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灵携着小葵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寒王府,进门口时非常顺利,那偏门无人把守甚至还是开着的,这让姝灵大大松了一口气,二人轻手轻脚的跑回了萧寒阁,一进院门,姝灵便深吐一口气:“顺利回府!小葵,这下你不念叨了吧!”
二人回来的一段路程,小葵嘀咕了一路,嫌姝灵顾着救人忘了时辰,现下见安全回府,也是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被发现,要不然......”
小葵话还没说完,暗黑里忽然窜出来一个身影,扑通一声跪在姝灵脚边:“王妃,您可回来了,奴才在这候您半天了,您快随奴才去一趟羚渲居吧!”
姝灵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影惊了一大跳,狐疑的问:“你是谁?”
“奴才叫汇安,在羚渲居供职,王妃您刚一出府,王爷就知道了,命奴才在这候着,只要王妃回府,就带您去羚渲居,奴才已经在这等您半天了,您快随奴才走一趟吧。”汇安边解释便催促姝灵,生怕再晚了,自己也要受牵连。
这下姝灵彻底傻眼了,她一出府萧煜寒就知道了?让人在这等着是要收拾自己么?看一眼脸已经吓白的小葵,姝灵心里连连后悔,早知道就不出去了,没办法,明知等着自己的不是好事,也只能跟着汇安往羚渲居走。这一路。姝灵深刻的体会着一句话‘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走向死亡的过程’。
萧寒阁到羚渲居本隔着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但姝灵觉得这一次路程格外短,还没想好应对之法,几人就已经到了羚渲居正厅,正厅的餐桌上已经铺好桌布,似是在等着传膳。萧煜寒坐在客厅正位,手上若有似无的捧着杯盏,谷阳照例立在一边,只是不见莫诩身影。知道姝灵来了,萧煜寒也不抬头,食指轻轻抚着那杯盏上兰花图文,自顾自的轻抿茶水。
姝灵瞪着大眼观察萧煜寒的神色变化,干涩的咽了咽口水以缓解过渡紧绷的神经。萧煜寒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物什,斜眼看向姝灵,黑眸里尽是冷酷寒意,淡淡讽刺道:“你还知道回来?”声音不大却慑人心肺。
姝灵膝盖一软差点栽跪下去,她这边还没动静,却听扑通一声,小葵重重的软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哆哆嗦嗦道:“王...王爷息怒,是...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带着王妃出府的,请...请王爷责罚。”
虽然萧煜寒的低气压让姝灵彻底怂了一大截,但见小葵把罪责全都拦在自己身上,护短之心使她顷刻又鼓足了些勇气,正要开口,萧煜寒却先开了腔。
“好一个肆意妄为,恃宠而骄的奴才,你们钟府就是这样调教下人的?看来我寒王府的规矩都成了摆设,若不好好调教,还不处处招惹事端,汇安,打发她去教管房,让教管房的嬷嬷们都拿出调教的本事来。”萧煜寒语气灼灼,气势冰冷,似是在处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小葵一听教管房三字,小脸瞬间白的凄惨,大眼无助的瞪着,眼泪夺眶而出:“王爷开恩...小葵知错了,奴才知错了...”
汇安自是领命,上前拉着小葵就要走,姝灵彻底吓蒙了,她还清楚的记得小葵在提到教管房时的呆滞表情,看着小葵语无伦次的认错、求情,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般生生发疼,若小葵真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她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姝灵一把推开汇安,巴巴的护着小葵,不让汇安靠近,语无伦次道:“不行...不行,小葵不能去教管房。”
汇安见状也不敢强硬,看一眼萧煜寒似是在征求意见,萧煜寒冷冷发声:“还不动手?”又看一眼紧紧搂住小葵的姝灵,冷冷道:“钟姝灵,你敢反抗?”
萧煜寒态度明显,汇安再不敢退让,凡是在萧煜寒近旁伺候的人,多少都带些功夫,这会使足力气执行命令,姝灵自不是对手,生生被拉离了小葵身边,汇安驾着几近瘫软的小葵便要出了门去。姝灵着急了,她相信萧煜寒说到做到,小葵的命于他而言不过如蝼蚁一般无足轻重,再也顾不得其它,扑通一声姝灵可怜兮兮的跪在萧煜寒腿边,双手紧紧的拽住萧煜寒的衣袖。
“萧煜寒...不...不是小葵的错,是我强迫小葵带我出去的,她只是个丫头,只是听我的命令做事,萧煜寒求求你,不要让小葵去教管房,你不知道,呜呜......”姝灵说着便又哽咽起来“你不知道教管房那地方是会要了她的命的,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私自出府,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再也不敢了,萧煜寒你饶了小葵吧!我们出去什么也没干,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不会丢了寒王府脸面的,真的!”姝灵说的真诚,边求情边哭,眼泪刷刷的往下直掉,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拽住萧煜寒的袖口,生怕他一声令下小葵就会被打发到教管房去。
萧煜寒居高临下的看着姝灵,又侧目看向被姝灵拽着的右手,既没有抽回,也没有别的举动,姝灵头上那支青玉簪子引起了他小小的侧目,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抬起头来”,萧煜寒冷冷吩咐。
一听萧煜寒的声音,姝灵乖乖抬起头,泪痕犹在,充满乞求的目光让萧煜寒胸口一滞,但出口的声音还是那般冰冷:“知道错了?”
姝灵狠狠点头,生怕萧煜寒不相信,又补充道:“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姝灵认错认的极快,这态度取悦了萧煜寒,嘴角轻轻斜出一抹弧度,身子则慢慢靠近姝灵,随着萧煜寒的靠近,姝灵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但她不敢偏躲,巴巴的睁眼看着对方:“萧煜寒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几世的药王山修行,使姝灵身上自带一股清淡的药香味,尤以发间流动的香味稍显浓烈些,这味道与世间寻常的水粉味不同,离得稍远些几乎是微不可闻的,这会,姝灵近距离的跪伏在萧煜寒身旁,萧煜寒稍稍靠近便可嗅得那抹淡香。这微不可闻的香气让萧煜寒竟有些贪恋,他侧着身子深深嗅着,那气息几乎喷洒在了姝灵脸上,姝灵只怕萧煜寒会像前几次那样要掐死自己,睁着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萧煜寒,以防万一。
这眼神在萧煜寒看来倒像是苦苦哀求,本也不是真心要把那丫头怎么样,只是想给姝灵个下马威,现在目的达到了,萧煜寒也无意要做什么,直起身子,伸手一挥,撤退了汇安,淡淡道:“钟姝灵,记住你自己的话!”
姝灵傻乎乎的看着萧煜寒,这是放过她了么?简直有些不敢相信,鼓了半天的气,这会总算可以小小的放松一下了,身子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