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苍没有回答,点点头,眉间似有得意色,妥妥的是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
“……”疯道子明确表示,若不是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咱友谊的小船说翻就得翻(我才不会告诉你是因为咱有求于人才不及时翻船的呢)!
特么的,他叫亭凉苍,他家就叫苍凉亭!什么鬼?!太能了,名字还可以这样取???那照着这理儿,人家二郎神家就叫神郎二啊?神郎,二啊,啊?那万一有户人家不小心叫做“朱蠢”,那人家家里头内房子是不是就要取名叫“蠢朱”了呢?
老天保佑!得亏自个儿当初拒绝得彻彻底底的,不然,要是逮上这么一家伙作“良人”,这大半辈子都得疯!疯道子内心点点头,无比鄙夷地想。
“咳咳,那么,既然正主回来了,那么房客……”
“呵呵,不急,不急。”疯道子很是狗腿地干笑道,模样和某只树妖无比相似,“只要您帮忙办一件事情,我们立刻立、马上马地搬离!坚决搬,果断搬,绝不拖泥带水!您,要不就考虑考虑?”
疯道子说完这些后,忽然之间想起了树妖绵桢。唉,要是绵桢这伙计在就好了,跟人打交道谈条件的事儿果然是要交给绵桢处理才最正确。就凭着绵桢那三寸不烂之舌,七拐八绕就能把你说晕,还有什么事儿是不能愉快的解决的?
“嗯……”亭凉苍垂下眼睑,右手磨娑着光洁的下巴,思考着交易的可行性。半晌,抬头直视疯道子:“说,什么事?”
这么说,是同意了喽?要搞定亭凉苍真特么的太容易了!疯道子强装镇定,内心得意地好似开了一片花海,语气也微颤而藏有喜意:“也不算多难,只要您帮我和五衿补回魂魄就行了。”
这下亭凉苍立马就不高兴了,嘲弄的语气中暗含不满:“不难?呵。木精之泪是轻易可以取的,是任何人都能有的吗?失魂所在何处,也不用查探就能知道了吗?嗯?”一丝轻蔑自棕色深眸中闪掠,亭凉苍高傲道:“本尊不会去负责探查,也不会去帮你找木精之泪,顶多只能在药材齐备,且知道魂魄方位的条件下替你修补。而事成与否,全看造化,全凭天意。”
随即,亭凉苍的神色又恢复了漠然,转身回到树旁继续下棋,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疯道子听完后十分的不以为然:反正木精之泪也早已备好了,探查魂魄这事儿直接就交给阎君,多简单!这样一想,疯道子就立刻嘚瑟了:啊,本道子果然是最聪明、运气最好的!哎,别嫌疯道子自恋,这还都是绵桢惯的。要是绵桢在这儿,拍完马屁后估计还唱颂歌,然后再在内心里疯狂吐槽她的无耻。不得不说,绵桢小盆友永远都是最狗腿的!
还真是念叨谁谁到。两天后,疯道子和五衿一块儿进城赶集的时候,看到了俩大熟人儿。你猜是谁?树妖绵桢和花妖金盏!
五衿瞪着眼睛看绵桢,老半天才对着他“哼”了一声以作招呼:谁让你不叫哥哥,非要叫姐姐的!花妖金盏新奇地一下看向五衿,一下看向绵桢,不过她半天都没看出点儿什么名堂来。绵桢也不知道五衿干嘛这个样子对他,也瞪大了眼看过去,见五衿又不理他了,才尴尬地“呵呵呵”干笑了几声,求救似的看向疯道子。
疯道子依旧是蹲坐在地上喝酒,和两年前相比,唯一不同的,就是酒葫芦变成了酒坛子。
疯道子懒懒地看了绵桢一眼,也没什么表示,懒懒地问了一句“你们怎么来了?”然后又懒懒地喝几口酒。
绵桢这才说正事儿:原来绵桢有一好哥们儿,胡杨树妖,和他有过命的交情,二十四年前从沙漠里搬出来,前不久归土了(死了)。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找个高人毁了沙漠最东边的那棵枯树。绵桢知道好友的性子,答应了他,于是带着金盏来找疯道子。
“嗯。等我解决了最近这些事儿再说吧。”疯道子答,然后又仰头喝了几口。
接下来的日子里,疯道子、五衿、亭凉苍、绵桢、金盏,五人一齐挤在苍凉亭,只是绵桢和金盏变回真身和老松树住,疯道子下午睡觉,亭凉苍被迫早上中午睡觉,五衿依然晚上睡。直到后来亭凉苍忍无可忍,治好了五衿的梦游,他们,包括疯道子,才慢慢恢复了白天工作晚上休息的生活习惯。
一个月后,阎君来找疯道子,说找到了五衿的失魂——它只剩了淡淡的一缕,在洛城的护城河里飘摇。可是疯道子的魂魄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可能已经自行消逝,也可能是被人用术法隐藏困住了。但最大的可能,是被封印住,或者是直接抹杀掉,因为只有这样,才会不留一丁点的痕迹。总之,疯道子的魂魄是下落不明了。
疯道子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先让亭凉苍为五衿合魂。
取出酒葫芦,疯道子骄傲地告诉亭凉苍,里面装满了木精之泪,“惊”得亭凉苍挑了挑眉:“是要现取的才有用!”疯道子听完,臊的脸红,却仍理直气壮地喊:“哼,那也比没有的要强!”
最后,仍然要绵桢死挤出几滴眼泪才弄好,不过,也花耗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帮五衿合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