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到正午,日头高悬,但四周有树荫遮蔽,前后有流水相通,院子里硬是感觉不到一丝燥热。
但人们心里却是焦急,众皆落座,却只上些糕点瓜果,看是好看。但这些锦绣物什垫不了饥,解不了馋。如何不令人着急。
在众人饥渴,,,嗯,盼望的目光中。陈父终于偕着两位恋人登了场。也不知这陈父今天是怎么的,他和他女儿都穿粉红色就算了,父女情深嘛,可以理解,但你也不至于把整个台子也布置得跟朵桃花似的吧,期望你准女婿走桃花运吗?示威也不是这样的吧!刘伶跑了怎么办?别人拦得住吗?
人家没想过这个问题,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为了嗅一点从后厨飘出的饭香,身体里最后一点葡萄糖都献给了鼻子,哪里还管得着脑袋里的那些事。
只见陈父咳了两声,试了试话筒,也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然后只见他点了点头,也不知是满意音效,还是自己的威严。其实用不着他警告,众人饿得都只剩闻香了,还有啥子力气讲话嘛。
“今天是我陈某人的女儿陈初见与刘伶先生订婚之日,多谢各位捧场。接下来”陈父躬着身道了声谢,后半句话还没出口,却见宾客中响应者甚众,其中鼓掌者为常,拍桌作贺者有之,口哨乍起者更多。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劲头。
这场面把陈父都唬得一跳,但他不愧是当老总的人,他紧了紧领带,又轻咳了两下,沉声说出了后半句话“接下来我有三点要说。”此言一出,就像一阵寒风吹过,庭院立即就冷了下来,击掌者双手合十,直想拜佛。拍桌者直接以臂作枕,睡在上面,吹哨者寂静无声,哨声似乎也消逝在了寒风中。
陈父有些傻眼,但他毕竟也是开会十几年的人物,此等场景,也是见之为常。他定了定神,瞟了一眼下方的人,没见人闹事,轻轻额首,继续说道“第一,等我女儿和刘伶结婚后,我的公司就留给他。”光头男说话时并没有一贯的匪气,只有满脸的平静。平静的神态,平静的话语,连带着台上台下也一片平静。
台下的人留着力气只待抢食夺菜呢,这等小事不值得他们花费一丁点葡萄糖。其间只有几个老人在台下对陈父怒目而视,葡萄糖的紧缺已经阻止不了他们了,但也是不言不语
而台上呢,陈初见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所以并不吃惊。至于刘伶,嗤,你认为他还会对凡间的财富感兴趣吗?所以他更是一动不动,镇静自如。
陈父四顾了一番,更满意了,他堆起笑脸道“这第二件事就是,,”还没待陈父说完,场中突然蹦出一抹深红人影,那人说道“你这人叽叽歪歪要说到什么时候,老衲的肚子都快饿扁了。”说完更是一步一步往台前赶。
见此情景,各人神态各异,台下的人是庆幸于终于有人出头了,其中几名老者自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陈初见则忧心忡忡,陈父佯装镇定,其实右手早就藏于袖中,手中紧紧攥着警报器。而刘伶,呵呵,此事就是由他开头,他一开始就知此人耐不住饥,所以出此下策,想跟他打一场,解解郁气。此时见他出头,嘴角更是弯出一道新月。
那和尚走到台前,定住身形,众人才看清他的模样。那此人怎生模样,明明肥头大耳似猪脸,却慈眉善目像老佛,明明大腹便便好奸商,却谦逊有礼作书生。
此人站定后,也不言,也不语。竟是双膝一曲,直接下了跪,声泪俱下道“请施主老爷可怜可怜老衲吧,老衲好几天没吃了,今天来这里就想吃顿好的。请施主发发慈悲吧!”老僧说完磕头不止。
观此景,听此言,众皆愕然,唯有刘伶,面色铁青,暗道“猪脸难道就是比人脸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