温暖,一座闪着白玉般光芒的大床,阔气地摆放着。
林素颜止不住赞叹:“哇哦,这么大的一块儿,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