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潇见她来了,还没反应过来一时惊奇:“你怎么来了?”
此时铺里空闲,张琬静坐在休息的檀椅上,回答说:“是堂哥让我来这里等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二嫂,你知道吗?”
想起前两天张谢安说要介绍朋友给张琬静,王若潇心猜是因为这件事。但既然张谢安没有事先告诉她,那么她便顺了他的打算,于是摇摇头说:“谢安他并未跟我提起过此事。”
“那就好……”张琬静暗道,心里美滋滋的,能有什么事只有他们兄妹知道,就连王若潇都不知晓的。想着,她无聊地伸手碰了碰茶壶,向靠在柜台上发愣的宁儿招招手:“喂,你给我倒杯水来。”
几乎是站了好几天,宁儿一动也不想动,白了她一眼:“水不就在你桌上。”
张琬静说:“这都凉了,怎么喝?”宁儿不耐地背过身去,压根不去理会。张琬静大怒,自己竟被一个伙计这样漠视,指着她道:“哎?你这是怎么回事?还想不想要月钱了?”
抹布往台子上一丢,宁儿道:“我告诉你,我本来就不打算要什么月钱!你要等你的堂哥,到外面去等,别在这儿打扰我们做生意!”
张琬静气地跺脚:“你!我让堂哥把你赶出去!”
宁儿抬头挺胸,双手叉腰:“他敢?!前天晚上他还跟我保证绝对不会赶我走,你岂非是叫他言而无信?”
“前天晚上?”张琬静回头一想,那不正是生辰那日?她满是疑惑,转头问王若潇:“二嫂,你跟堂哥不是一起回来的吗?她到底在说什么?”
王若潇也听得糊里糊涂:“我也不知道……”
突然从门外迈进两个人影,其中张谢安问:“你们在吵什么?”
三人一齐转头看去,张琬静:“堂哥!”王若潇:“张谢安!”
这包含怒意的两声,叫得张谢安惴惴不安。那头宁儿脸色一顿,露出尴尬之色,心中诧道:原来那妮子的堂哥并非王高远。
而张琬静已抢先开口问张谢安:“这个丫头说前儿个晚上你跟她在一起?可有此事?”
张谢安望望她们身后的宁儿,又望望王若潇,无辜说:“前天晚上我跟若潇买完礼物就回家了,何来你这一说?”
两人又回头看宁儿怎么解释,宁儿低声说:“我以为她说的堂哥是高远大哥。”
张谢安问:“高远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宁儿解释:“他就是来看一看铺子的门关好了没有,仅此而已。”
一旁的张琬静冷嘲热讽:“呵,我看你对咱亲家哥哥在意的很,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省了这条心吧!”
宁儿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一听张琬静把她比作是癞蛤蟆,火气顿时又上来了:“你说谁是癞蛤蟆?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才是癞蛤蟆!”
张琬静叫:“这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然而大家都没注意到站在张谢安身边的青衣公子,面对张琬静的发火他简直瞠目结舌地拽拽张谢安的手臂:“谢安啊,这……这就是你口中温柔可人的妹妹?她太凶了吧,我可不敢跟她做什么朋友。”
张琬静转过头来,气焰未消:“你说什么?你说谁凶!”
青衣公子不想惹事,连连后退:“谢安,告辞!告辞!”
见到这一幕,宁儿幸灾乐祸大笑起来:“哈哈,暴脾气真是暴脾气,都没人敢娶你了。”
张琬静挂不住面子,质问张谢安:“谢安哥哥,难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为了……”她转过身,咬着牙狠怨道:“王若潇,没想到你也帮着骗我!”
张谢安拦着说:“是我想让你多认识一些朋友。”
张琬静道:“不必了,以后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宁儿闲在一边添油加醋:“不操心才好,等着变成老姑娘吧。”
“你!”张琬静再抑制不住怒火,上前一步“啪”一大巴掌甩在宁儿白皙的脸上,顿时映出红红的掌印。
宁儿捂着连,痛得嘴角抽搐,怒怒喘气,胸口起起伏伏:“你敢打我?!”
张琬静昂着下巴道:“有什么不敢,你是哪里来的小丫头,竟敢如此嚣张!”既然转头对张谢安和王若潇沉声,“堂哥和二嫂该不会要为了这不知来历的小丫头斥责我吧?”
张谢安对着妹妹的脾气心生不悦,头一次认真动气。张琬静看到张谢安脸上少有的怒意,心头不由一揪,但是打心底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话。然而张谢安还是抑制住自己大发雷霆的冲动,她两个皆是逞口舌之快,并无大错,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王高远找来的玉锦轩伙计,归究是要劝和。于是张谢安简单道:“琬静,你现在就回家。宁儿,你到后院去打扫。”
张琬静害怕张谢安再生自己的气,这会儿一声不吭。可宁儿还在怒头上,涨红了脸张牙舞爪:“我才不会就这样算了,你打了我,我……我跟你拼了!”说吧,一扑而上。
两人顿时扭打在了一起,张谢安和王若潇大惊失色,谁也没料到这一点,上去把两个人扯开。可两个人就跟黏在一起似的,愣是抓着对方不放手,全是一决高下之势。很快,玉锦轩周围沾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对里面指指点点。正好过来的王高远大老远看见玉锦轩大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又听说是两个姑娘在打架,心喊不妙,从后门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王高远一声怒吼,宁儿动作一滞,寻声望来。张琬静一个甩手劈下,宁儿惨叫一声,打翻在地上,额头磕了一个大包。张琬静也失衡跌在地上,脸颊上手臂上亦是抓痕。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张谢安忙将张琬静从地上抱起来放在椅子上。王若潇小心揉着宁儿起包的额头,好声安慰。王高远怒目瞪着他们,店里的伙计忙将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驱赶走开,张谢安十分抱歉:“高远,你不要怪她们,要怪还是我惹出来的祸。”说着,暗暗瞪了张琬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