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棠见封夕和钱乐鼓着腮帮子,就知道两个人在想什么。她冷笑一声道:“老娘说过了,壶里的酒就是解药。可是老娘下的毒,解药要提前服下。这会儿你们两个中的毒也该发作了吧。”
封夕和钱乐正踟蹰犯难的时候,就感觉脊背发凉,身体发麻,头重脚轻。两人知道这个胡海棠估摸着应该没有骗他们。不过封夕将酒咽了下去,钱乐却吐了出来。这样一来,除非胡海棠说的真而且真,要不然他们两个至少有一个不会中毒。
胡海棠自然知道他们心中的小九九儿。她拉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抱着膀子道:“怎么样?带老娘和火老头儿进无归谷,老娘就饶了你们。”
钱乐和封夕已经浑身酥麻,用不上气力,就跟一滩烂泥差不多了。钱乐刚才站了起来,这会儿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封夕想要往前几步扶住椅子,却终究是没有办法做到。他最后连站着的气力都没了,只得瘫软着单膝跪地,而后往后一仰,直接躺在了地上。
钱乐:“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胡海棠:“你们进这客厅,就已经中招了。”
封夕:“原来你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可是我们不明白,你是怎么下毒的?”
胡海棠:“怎么,想以后防着我?你们要是答应了老娘的要求,老娘往后就不会对你们下毒,那样的话,你们还防个什么劲儿?要是你们不答应,老娘就活剐了你们,将你们剁成包子馅儿。你们就更不需要防备了。”
钱乐:“我们答应了你的要求后,谁知道你还有没有旁的要求?若是你总用这招对付我们,我们岂不是跟那傀儡没什么区别!那样的话,还不如早些托生了好。”
封夕:“就是。只是让你说出下毒的手段,又不是让你给我们解毒。你一点儿诚意都不愿拿出来,要我们怎么相信你?”
胡海棠:“你以为老娘上了你们一次当还会再上一次吗?你们两个就是想拖延时间。不过老娘告诉你们,老娘这毒,没有解药的话得过个三五天才能缓过来。即便是吃了解药,也要等上两个时辰才能恢复。你们就别妄想着过一会儿药劲儿自己过去了。”
封夕:“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们你施毒的手段,那我还有一个要求。”
胡海棠:“你还敢跟老娘提要求!能出无归谷全仗着你的师兄。你是一点儿心力都没出。你有什么资格更老娘提要求!”
钱乐:“那我有一个要求。”
胡海棠翻了翻眼皮道:“说来听听。老娘心情还算不错,兴许就答应了。”
钱乐:“我的要求就是你得答应我们老四的要求。”
胡海棠冷哼一声道:“休想!”
封夕:“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真把我们给包了包子,我们师父他肯定不会放过你。我们来你这儿这件事,人杰客栈的不少人都知道。到时候,你可是要没逮着狐狸还惹一身骚。弄不好还得丢了性命。你觉得以你和老狐狸的关系,他会为了护着你而和我师父他老人家结怨吗?”
胡海棠也不是个没脑子之人。她思忖片刻,冲封夕道:“那好,你先说出你的要求。老娘考虑考虑。”
封夕:“你看你这一耽误的功夫,我的要求他又下了个小崽子。现在是两个了。”
胡海棠:“你……”
封夕:“你要是还这般态度,这小崽子们可就越下越多了。”
胡海棠压了压怒火道:“好,你说。老娘听着呢。”
封夕:“这才对嘛。这第一个要求呢,你得告诉我们你们进无归谷的真正目的。可别拿什么寄魂槐搪塞我们。毕竟我们俩要是被你们坑得赔了性命,还不如现在来个痛快。这样至少不让你们称心如意,也算是找回来点儿。”
胡海棠轻哼一声道:“这个你们放心。要不是你们两个能出入无归谷,老娘都懒得理你们。我们进无归谷,是为了查探圣魔大陆的秘密。”
封夕:“什么秘密?”
胡海棠:“无可奉告。我们还想从无归谷出来呢,怎么会要你们的命呢?”
封夕:“杀人灭口呗。”
胡海棠:“老娘巴不得你们说出去呢。越多人掺和进去,这个秘密就能越快揭开。到时候能分一杯羹就行,总比孤军奋战到死也看不到尽头的好。只不过呢,艮土界的大多数修士都没资格掺和进去。”
钱乐:“你一会儿说无可奉告,一会儿又巴不得人们都知道。你这样,怎么让我们信你?”
胡海棠:“爱信不信。”
封夕:“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也就不深究了。这第二个要求嘛,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品行端正、心底纯良还有些腼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胡海棠撇着嘴翻了翻白眼儿道:“你不说我可就当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了啊。”
封夕忙道:“别介啊。我说还不行吗?”
胡海棠:“快说。老娘还有一大摊子事儿要处理呢,没那么多闲工夫顾忌你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羞赧。”
“行行行。你也知道,我们两个也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可是呢,我们都穷得叮当响,哪有钱娶媳妇呢。姑娘你这么阔气,我们两个就委屈委屈,同时入赘到这海棠客栈弄个当家的当当,你看怎么……啊——。”封夕还没说完,一把柳叶尖刀就扎在了他的右手手掌心。他一直抬着头看上方,根本没留意到胡海棠。
钱乐想要提醒封夕。可是这个胡海棠的身法快如闪电。他话还没出口,胡海棠的刀已经扎上了封夕。
封夕虽然有那么一年半载的总从山崖上往下跳,可是再怎么训练,筋骨带来的痛楚是根本无法给训练没的。他一个激灵,侧着身子想要用左手去按住伤口。可是胡海棠的另一把柳叶尖刀又猛地扎在了他的左手手心。他再次惨叫一声,差点儿没疼死过去。
钱乐:“臭婆娘,你杀了我们吧。我们就是死,也不会帮你们的。”
胡海棠将两把刀从地上拔起来也不收起来,就任由刀身上的鲜血“滴滴哒哒”往下滴。
再看封夕那些溅出的鲜血发出点点绿光飞回到了他的掌心创口处。而后他的左右手掌刚过一息就愈合如初了。
胡海棠这才将刀收了起来。原来她知道封夕有这般强悍的恢复力。她踹了封夕一脚道:“再敢调戏老娘,老娘就把你的双手剁了用火烧成灰。”
封夕:“你这个婆娘还真是歹毒啊。”
胡海棠又踢了封夕一脚,而后回到了椅子上。
封夕这回老实了。他沉吟片刻后道:“这事儿你得叫老狐狸出来跟我们说。我们虽然信不过他,但是更信不过你。”
胡海棠刚要说什么,就见客厅中央璇光一闪,现出那个身为幽泉客栈当家的那个紫袍火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