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半妖瞳孔收缩,惊恐地看着犹如天神一般的怀玉,然后双膝跪地,不断叩首道:“火神大人!恁就原谅俺吧!俺不知道是恁老人家啊!”
怀玉愣了愣,眯着眼睛道:“火神大人,什么火神大人?”
“啊?火神大人啊,恁不是传说中的火神大人么?村中的祠堂内至今还悬着恁的画像呢。虽然画像中恁的面目有些模糊,但是这火焰俺是不会看错的。”半妖依旧跪着道。
“你肯定是弄错了,某家初次来到蛮墟,这里怎么会有某家的画像呢?”怀玉皱了皱眉,想到了焚天老祖,继续道:“那定是某个与某家领域相似的修士。你误会了。”
半妖:“真的不是恁?”
“自然不是。某家未及弱冠,且第一次来到这里。你们祠堂里的画像上怎么可能是我。”怀玉道。
“那恁娘的不早说,害得俺跪了老半天!恁就说怎么赔给俺吧。”半妖站起身形,拍拍腿上的灰尘道。
“你这个人怎么蛮横不讲理!又不是我让你下跪的。”怀玉厉声道。
“俺不管恁这个,反正俺跪都跪了。今天恁要是不给俺跪回来,俺就跟恁没完。”半妖道。
“哦?怎么个没完?说来听听。”怀玉见此人多半是个浑人,便戏谑道。
“俺……俺给恁说,俺可是地……地蛮三品修为。惹怒了俺,往后没恁的好处。再者说了,这里可是俺的地盘,信不信俺叫来数百地蛮境界、天蛮境界的人类朋友和数千的三品、化形修为的鱼妖朋友合起来围殴你。”半妖自鸣得意,唾沫星子飞溅道。
“哟呵!那你叫来瞧瞧。”怀玉聚合了领域核,半空中被火焰裹着道。
“恁……恁等着啊!别跑啊!”那半妖点指怀玉,跳下了巨石,就要远去。
怀玉:“且慢!”
“哎哟!俺知道错了,恁就饶了俺不行么?”半妖转过身来,双膝跪地连连作揖道:“俺上有八十岁老母嗷嗷待哺,呃,不对。俺上有八十岁老娘常年卧病在床,下有一对牙牙学语的儿女自幼父母双亡。呃,也不对。哎!不管了。总之,大哥、干爹、阿公,恁就饶了俺吧。俺这儿给恁磕头咧!俺往后再也不敢咧!”
怀玉愕然地看着下方碎石上不断叩首的半妖,缓了缓神道:“起来吧!”
“恁肯饶过俺咧?”半妖昂首看着怀玉,态度虔诚道:“恁要真地原谅俺,俺才敢起来。”
“休要耍浑!快起来!”怀玉沉声道,“我还有事需要询问你呢。”
半妖急忙站起身形,再次掸了掸尘土道:“恁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俺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恁有什么事情尽管讲,一个俺不嫌少,百十个俺不嫌多。”
怀玉飘身落了地,冲着那半妖道:“某家问你,这附近可有什么传送阵么?或者有通乾商会的空梭停留点也好。”
“空梭,什么空梭?俺没听过啊!”半妖道。
“没听过空梭?那传送阵呢。”怀玉追问道。
“更是没有。”半妖耸了耸肩道。
“怎么会这样!”怀玉愁眉皱起,不甘心道:“那附近有没有什么大型的郡城?”
“都是些散乱的村落,哪里有什么郡城!”半妖道。
怀玉:“难道某家唯有横渡回去?”
“呵呵,恁可别闹了。恁大概有天蛮的修为了吧。可是想要横渡雪女泪或者黑龙洋,没达到蛮王的境界纯属痴心妄想。路途遥远自不必说,这一路的海妖可不会轻易放恁过去。”半妖摆了摆手,嬉笑道。
“蛮王境界?那是什么修为?”怀玉不解道。
“恁看恁不是蛮墟之人这件事儿俺给忘了。蛮王境界可是蛮族修士到达过的最高境界,据说跟恁们说的那个什么半祖差不多。”半妖拍了拍后脑勺儿道。
怀玉倒吸口冷气,嗟叹道:“那得等到何年何月!”
那半妖死鱼眼转了转,道:“恁看要不这样吧。反正恁暂时也回不去了,不如就先在俺们村儿落脚,如何?”
怀玉:“你们村儿,在哪儿啊?”
“就在这芒砀岭南麓,以俺们两人的速度,那是眨眼便到。”半妖道。
怀玉:“看来只好如此了。”
“那好,俺们现在就走!”半妖内心欣喜,表面平静道。语毕腾身而起,直奔正南方向而去。
怀玉叹了口气,随后飘身跟了上去。“对了,俺还不知道恁怎么称呼?”那半妖见怀玉心不在焉地跟了上来,故意放慢速度与怀玉并行道。
怀玉:“某家石怀玉,后庭星人氏。”
“原来恁不是昊极星的啊!俺叫水诡,俺们这就算认识了吧。”半妖道。
“原来是水鬼兄!之前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怀玉道。
水诡:“恁看恁这么客气!这话应该俺说才是……”
两人且行且谈,很快前方脚下出现了一处村落。村落四周长满了凤尾竹。怀玉道:“想必这就是水兄口中的南凤村了吧。”。
“哈哈,没错!俺们现在下去吧。”水诡语毕飘身落了地。
怀玉随着水诡刚进了村子,一正在自家门外浣洗衣物的矮胖妇人操着大嗓门急道:“哎呀!他水哥你可回来了。大事不好了,老柯头儿家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水诡:“啊?出什么事了?”
“那帮鱼妖来村中进行定期查探的时候,也不知怎地来了个什么化形境界的鱼妖看上了老柯头儿家闺女。”矮胖浣妇道。
“还有这等事!真是欺人太甚。弟媳恁忙恁的,俺这就去看看!”水诡语毕也没顾得跟怀玉打招呼,就飞身远去。怀玉皱了皱眉,气定神闲地随后跟上。很快,怀玉跟着水诡进了村西南一处寻常院落。此时,院落中约莫有二十多号人围坐。
水诡刚入了院落,就喊道:“柯叔!到底出什么事了?”
院中围坐之人见是水诡来了,大多纷纷站起身形目视着。
水诡坐到有人让出的条凳上,冲一温文尔雅、须发花白的老者道:“村长恁也在这儿啊。”
那须发花白的老者微微颔了颔首,苦笑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能不过来看看么。”
水诡:“到底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