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药王便携着姝灵来到了萧国的都城酆都上空,酆都是个四方四正的皇城,每一方位都设有城门,分别是东门、西门、南门、北门。萧国的工部素有文人雅士在其中,为了使四城之门的名称更具皇城风范,又为它们分别取了别名。东门又名朝阳门、西门为建章门、南门为朱雀门、北门为未央门,都城百姓也都钟爱于这些别名,渐渐忘记了本来过于严肃的名字。
此刻,药王与姝灵正徘徊在未央门之上,整个酆都尽入二人眼帘。此时正值初春,酆都的街市显得异常热闹,沿街商坊颇多,商旗飘扬,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落。只是今天的酆都城似与往日不同,整个都城都沉浸在一片喧哗、喜庆之中,像是有大喜之事。
姝灵发现酆都的辅道人头涌动,四门正街上都有曲艺、杂技节目在演出,只是主道纷纷戒严,有好几路婚礼仪仗队在游街喧哗,且每一个婚队都颇具阵势。前有舞狮开道、锣鼓振威,后有炮竹营造气氛,新娘的花轿统一是八人大轿,媒婆随后照应,婢女、陪嫁物品更是占了婚队大部分阵容,这般张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办的起的。
姝灵看的一阵兴奋:“师傅,这样的婚礼普天之下也少有吧,咱们真是有眼福了!”
药王看一眼姝灵:“今日是萧国太子和两个王爷的大喜之日。”
“难怪这么大场面!”姝灵调皮的看一眼药王:“师傅不会是顺道来凑热闹的吧?”
药王并不理会姝灵,指着正进入未央门正街的一支婚队:“你可看得清轿中新娘的模样?”
姝灵顺着药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女子一身红色缎袍,头戴金色朱钗,镶着红宝石的步摇插于左侧发髻之中,面前又垂着缕缕珠帘,安静的坐在轿中,胸前佩着的金锁在微微颠簸的轿中发出叮叮的响声。由于珠帘的原因,姝灵看不清女子的模样,只是略微觉得眼熟,轿子抬的很稳,可那女子却不断的发出咳嗽声,呼吸声也比常人沉重。
“师傅,她戴着珠帘,看不清楚模样,不过她好像病魔缠身,咱们是为救她而来吗?”
药王并不直接回答姝灵的问题:“她叫钟姝灵,是萧国丞相钟戚之女,此行是与萧国的四皇子寒王结亲。”
“钟姝灵?她叫钟姝灵?怎么这么巧!她也叫姝灵!”
“灵儿,不是巧合,你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记得水晶石上的所见吗?你六世拜为师门下学医,而你的肉身尚在世间行走,只是人有七魂六魄,那轿中女子正是少了你这一魂才终日虚迷,病魔缠身。”
“您是说,我与她是同一个人?”姝灵被药王的话的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轿中的钟姝灵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重重的喘着粗气,仿佛顷刻间就会送了性命,姝灵一看,急的喊起来:“师傅,快看,她好像快不行了!咱们快去救她吧!”
“灵儿,学医之人虽可凭一身技艺救苍生远离病魇折磨,但生死轮回、宿命纠葛却不是我辈能力之内,你六世的情缘孽债冥冥之中自有解决之道,此番你需重回钟姝灵的肉身化解你六世的纠葛。”
“难道这个寒王就是我六世的冤家.....”话还没说完,姝灵只觉脚下一空,晕乎乎的掉下了云层。
与此同时,轿中的钟姝灵终于一口气没提上来香消玉殒了,等到姝灵感觉自己快掉入万丈深渊之时,猛地睁开眼,竟发现自己坐在了花轿里。再看自己一身的红袍,面前有些碍事的珠帘,姝灵惊呼起来:“真的上身了?”
姝灵的喊声惊动了郊外的陪嫁丫头,那丫头掀起花轿的一角,探进头关切的看向姝灵。
“小姐,怎么了?不舒服了吗?快吃颗药丸吧。”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尊青花瓷的药瓶,打开瓶盖倒出一粒黑呼呼的药丸。
姝灵素来对药草有亲切感,她闻着那药丸有一股清香之气,并不像平常的治病良药总带有苦涩之感。应该是有专人为这个钟姝灵酿制而成,尽管如此,姝灵也不想无缘无故的吃药,于是赶紧拒绝:“我没事”。
姝灵注意看了眼这丫头,长的很是水灵,白嫩嫩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透露着对她的关心。姝灵放缓语气:“别担心,到了叫我。”说完便闭上眼睛假寐,那丫头轻轻的放下轿帘退出了头。
感觉到了那丫头的离开,姝灵赶紧掀起轿子旁边的窗帘寻找药王的身影,师傅怎么就这样把她扔下了,姝灵忽然间不知所措起来。可是仪仗队早已过了未央门,半空之上一片苍茫,药王早已离去,姝灵低低的叫了声“师傅”,却没有半点动静。
姝灵回想起药王的那番话,“六世的情缘孽债冥冥之中自有解决之道”。好吧,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是一步!姝灵在心里安慰自己。
不过,姝灵忽然想起,今天不是她和那个寒王的成婚之日嘛,新婚燕尔,洞房花烛要新郎说句“我爱你”能有多难?师傅果然疼自己,为她选了这样一个好时机,只要那寒王配合的说句“我爱你”,她便功德圆满了!想到这里,姝灵不觉兴奋起来。不过初附肉身,姝灵只觉得身体异常笨重,不能自由活动,虽然这钟姝灵身形纤瘦,但也许她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