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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伦乐事端正好

迎着新春过尽的最后一场雪里,正是诸家老太太范氏要做生日的时候。

虽则不是大生日,也因着城里宁王妃给小世子也在做生日,少不得为了避尊者讳的意思,就一切从简,低调行事,并不着外面收什么寿礼,只在家中大家齐整凑出一二百两银子来给老祖宗办一办。

饶是如此,郭氏也还是叫了城中名唤“枕草子”的两班小戏到府中助兴。

儿子媳妇儿自是不消说,凡不在外任官的,皆在此日要聚在一处共度的。

诸蘅玉捧着绷子,正和长房郭氏所出的四妹妹诸蘅兰及其姨母家的李仪幽,二房方氏所出的三妹妹诸芷沅,一起给一件百福捧寿绣衣做最后的一点子针黹。

最小的七妹妹是三房肖氏的幼女,才刚留头,只在一边抱着一只佛手玩。

因是内院,一应兄弟们向来另在别院居住,平日里并无许多来往。

各自的乳母今日也都入了府,此时也都候着,只等这件礼物弄好了,方好生包了送去。

玄霄自外间捧了一碟子糕来,七姑娘见了,不消分说就要伸手去拿。旁边的乳母忙帮着拿了帕子,又绕开些那件百福捧寿的鸦青缎子大褂礼物,嘴里连连说着“仔细脏了老祖宗的衣裳。”抱了七姑娘避让到一侧去。

不多时完了工,诸蘅玉便唤了雪鸢用已然加好焐热的烫斗烫了齐整,方才细细包了,又将几人各自手抄的经文一并封在一个八相纹样的福寿木盒子里,上面贴好一个大红纸上书金字“恭贺老祖宗生辰如意”的小笺,交了外面一径送去。

其实往年的常例,这班诸家的姐妹姑娘们皆是应景心意而已,不拘什么一字一画一诗,一个荷包或是自己手制的什物都是好的,也有媳妇儿婆子们为老祖宗手抄经文的常例,只姑娘们并不曾这般认真的送这么件寿礼罢了。

皆因诸蘅玉来到此处,一番经历下来,又整理了前十几年的记忆,深深明白了自己在诸家所以能如宝似玉的过这么些年,有这样的体面,吃穿用度到读书识字,无人敢轻易给个脸子看,皆是因祖母的爱重。

如今她即将出阁,明年生辰便不得再承欢膝下,少不得在这件礼物上格外的用了心。自己添了银子让针线上的依着老太太的尺寸裁了料子,做了衣裳。

诸蘅玉又亲自几次三番去针线上用了新的石涛散朱砂和荆涛墨玉色多次筛出新色来将百福捧寿的一应丝线锦缎染出这老祖宗最爱的紫色来,又让针线上帮着,将自己亲自依着前世所见的贺寿百福衣样子打出稿子,一一绣了。

这方才让姐妹们前来更添个喜气,一人绣一只福眼睛那一点,最后完工。费了许多功夫,且尽得自己一片感恩的心意。

待礼物送到诸家老太太范氏手里时,范氏听得是诸蘅玉做主招呼,姑娘们一起拿了针线的寿礼,心下欢喜非常,打开看时,又见那一个个福字在鸦青缎子上并不显山露水,却近看方能看到别样的精致和用心,一时欢喜的紧,直向侍候在两边的一众人等说道:“这方是大家姑娘做出的东西,不似非要另类标新,却是真真用了心的。”

旁边陪着的二房方氏也是一连的夸赞,笑道“都说老太太会调教人,这些姑娘们也都是得了老太太的指教,方才这般伶俐懂事的。可见老太太的福气荫泽呢”

三房吕氏也连连陪笑说是“老太太高兴,便是她们最大的体面”。

“来,给我换上试试吧。”老太太听得此话,更是喜欢,笑道“也别辜负了姑娘们的心,我今儿就穿上这褂子,成全她姐妹这份孝心。”

“快,来帮老祖宗更衣,”本来扶着坐在塌下梨花木大椅上的方氏连忙起身,招呼旁边的丫头,自己也上前捧了衣角,和吕氏一起,大家伺候老太太换了褂子。

郭氏的大丫头屏风今日忙的脚不沾地,待各亲友的拜帖礼单都整好了,戏班子也迎了进来,这边打着戏台子,雪棚子,那边又赶忙打发小丫头文影去知会诸位姑娘一声,让大家早些梳洗穿戴妥当了,好及时前来拜寿看戏。

