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婶子小姑的这个姐妹名叫阿羽,年方十六,因为家境贫困,底下还有个未满十岁的小弟,所以只好出来谋个工,为家里减些负担。
在那主家当工,活虽然累些,但报酬不低,这家主从前也只是一介务农,后来妹子嫁了孟礼凡,身份一下跳了几个台阶不止,才造了新屋弃农置了别的业务。
前些天,主家大老爷出门说是要办货,便放了家里长雇的女工,又念着这些女工出身贫寒,整日为生计担忧,于是发了一些补助于她们,等哪日办货回来再雇回来做工。
阿羽对这家大老爷真的是感激涕零不在话下,当苏氏母女找到阿羽家的时候,阿羽的爹娘正盘算着给阿羽找个夫家说个亲,阿羽二八年华早已到了该说亲的时候,因惦念家里的情况才一直不舍离开。
“她娘,依我看不如等国光大老爷回来,请大老爷帮咱们阿羽说个人家,国光大老爷人面广,心又善,必能帮了阿羽。”
阿羽娘却是愁容满面,“国光大老爷肯帮忙固然是好,只是我又担心这阿羽要真嫁了出去,咱这一家又少了个苏动力,日子越发难了。”
阿羽爹说:“怕啥,不还有阿翼吗,按虚龄讲也到十岁了,该下地干活了。”
阿羽爹娘两两叹气,却见苏氏母女打包细软寻上门来,说着是要找阿羽帮些忙啥的,这对夫妇看着苏氏母女并不十分讨喜,忙推辞着阿羽不在家便打发了人。
这村子着实大,不好满村子找,再说眼下入村又得瞒过族长的眼,苏氏母女想了想还是去找了丽婶子帮忙。
一到丽婶子家才发觉原来阿羽就在丽婶子家与丽婶子小姑阿清玩耍,问了缘由,原是苏小婵想找些女农上山去采苗子,阿羽倒也没有推辞,只是说:“那帮子姐妹都是村里采苗的好手,只是这平白帮人的事,你要知道这些天虽是无工放假,但有些姐妹也可去寻些别的农活挣些零散钱,假如我这一去叫,她们是不好推辞,但总不好意思。”
苏小婵听明白了阿羽的意思,不管是她自个儿想挣这份钱还是真替她的姐妹操这份心,这都是情有可原之事,本来就是出份力得份报酬的事,怨不得她如此市侩。
苏小婵自己实在是没报酬可给,心想着要不让她们问孟二公子去要,但这话又说不出口,更何况在桑田这事有着落之前,千万不能让族长那头知道她在流落在孟家村。
苏小婵寻思了半天,忽听身旁的苏氏娘道:“我这儿有一副耳珰,你拿去当了也值些钱。”苏氏母掏出一副宝蓝明珠耳珰递到阿羽跟前。
阿羽看看这副很值钱的耳珰,笑笑正要说话,不料突然伸出一只手把苏氏娘的手挡了回去,“苏家婶子这是干什么,我们就那么见钱眼开不成?这副耳珰怕是你唯一留下来的本家值钱物,我们要是收了岂不丧尽天良?”
说话的正是阿清的嫂子丽婶子,“阿清,这两天的农活用不着你干了,你就帮着苏娘俩上山罢。阿羽,你去问问你那些姐妹,若真缺钱使,便来寻我要。”
阿羽哪还好意思问丽婶子要钱,笑笑便走了。
苏氏母女偷偷回屋放下细软,与些姐妹同道上了山,约莫走了山道半个时辰,便见山里树木森森,山头的日照也照不进一片暖阳。
“苏姑娘,你要咱们帮忙采的是桑苗,可咱们从来没种过桑,不知道桑苗长啥样,要不你跟我们说说呗。”说话是个十二三岁小姑娘,口齿倒是伶俐,模样也俊俏,就是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加上嘴角扬起的笑,让人看着就觉得不大舒服。
这些小姑娘在苏小婵眼里跟自己前世的女儿差不了多大,也就是一群孩子,于是笑着解释,“其实桑苗并不是一种苗,而是桑树果实的果核,桑树每年五六月份结一次果,现在还不到结果的时间,但是这地下肯定有以前果实留下的种子,我们只要收集了这些种子便可了。”
另一个小姑娘听了,问道:“哟,桑树还能结果实呢,能吃吗?”
“当然可以吃了,桑树结的果实叫桑葚,可好吃了。”苏小婵说着说着,忽然蹲下地捡起脚边一颗卵圆形的小颗粒,是不是桑葚种子,她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瞧,这就是桑苗种子,大家照着捡便是。”
一见这么小的种子,有人不乐意了,“嘁,这么小,也不早说,害我们还背了个大篓筐来,真是要死了。”
苏小婵入山时见着她们个个背着竹篓筐也想提醒来着,无奈没人理睬她,成群结队地就往山上去了,这时候反倒来怪她了。
苏小婵苦笑着摇摇头,建议道:“大家身上穿的蔽胸围裙要是有衣袋的就放在衣袋里,要是没有的,就拿冬头帕裹一下好了。”
还有人要抗议,阿清忙阻了道:“行了,别闹了,采个种子还要闹出点事儿不成?还想不想回国光老爷那儿当工了?”
一听阿清这么说,大小姐妹们忙都住了口,俯下身去各找各的桑苗种子了。
“娘,你行吗,腰会不会不舒服?”长期不劳作的人要是突然之间长时间弯腰肯定是吃不消的,苏小婵见娘的额头已渗出汗渍来。
苏氏娘笑笑,“没事,好歹娘也得尽份力。”说着又弯下腰去捡果核。
捡了一个时辰,苏小蝉觉得手边已经满满一布包,再看看其他姐妹,也是收获满满,心里不禁夯实欢悦起来,再回头去找娘,却没见娘在身边。
苏小婵想着许是娘捡着捡着就捡到别处去了,于是一路喊着找去:“娘,娘?”
这时突然惊叫一声:“哎呀,不好了,有人晕倒了。”
苏小婵忙赶着过去瞧,果然是苏氏娘在山路边晕倒了,苏小婵狠狠掐了她的人中,许久,她才慢慢苏醒过来。
“娘,您没事吧,觉没觉着哪儿不舒服?”
苏氏娘只觉着头很重,抚着头勉力坐起来,“刚才站起来一阵头晕,不知怎地就晕倒了。”
想是长期摄食不足才导致的低血糖,“那现在还晕不晕,让我瞧瞧有没有摔到哪儿。”
“还有一些。”苏氏娘说着便要站起来,还没站稳,脚下踉跄,脸色变道,“不好,像是把腿给摔折了。”
苏小婵摸到了她的骨折处,心里暗叫糟糕,“娘,您坐着别动,我去找些厚实的木板子先把您的腿固定住,咱再下山找大夫。各位姐妹,麻烦你们先帮我看着我娘,我去去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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