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队在酆都的主干大道上游行了几圈后,终于来到位于城北的寒王府地界,因为是萧国丞相与皇室两大家族间的联姻,婚队自始至终都异常热闹,炮竹连续不断的叫嚣着,一些喜欢凑热闹的百姓便一路跟着婚队沾喜气。
姝灵坐在轿中,一边活动自己的手脚,一边思忖着如何让那个寒王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快的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忽然感觉花轿被微微的压低,慢慢的停了下来,紧接着花轿落地,姝灵感到一阵踏实。
难道已经到了?姝灵心里暗自嘀咕,刚想掀开轿帘看看,忽然想起自己现在可是宰相千金,要注意点言行举止,便又缩回轿中,想那寒王很快就会来接她下轿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寒王,却听见轿外一阵嗡嗡的议论声,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姝灵掀开轿帘问刚才那个陪嫁丫头:“发生什么事了?”
那丫头一见姝灵询问,忙安慰道:“小姐,别急,可能...可能...可能王爷正赶来接小姐进府呢。”
姝灵狐疑的看了眼那丫头,又探出头看向前方,花轿停放于王府的正大门前,府门前赫然立着两座石狮子,一左一右好生气派。王府门前装饰的极为简洁,除了那象征地位的两座狮子外再无其它,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展示了王府的皇室威严。大门上方有一块门匾,“寒王府”三个大字跃入眼帘。只是放眼望去,这王府大门紧闭,门可罗雀,毫无迎亲的样子,莫说张灯结彩就连两个大红灯笼也没瞧见。
姝灵心中一阵疑惑,环顾四周,发现凑热闹的老百姓现在都三三两两的站着看热闹,一些人的议论声过大,议论的内容便传到了姝灵耳里。
百姓甲:“看来传闻果然不假,咱们寒王对这亲事不满意啊!你看,新娘都到门口了,王府连门都不开。”
百姓乙:“能满意吗?听说这钟小姐有痨病!说不定嫁过去几天就.....”
百姓丙:“皇亲国戚又怎样!还不是得听上面的,听说这是熙妃娘娘的意思!钟小姐那可是宰相大人的千金,别说是个病女,就是个残疾也不碍事。”
姝灵一听,心里很不是滋味,这算什么?原来这是在吃闭门羹呢!而且好大的一碗闭门羹!
那个寒王一定是嫌弃这钟家小姐的病,才不肯开门迎亲!哼!这种男人不嫁也罢!不过她也不会真嫁她,只消他一句话的功夫,二人就各走各路。只是委屈了这钟小姐,辛辛苦苦准备出嫁,还为此搭上了性命。人间当真冷暖,虚情假意太多!姝灵暗自感慨,更坚定了飞升的愿望,但还是不由叹了口气。
那陪嫁丫头一听姝灵叹气,又见那几个闲言碎语的家伙还在絮叨个不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步流星的冲到那几人面前。
“你们这些刁民,在这里胡说什么?我们小姐和寒王岂是你们可以议论的!再在此处无中生有,可有你们好果子吃!”
本来还说的热火朝天的几个人被这丫头一阵痛斥,心里也忌讳丞相和寒王的地位,识趣的散开了,其余的百姓看这情形也不敢多留,也都三三两两的离去了。
一看众人都已散去,那丫头才又回到姝灵的轿旁:“小姐,别理会那些闲人的无端揣测,咱们再等等。”
姝灵看一眼那丫头,本来只是觉得她娇小可爱,谁料还有这气势,不禁对她另眼相看:“你这丫头,倒蛮有大家风范的嘛!”
“小姐,你取笑我”,小丫头脸一红,“小葵就是看不惯别人议论小姐,她们根本不知道,小姐对人有多好”。
小葵!原来这丫头叫小葵,应该是她的贴身侍女吧!
“小葵,你去让媒婆催下门,咱们总不能在这干等吧!”
一听姝灵这么说,小葵先是一愣,照钟小姐平时的脾性,是断不可能说出这些话的。确实,钟姝灵虽体弱多病,个性却极其清高,平日里因病魇缠身,甚少与人交往,清高虽甚,性子却难免柔弱,若真是钟姝灵受到这样的羞辱,估计一口真气上不来,硬生生的气死倒也不是不肯能。可是小葵却很开心,她比所有人都希望她家小姐更坚强。
“是,我这就去找媒婆”,说完飞也似的朝仪仗队的最前方跑去。
姝灵看着小葵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心想,这丫头还真是可爱!
不一会儿,姝灵便看见那媒婆走上王府大门的台阶,咚咚咚的敲门,敲了很久也不见里面有动静,姝灵心中一阵不爽,什么情况?一个王爷做事如此轻浮,当真是不像话!媒婆敲了半天见没声响,渐渐也失了耐心。仪仗队的一干人从早晨开始便绕着都城走了半天,这会也都累了,杂技表演也一同偃旗息鼓了。
红霞遍布,金乌西沉,天色渐渐暗淡,所有人都累的干脆席地而坐,寒府门外顿时一片狼藉。姝灵暗自思量,出嫁的第一天就是这番待遇,看来这寒王对钟小姐毫无情份可言啊!她真的可以让这个冷漠的寒王对她说一句爱她之类的话么?心里不禁打起了退堂鼓。然而她却已经开始适应这个身体了,或许就像师傅所说,她们本就是灵魂与肉身的关系,只是灵魂丧失了对肉身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