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带着怀玉穿大街、越小巷,终于来到一处名曰央寿堂的中等大小药铺中。来到柜台前,一名掌柜衣着模样,留有两撇枯黄八字须,体态略显肥腴,约莫年逾四十的男子抬头见到柜台外端立的墨非,一脸笑盈盈道:“啊!原来是小少爷!两年不见,小少爷一向可好啊?不知小少爷要些什么药啊?”
“莫伯你就别拿我说笑了。”墨非略带微笑道:“爹爹娘亲在吗?”
“哈哈,他们去西岭寻找新的货源去了。南域原来的几家药圃近来联合起来虚抬价格,为了维持生意,他们只得另寻新的药源。”莫掌柜道。
“这儿不是离北原更近吗,为何舍近求远去西岭?”墨非皱眉道。
“北原近是近,不过像盐肤木、细花百部和三七之类的药北原是没有的,只得去西岭找找。”莫掌柜回道。
“那莫伯你给我们安排个住处吧,我和这家伙要在这儿暂住些时日,直到寒山宗举行三年一次的入门仪式。”墨非不再细问,指了指怀玉,转而说明来意。
“原来小少爷要进寒山宗啊!好好好!煜子,带小少爷去别苑住下。”莫掌柜冲不远处的一位伙计道。
告别了莫掌柜,出了药铺。在煜子的带领下,三人曲曲折折来到城北一处院落。
“好阔气的院落,称得起富丽堂皇!”院外,怀玉略微打量了一下别院道。
“那是,北城的这一片别院可是整个黄石城大富大贵之人聚集之所。跟着小少爷混,以后亏不了你。”煜子满脸得意道。
“我,跟他混?”怀玉点了点自己,又指着墨非诧道。
“怎么地?跟着小少爷混是多大的荣耀,难不成还委屈了你?一点儿做跟班的觉悟都没有。”煜子替怀玉叹息道。
“好了,进去吧!”打断了怀玉的暴起,墨非自己叩响门扉道。
距离寒山宗的入门仪式还有五天时间。在墨非的吩咐下,这几天由煜子带着怀玉在黄石城溜达。
临近寒山宗的入门仪式,黄石城的驻留人数达到了往日的数倍。往昔冷清的小巷也变得熙熙攘攘。后庭的小贩们也聚于此处,抓住这三载一次的赚钱机遇。
多次出入青楼酒肆,不,茶楼酒肆,怀玉对于黄石城乃至后庭,又有了深入地了解,其中对于黄石皇朝与寒山宗的由来以及二者之间的特殊关系印象尤甚。
百年之前,后庭之上小国林立,几个小村落联合起来也妄自拥立自己的国主。就连一些山寨的山大王也以国主自居。距现在的黄石城数十里的西北方向,有一片地方曾被称为“苦地”。整个苦地的人们组成了自己的国家,名唤岩铁,由结为姻亲的岩、铁两家共同治理。
当时,岩铁国的铁家出了一位法体双修的修炼天才——铁寒山。铁寒山自幼被昊极宗看中,收为弟子,也是第一位后庭入得昊极宗的修士。
铁寒山被收为昊极弟子之后不久,岩铁国的人偶然在苦地一处荒山发现了极其稀有的青金石矿脉。尽管岩铁两家极力封锁消息,但没过旬月,还是被毗邻的强大的邢国知晓。原本邢国对于贫瘠的苦地无丝毫兴致,故而岩铁才得已长存。但是现在,青金石矿脉成了岩铁国覆灭的根源。邢国三万铁蹄踏过,岩铁国不复。非但如此,敢于抵抗邢国的百姓尽遭屠戮。而活下来的绝大多数岩铁国人便成了邢国开采青金石的工具。
铁寒山有位弟弟铁黄石,被贴身护卫于乱军之中杀出一条生路,带到邻国隐姓埋名抚养成人。原本护卫只是出于溺爱铁黄石才拼死相救,不成想这铁黄石竟是一位韬略超群的奇才,而且成了未来黄石皇朝的开创者。
十五岁时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铁黄石便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五年后,铁黄石所在的貉国已经尽在其掌控之中。又三载,邢国被铁黄石一手所灭。复又三载,现在的中州整个成了黄石国的疆域。后来南域各国联合抗衡黄石国。仰仗地势之宜,南域久攻不下。
铁黄石二十八岁时,黄石和南域不约而同地各自派遣了一支实力强劲的暗杀小队实施“斩首行动”。南域派出的暗杀小队中有一位是南域各国费重宝从昊极招来的散修。该散修已然是玄阶中层实力。在当时的后庭修行界,玄阶绝对是传说级别的人物。刺杀铁黄石的小队借道东溟,潜入皇宫。就在铁黄石命悬一线,南域请来的散修即将得手之时,恰逢铁寒山从昊极返乡探亲。
铁寒山初回故里之时,得知岩铁已不复存在,悲痛欲绝。冷静下来之后,铁寒山开始探寻亲人的下落。客栈打尖之时,从众人口中听到中州黄石皇朝的君主名唤铁黄石,铁寒山欣喜不迭,急匆匆赶到皇宫欲见亲弟弟一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当时已然玄阶顶峰、半步至尊实力的铁寒山不过三式便将那名行刺铁黄石的散修毙于当场。兄弟二人相见,不由抱头痛哭。
南域刺杀铁黄石的计划失败了。铁黄石计划的斩首行动却成功了。南域各国失去了各自的国主,联合大军在各国新的国主争夺联军控制权的斗争中分崩离析。铁黄石趁势各个击破,没过一年,整个后庭皆尊铁黄石为主。
铁黄石三十五岁时,铁寒山在昊极晋得至尊位。获师门批准,铁寒山返回后庭开宗立派。为了照顾弟弟,铁寒山将宗门选在修行条件并不出众的黄石城城北不远处的青兕山。
由于与昊极宗同气连枝,寒山宗独霸后庭修行界。但凡昊极渡来的散修,抑或后庭成长起来的散修,都没有开创宗门的资格。自此,整个后庭,不论尘世间还是修行界,都成了铁家的天下。幸在黄石皇朝与寒山宗对于铁家子弟约束甚严,才鲜有铁家之人专横跋扈,凭白戕害他人性命之事。
时至今日,铁黄石虽早已驾崩,中州的街头巷尾却依然传颂着铁黄石、铁寒山兄弟二人的传奇事迹。民间流传有云:
乱世无端幸引灾,铁家一门两花开。同气齐心定六合,后庭自此止戈埃。
黄石神机八荒改,星陨碧落终暮白。青兕茕茕遥接汉,玉龙绕城上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