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过后,屏退左右,张谢安同前几天一样走向软榻。
王若潇叫住他:“谢安。”
听她脆脆一声,张谢安的心都软了,微笑转过头来,却见王若潇伸开双臂迎面扑来,牢牢抱住他。张谢安瞪圆了眼珠,不禁要往后退,可王若潇似螃蟹般死死挂在他身上,跟着他进进退退。紧接着,王若潇突然踮脚,凑过嘴来,张谢安防备不及,转了头还是被亲了脸颊。他半碜半惧地使劲扣住她双肩使她不再靠近,惊讶问:“你干什么?!”
王若潇对方才自己的主动羞涩不已,双颊绯红,小声说:“行夫妻礼,做真夫妻,要……要一个孩子。”
闻此,张谢安却皱起眉来:“你可想好了,有了孩子,我们就再不可能分开了。”
王若潇咬着唇,重重点头:“我想好了,从过门第一天起就想好了。”
将她分开几步,张谢安摇摇头:“你没有想好。孩子是凝聚两个相爱的人的全部爱和包容,以及一切情感。他不是一件物品,他不应该为了任何目的和利益来到这个世上。”她忽然投怀送抱,这其中的意思他也猜得明白,“你放心,在我们没有达成共识的情况下,我们不会和离。至于孩子……以后再说吧。”
听他这些,王若潇如释重负。
张谢安走向榻子,停下脚步转向边上的软榻,回头看一眼王若潇,又往床榻回了回。
王若潇被他小心翼翼不知所措的摸样逗笑了,说:“你若觉得软榻不舒服,便睡床榻吧。”她爬上床,“既然你说的孩子以后再说,那么这边是你的,这边是我的。”用手将床左右比划,并将其中一张薄摊丢在属于张谢安那一半床上。
张谢安上榻子躺下,觉得分的地方也不小,便吹了蜡烛睡觉。屋子忽然暗了,王若潇惊叫一声,埋怨地用脚蹬蹬张谢安。张谢安不明所以捉住她的脚,奇怪:“怎么了这是?”
“你这么快熄灯做什么,我还没脱衣服。”王若潇说。
闻此,张谢安忽然想逗逗她,于是坐起来:“不如为夫帮你吧!”
王若潇往后退了退,脸颊发烫:“不用,说好的分线,你可别超了。”
张谢安失落地大叹一口气,躺会榻上。王若潇摸着远处昏暗的灯光将身上的外袍脱去,搭在床上嫌热,衣架子又在外面……想了想,王若潇干脆将衣服一卷塞在角落,挨着床侧睡觉。
一夜好梦,第二天张谢安跟着张重亭外出。王若潇一个人呆在金玉阁,显得落寞许多。太阳升高的时候,有丫鬟进来禀告:“二少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谁会来这儿找她?王若潇问:“什么样的人?”
丫鬟说:“两位姑娘,一位说是从王家过来的,姓赵。”
话音刚落,就见王若潇便奔门而去。王若潇直奔大门。门外,站着一蓝一绿两位女子。“静霜!”果见是她,王若潇急赶过去。
门口的小厮看见两人认得,便放了赵静霜进去。赵静霜静静握着她的手,在门外待的这会儿已经满头大汗,但仍欣喜不已:“若潇,我来看看你,顺便……”挽住王若潇的手臂,轻声跟她说,“家里并没有人捡到金锁,二夫人也是没事样,会不会是你藏在哪儿忘记了?”
王若潇摇头:“不会,我在马车上就发现不见了,应该就掉在家里。”
赵静霜说:“我再帮你注意注意,这找不找得到可就难说了。这件事若是让姑父知道了,他一定会帮你,为什么你不让他知道呢?”
王若潇叹了口气:“不瞒你说,之前我去了一趟荆泽轩,金锁要是掉在荆泽轩附近,一定会引起二夫人怀疑。如果让我爹去找,还不把整个王宅翻过来!”
恍然大悟,原来那日王若潇离开座位的那会儿是去了荆泽轩,难怪跟张谢安神神秘秘。赵静霜说:“若有线索,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王若潇点头:“恩,好!”她垂头瞥见赵静霜手臂上还挂着一只包袱,随行的菱纹手上也抱了一个。赵静霜不好意思笑笑:“若潇,我想在这儿陪你几天,可以吗?宅子里实在苦闷地很,金锁的事我放在心上,回去后一定帮你找。二夫人那没什么动静,东西一定是掉在某个不知道的角落,你不要太担心。”
赵静霜没说一声就带着包袱过来,她也不好拒绝。可这张宅和金玉阁毕竟不是她说了算,于是说:“这……我得先问问谢安。我们先到屋子里吧,外面怪热的。”说着,将她近路领进金玉阁。
两人在客厅说了会儿话,感觉气温有些闷热,往角落的玉桶一瞧,今天还没人上冰。前几日张谢安在屋里,下人们都自觉换冰,张谢安今天一出门,这些人都打回原形了!
王若潇对碧珂说:“这天儿赶上正午了,快去领块冰回来。”
碧珂跟别的丫鬟面面相觑,没一个人先动身。云溪站出来大声道:“难道你们都忘了二少爷说的话了吗!都想领了月钱就走人?!”
碧珂瞪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金玉阁,后面跟着两三个丫鬟小厮。
王若潇和赵静霜打开房门让空气流通,可这外面的空气也燥热地极,院子里虽种着大树,可风向却是从南面的大平院吹来的,热的很。已过去一个时辰,还不见碧珂的影子,云溪急着跺脚,不停往门外张望:“这冰怎么还没到啊。小姐,我去催催。”
王若潇叫住她,自己站起来往外走:“你别去。他们这般怠慢,你跟他们身份相当,还能听你的不成?还是我去看看吧,至少不会公然对我怎么样。云溪,你留在这儿陪着静霜。”
赵静霜担心说:“不如我们去树下好了,他们这般为难你,你独自过去,我不放心。”
王若潇说:“放冰块这件事,谢安已经教训过他们了,现在他们还这般怠慢,岂不是连谢安都不放在眼里。我必定要亲自去看一看,才好知道要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