文影来到诸蘅玉的屋子时,见姑娘们正在一处品吃胭脂汁子一般的玫瑰香茗,个个捧着糕儿拿一盏一尺来高的玻璃茶盅子,方赔笑问道“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表小姐,七小姐,太太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让这边小姐们用了早饭就快些梳洗妆戴好了过去呢。”

这边诸蘅玉已经吃完了糕,又喝了几口玫瑰香茗,方自漱了口,净了手,又向文影道“我们知道了,这会子再各自整一整衣衫,便一齐去母亲那边。”

待几个姑娘各自都吃完,伺候着洗漱的一应丫头退下去。各自捧着梳子钗鬟的丫头们便一径进来,原本今日大家便已经穿了齐整衣裳以备贺寿,各个打扮的娇俏不胜,此时再略略整理了头面,又各自略施了脂粉,用了新新的淡色女儿春胭脂,更是一屋子的灵秀女儿,裙角摇曳生姿。

“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母亲那边吧”诸蘅兰是个急性子,不等伺候的退出去,便已然急急起了身。

诸蘅玉笑了笑,道“也好。”

说着扶了玄霄的手儿起了身。几人一径行向大太太郭氏房中去。

天空飘雪,江心沁水,岸上生竹,竹边伫石,石旁这一径女孩子扶着丫头依依行过去,如若一页美人群游画。

只见得一众人里反绾乐游髻、丛梳百叶髻、高髻、低髻、凤髻、小髻各式三分梳头,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粉霞锦云纹马面裙,藤青曳罗靡子长裙,绶藕丝累珠叠纱茜霞裙,裙裾儿各自在外面的翠纹织锦斗篷,织锦镶毛斗篷,锦茜红明花羽缎斗篷,流彩暗花妆花斗篷下飘飘摇摇,暗香浮动,青春驰荡。

那边郭氏见一众女孩子前来,便引了大家一同前往老太太“无忧阁”中拜寿。

其时方氏、吕氏和诸养和老爷等一班儿子孙子皆俱已在老太太房中,见郭氏来了,方氏便逗乐道“可是最忙的来了,还引了老太太的一帮好孙女儿呢。”

一屋子人皆是笑了,几个婆子退出去拿了蒲团过来,在榻前摆上。

诸养和并郭氏、诸养峰并柳氏四位第一行一径拜了。

一班孙子便上前第二排拜过。

随后诸蘅玉领着一班女孩子们上前跟着拜了寿。

方氏、柳氏并诸养峰家的齐姨娘,冯姨娘又一列上前拜了。

秋萍、屏风、四喜、幽兰、墨色等一众老太太太太们房里的丫头也上前拜了。

玄霄、雪鸢等一众姑娘房里的丫头又跟着拜去。

……

老太太看着只是笑,一并领受了。待大家拜过了寿,郭氏方上前扶了老太太道“老太太,雪棚子炭火已经烧的暖了,戏班子也就位了,还请老太太赏脸移步过去听戏。”

老太太笑笑,扶了郭氏的手走下了榻,又径自走到前来牵了诸蘅玉姐们的手儿,笑道“走吧,今儿想听什么,尽管点去,有奶奶在,大家都不必拘谨方好。”

“老太太真是疼她们,倒忙的大嫂只自己做人情,直叫媳妇儿我啊,都脱想生做了老太太的孙女儿”诸养峰的正室柳氏逗乐说着,大家一径笑了。

老太太回了头,又将柳氏也拉过来,又笑对郭氏道“看来我这个掌房媳妇儿得了人心啊,竟有人鸣不平呢。”

郭氏忙回到“这怎么敢呢?倒是妹子久没来这边府里,难得见见老太太,这是她没脸皮邀宠的话,老太太听她绉的,可别拉上我。”

