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那里有心情去煮饭,取了些银子在镇上的酒楼里点了一桌子吃食回来,玉娘和沈老夫人带着沈樾在屋子里吃,沈瀚生和玄桀在沈瀚生的书房里边吃边聊。
当夜,沈瀚生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和玄桀在书房里,聊了整夜。玄桀的学识渊博,沈瀚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玉娘等了他一夜,想和他说玄桀的事,等到第二日沈瀚生回房洗漱的时候,却听到沈瀚生道:“佘兄的学问,果然不错,和佘兄比起来,我就是那井底之蛙,所见所闻,都不是是在安平镇和县里罢了。”摇了摇头,沈瀚生语气十分羡慕:“若是能同佘兄一样,可以出去游历一番,此生无憾了啊!”
玉娘正背对着沈瀚生在衣柜里帮他找媳妇,闻言,将衣服扔回柜子里,回头问道:“怎么,你这意思是想将婆婆,樾儿还有我扔在家里,自己出去风流快活一番么?”说罢,夺门而出。
院子里,玄桀正坐在那里看书,听到一声很响的关门声,抬头一看,就见到玉娘怒气冲冲的从房里出来。听得一清二楚的玄桀,心情大好的勾了唇角:“嫂夫人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就不高兴么?”玉娘看着玄桀,心里火气更是重了几分:“佘公子救了我夫君,玉娘感激不尽,现在这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住了一晚了,不知道佘公子准备什么时候离开?玉娘定当备了酒席,相送一番。”
屋子里的沈瀚生本就因为刚刚玉娘的一番话说的动了火气,下奶又听到玉娘要赶玄桀走,哪里还忍得住怒火,当下就摔了毛巾出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大清早的甩脸子给谁看呢,佘兄救了我,你这女人却左一句他不安好心,右一句来路不明的莫不是你忘了,连你都是来路不明的。说什么被叔叔逼着要嫁给一个老者,可如今你逃出来也有三年了,怎么不见你那叔叔来寻你?”玉娘闻言,脸色忽然苍白起来,沈瀚生在话说完的时候,也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十分懊恼。上前一步,要来拉玉娘解释,玉娘却先一步跑了出去。
听到一切的沈老夫人从屋子里出来,看着沈瀚生,满脸怒容:“瀚生,那是你媳妇儿,你怎么说话呢!难不成要为了一二外人,和你媳妇就此生分了不成!”沈瀚生看向沈老夫人,动了动嘴唇喊了一声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老夫人见他这幅样子,气更是不大一处来,怒斥道:“玉娘自嫁到咱们沈家来,可有半分对不住你?她生下樾儿,替沈家延续了香火,可有半分对不住沈家。每日里洗衣做饭,忙里忙外,你去镇子上住的客栈,吃的山珍海味时常好几日不回来,玉娘在家里伺候老的,照顾小的,可有半分让你难堪了?佘公子是你的救命恩人不假,你不光你感谢他,我,玉娘,樾儿,都很感激佘公子,可你难不成呀为了你这个救命恩人,不要了媳妇儿么。你说他叔叔没来寻她,那你是想看着她叔叔来寻她,将她带走,然后跟你和离,让樾儿做个没有娘的孩子么?你若是真这么想,那不如租辆马车,将玉娘送回去好了!最好再将我和樾儿送走,省得碍了你的眼!”
正说着,门外来了一人,着急忙慌道:“瀚生兄弟,你媳妇儿玉娘哭着往镇子外跑去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么?”沈瀚生等人听了这话,沈瀚生还没有开口,沈老夫人又道:“还不快去追你媳妇儿,傻愣着干嘛呢!”
沈瀚生在沈老夫人话音刚刚落下的那一刻就跑了出去。沈老夫人喊住要跟着追出去的玄桀道:“佘公子,不是老妇人不愿意留下佘公子,实在是因为佘公子,导致现在我家儿子和儿媳妇儿不和。老妇人年岁大了,就希望家里和睦,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在一块儿。恕老妇人直言,还希望佘公子就此离去的好。”
玄桀听了这话,再厚的脸皮如今也有些挂不住了,对沈老夫人行了一礼:“老夫人息怒,真是抱歉,此事都是因我而起,在下这就离开,还请老夫人恕罪!”说罢,转身就走。沈老夫人在他身后又道:“老妇人腿脚不便,就不送佘公子了佘公子慢走!”说罢,转身进了沈瀚生和玉娘的房间。
房内,因为刚刚的事儿,被吵醒的沈樾坐在床上,胖乎乎的小手揉着眼睛,见到沈老夫人进来,问道:“祖母,娘怎么不见了?樾儿要找娘。”沈老夫人揉着沈樾的小脑袋瓜,笑道:“娘亲和爹爹出去买鱼给樾儿吃了,樾儿乖乖的和祖母在家里等着好不好?等着爹爹和娘亲回来!”
“嗯嗯,吃鱼,樾儿要吃鱼!”沈樾听了祖母的解释,笑的直拍手。然后忽然问道:“祖母,昨天那个坏叔叔还在不在?樾儿不要他吃樾儿的鱼!”
沈老夫人听了,很是诧异:“樾儿不喜欢那位叔叔?”沈樾皱着眉头摇头:“不喜欢,他冷冷的,很吓人,还冲着樾儿笑,那个笑好可怕,樾儿不喜欢他!樾儿讨厌他!”沈老夫人笑了抱起樾儿:“坏叔叔已经走了,樾儿不怕,一会儿爹爹回来,樾儿把这话告诉爹爹,知道么?”沈樾点点头,窝在沈老夫人的怀里玩儿自己的手指。
沈老夫人就这样抱着沈樾坐在床上,许久之后,玉娘才和沈瀚生一前一后的回来。玉娘双眼红肿,进了房间,沈瀚生却一言不发的进了书房,然后将门关上。
沈樾看不出父母之间的不愉快,看到玉娘,欢快的从沈老夫人怀里钻出来,伸着两只小胳膊要玉娘抱他。玉娘勉强一笑,对沈樾道:“娘先去洗脸,然后再回来抱樾儿。”说罢,转身出了房间。沈老夫人见状,弯腰给沈樾穿了鞋,道:“樾儿还记不记得刚刚和祖母说的话,快去爹爹的书房和爹爹再说一遍。祖母去厨房里和娘一起做好吃的给樾儿吃。”
沈樾点点头,自己蹭着下了地,往沈瀚生的书房跑去,敲了敲门,沈瀚生给他开了门弯腰把他抱了起来,沈樾趴在沈瀚生怀里,在他耳边将刚刚对沈老夫人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沈瀚生听了之后,皱眉看向沈老夫人的方向,却也一句话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