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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我咬人
“我送你去机场吧。”古牧风揽过尔雅,越发消瘦的尔雅让古牧风心痛,他知道尔雅一直在让医师医治,也在悄悄的研究玉枝手里的资料,他也让国际上知名专家在努力。
尔雅没有拒绝,再无力拒绝,也许今天以前尔雅都还有推开的勇气,如今再无力气,多年来,尔雅往往试图捋清内心情感,都没有去真的明白,直到离开时才明白,轻易的就可放下古云刚,放不下的却是古牧风,也许这就是多年来,云刚疏远尔雅,尔雅也并没有多在意的原因,可惜明白的太晚,已无更多的生命去陪伴,余下的徒留给他伤悲,自己过去太愚钝,若留下对他太残忍。
“文惜,尔雅已经出发了吧。”沈义石坐在尔雅的防弹座驾后座上,多年前尔雅还坐在自己的座驾上初涉江湖,如今已经雄霸一方能照顾自己了。
“按照时间,老板应该已经在机场等着我们了。”文惜扭头回答。
“我们还多久到?”
“再有十几分钟就出高速。”
古牧风的画院。
陈洛伊对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好奇了,但是此刻她心如刀割,无数的东西堵在嗓子里喊不出来,只有泪水不断的涌下来。
这唯美而清凉的大屋子里,满墙都是尔雅的画,看到这一切陈洛伊如同遭雷击一般,陈洛伊将那些坠地的淡蓝色纱幔通通的扯到地上,将墙上的画扒拉下来撕烂,推倒屋里的所有东西,还在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到处找陈洛伊的祥叔听到了绿室传来的动静,门从里面锁上了。
“夫人,开门。”祥叔拍着门喊到,祥叔再不明白,也知道要出事,立刻去叫人帮忙。
陈洛伊累了,她发现怎么都撕不完啊,画太多了,多到要逼疯她的程度,陈洛伊就那么痴痴呆呆傻傻的看着满屋子画。
“古牧风,你骗得我好辛苦,哈哈哈。”陈洛伊一阵发狂的笑。
然后从自己的大衣里掏出了烟盒,为了克服手术的疲累,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洛伊开始抽烟,陈洛伊拿出打火机,盯着打火机。
“你骗我,我烧光你所有的画,我先烧光你心爱的画,我再去杀了你心爱的女人。”陈洛伊瞪着打火机,眼神中充满了熊熊火光,在那火光中,陈洛伊仿佛看到了古牧风忏悔的泪水。、
“哈哈哈,你后悔了,你终于知道错了,来不及了,我要杀了她。”陈洛伊将限量版的古典式火机打着扔进了那些纱幔中,火苗在纱幔上急速的蔓延,尔雅的画在火光中化为灰飞。
“你死了,他就知道后悔了。”陈洛伊看着一张画上尔雅的脸庞慢慢的被火苗吞噬。
“砰。”尔雅的座驾右前部被一辆大货车猛地一顶,是普通轿车好几倍重量的防弹轿车一下被撞的横了过来,文惜立刻从弹出的安全气囊里探头问沈义石。
“沈先生您怎么样。”
“没事。”沈义石被安全气囊包裹着。
“车怎么样。”文惜问司机。
“正常。”
“好,我去看看那个大货车,让他让路。”说着文惜扒拉开自己的安全气囊下车。
文惜下车刚走了两步,一声巨响随后一股气流从背后将文惜抛了出去,尔雅的座驾油箱爆炸了熊熊火光瞬间吞噬了整个车身。
文惜落在不远处,趴在地上脸上流着血,感觉自己身体后背被掏空了似得,仿佛那里有很大一个洞,文惜趴在地上回头看着火光中的车身。
“沈先生。”
绿室很快被烟充满,陈洛伊窒息昏倒在地,火已经蔓延到她身上,门终于被撞开了。
傍晚时分,车祸很快引起了堵车,纷纷离很远就停下了,有两个男人看到趴在地上还是活的文惜,冒险靠近将文惜拉出了危险范围。
“借我电话。”文惜抓住其中一人的衣服说道。
古牧风刚将车停下,尔雅的电话就响了。
“老板,车祸。”文惜就说了这几个字失血过多昏迷。
“文惜,文惜。”
旁边的人捡起电话说清楚了地点。
几分钟内救护、交警、消防都到了现场,这里是去机场的高速出口,尔雅跟古牧风几分钟也过来了。
火灭了后抬出了沈义石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残缺不全的尸体。
“老爸。”尔雅撕裂夜空的呼喊,大哭起来,古牧风紧紧的搂着尔雅不让尔雅去面对沈义石已经没了形尸体。
沈义石和司机的尸体被运走了,文惜被送到了救护车上,一个弹飞的汽车铁块插入她的背部,头部被冲击波伤到。
交通疏通了。
尔雅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夜空,沈义石是她在世上唯一觉得亲的人,曾经的养父母虽然与她有养育之恩,但是却恩情多于折磨,当初靠捡拾垃圾过活的尔雅一年后碰上了一个村妇,一个愁容满面的青年女人收养了她,受了一饭之恩却饱尝了人世艰辛,养母懦弱养父酗酒,家贫如洗四壁空空,养母不能生育因此收养了尔雅,养父常年加诸暴力在养母与尔雅身上,尔雅从心里反感养母的懦弱,又同情她的遭遇,无数次的想离开,却不忍心抛下这个女人,最终十一岁那年,养父酒精中毒而死,一年后养母也在多愁多病中离世,尔雅觉得终于解脱了,落入这样的家庭还不如就当一个乞丐。
尔雅看到了太多底层的可悲,可悲之处不光来自于外部环境,更来自于人的思维,人自身性格的缺陷,一直以来,尔雅的日记没有再写下去,就在于养父母这一笔尔雅不知道该如何书写,里面情感太过复杂和矛盾,除了那微弱的感激之情还有怨,那不是给她温暖幸福的家庭,而是给了无尽痛苦和折磨的家庭,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描写,因为她害怕道德的谴责,不敢去写。
尔雅用自己的毅力努力的去求学,去不断的成长,她坚信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沈义石给了她从未有过的父爱,支持、尊重、理解、疼爱,这些对尔雅的人生来说弥足珍贵,现在这个人因为自己死于非命,尔雅的自责痛惜难过前所未有。
“逼我咬人,血债血偿。”尔雅无力的靠在古牧风的怀里,眼神空洞无力的望着无眼的苍天,银牙咬碎般挤出这八个字。
“老沈……”赶到的孟叔看到坐在地上的尔雅流着苍老的泪水问道。
“孟叔,对不起,尔雅无能,害死了老爸。”尔雅又呜咽哭出声来。
孟叔蹲下抱住尔雅两人哀伤的哭在一起。
古牧风电话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