众人又是一通笑。

众人自搭好的戏台对侧坐好,一众丫头端来各桌吃食,自老太太起依次点了戏,那边戏台子上便唱将起来。

“兴亡千古繁华梦,诗眼倦天涯。

孔林乔木,吴宫蔓草,楚庙寒鸦。

数间茅舍,藏书万卷,投老村家。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老太太自和孙子孙女儿们一桌,其余各自府上各自一桌,再而后奶妈和得脸的管事媳妇儿们一桌,也不过十桌样子,并不过分铺张,其乐融融。

老太太拉着诸蘅玉在旁边,一边打着趣,一边笑道“就是和你们这些孩子们一起最让我喜欢。玉儿,那边王家的小子已经在路上了,过阵子,他便来这边和你哥哥弟弟们一起住一阵子。待到了五月的好日子,我的玉儿,便是要出阁的时候了。”

诸蘅玉略略有些羞涩的红了面低下头,颀长的睫毛调皮的抖动。

春寒料峭时候,见她穿着暗花锦绘的淡紫色绒布衣裙,外套着出白色风毛的缂丝滚金边夹袄比甲,下面同样花色的蟠桃秀锦月白绒布马面裙,厚厚的几层里衬外袄穿着,却掩不住纤细娇弱的姿态,椭圆形白净细嫩如若微微透着光的脸蛋上,一双美目顾盼含情,远山眉弯曲灵动,光洁的前额让面容更显得高雅清秀,小巧的鼻翼嘴唇,两只小巧的丁香色耳坠子同一样的丁香银凤镂花长簪只做点缀,白银缠丝双扣镯在腕间摆动。

她施施然娉婷的起了身,斟满了自己杯中的酒,向老太太娇嗔道“真舍不得老祖宗,孙儿这里再敬老祖宗一杯,老祖宗的教养之恩,这一生不知如何方能报答,只愿烧香拜佛,为老祖宗添福添寿。就是日后出了阁,蘅玉的心,也一时一刻陪着老祖宗的。”说完,一饮而尽。

老太太却略略红了眼眶,又看了看一桌的孙子孙女儿,得越发觉得诸蘅玉可怜可爱,心中也是百般舍不得,却只笑道“这就是说傻话了,待嫁了人,出嫁从夫。你的心,我自是知道的,好孩子,快坐下。”

说着,又拉了诸蘅玉坐下听戏。

戏台子上一生一旦正在唱着,调子委婉温润:

“香车帘阁匆匆容,旋喜新年乐事同。

兰芝慧叶怀淑意,柳枝任妒犯春风。

封替醉翁拈成碧,嘱却花幡影小红。

清骨官梅禁冷蕊,待君佳句发芳丛。”

那一个小生便旋即绕着小旦走马四圈,拿起缱绻架势,拎嗓又唱:

“天一阁书谁知趣?满庭兰蕙自芳菲。

梅花曲终催游侠,杨柳风前试新衣。

软语雕龙好鹦鹉,莫随冷对羡群飞。”

又一老生上台,唱着“山河美,山河美,南来北往风荷醉”

……

那洪都城还在下最后一场春雪的时候,这边绍兴府已然是春草萌发,春光正好了。

王天叙和岑氏将一应聘礼套了几架骡车,又为王守仁及其前往迎亲的王守仁三叔王德声两个雇了一架泥金绒顶盖的马车,又一班押运货品的镖师,再遣仆从小厮管事一应人等跟着送出了府门牌楼外十里长亭边,方才渐次看他叔侄两个和一应骡车上路。

原本想走水路过去的,只因着年节下船只长途不好定,这方才雇车走了陆路。

上路的这天,天空湛蓝,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白云如飞絮点缀其间。

“若能驱马驰骋,那就再好不过,只是两位老祖宗不放心,这才坐了这马车。”王德声和王守仁最是合得来,二人这些日子总是以熟习骑射,强健身体,练习吐纳身心之术,以助益王守仁的旧日咳疾之症为名,在王德声的西府里骑射演练,大快朵颐。

“三叔,你说这夫妻之道,究竟是个什么呢?”王守仁一边抬起了轿子的窗帘子向外看着,一边不经意的问道。

王德声却似是来了精神一般,古古怪怪笑了,道“也是,待去了洪都城,你成亲之前,三叔也带你去学习一下夫妻之道才是。”

王守仁则将头上的儒巾甩甩,撇嘴毫无在意道“叔叔乃是自个儿心思自个儿意思吧?”

说罢二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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