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宅子,寒风呼啸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雪花纷飞,也不知这八月的飞霜是如何的寒冷,只不过是入秋时分,天气的异常给本地的百姓也带来了莫名的困扰。
房间里,烛火萦绕,我着实想不到,祁北夜竟然在我的面前呼呼大睡,他倒是不担心今夜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事,我倒是佩服他这般性子还能降妖除魔,并且挺出名的。
夜半时分,整个宅子忽然灯火通明,喧哗声震耳欲聋,之前接待我们的管家派人来把我们请去了大堂,祁北夜睡眼惺忪,撞了好几次柱子才走到了大堂,我看他额头通红,也该是撞醒了。
我却一夜未合眼,来到大堂,赫然可见人挺多,数数有三十来个,形色各异的,邪门异术的均在其中,这个宅子还真是越来越诡异。
那位大财主始终不曾出现,与我们交谈的只有那个管家,她当着大家的面自我介绍,声音很轻柔的道:“我是苏宅的管家,我叫苏云,苏老爷出门办事未归,在此各位明日除妖的一切事宜交由我来处理,各位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便是,苏云会全力配合。”
大家都对这个女人当管家有些异议,一个大财主能把事情都交给一个女人管理,这个女人要么能力非同一般,要么就是靠魅惑财主才有今日,但是在我看来,苏云样貌并非十分出色,但是面对这么多人也相当淡定,见惯了大风大浪,她的能力那是非同小可,我可不认同那些人对她的议论纷纷。
“苏管家,这大半夜的把我们大家都叫起来是所为何事?”其中一位降妖的道士便忍不住打着哈欠问。
只是接下来这个苏管家一开口,屋子里大家都安静了,鸦雀无声。
今日前来降妖,其中有三人离奇死亡,当然已经通知官府,由于暴雪原因未能及时赶到,所以为了展现在座各位的实力,苏管家要求我们找出凶手,这个要求视乎有些离谱,大堂一瞬间唏嘘不已。
她以为我们是捕快吗?其中还真有人这么反驳,当然,苏管家的意思是我们作为阳差,人死了必定会有鬼魂,要查出凶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给了我们三天时间,如果认为办不到的人大可现在就走,如果认为可以办到的人,必须三天之内找出凶手,否则食宿费用自负。
苏管家的话一出,果然许多人都已然收拾包袱离开了,留下的唯有五伙人,我跟祁北夜必定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非留不可,另外,还有一个带着小徒弟的阴阳术士,和一个穿着打扮都十分怪异的人,分不清男女,还有一对夫妇和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看似纨绔却眼神锐利。
“你们都想好了要留下来了是吗?”苏管家郑重其事的询问我们。
这时,那个阴阳术士走了上前,看样貌颇为年长,有些恃才傲物的感觉,带着的小徒弟不过十来岁,很是稚嫩,他道:“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我知道说的是我和祁北夜,这里其中最为年轻的不过是我们,但是祁北夜倒是非常不满意他的话,便回话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哼,我看你俩是一伙的吧!黄毛小子,就知道装腔作势,出来丢人现眼呢!”阴阳术士指着我和祁北夜冷哼一声。
说来,同是修道,按道理祁北夜是天门的人,并且有点名气,但凡谁都会认识才是,这个阴阳术士不但不认识,还对我们恶语相向,倒是让我很是反感。
本来我是不在意这凶手是谁,可这阴阳术士的话,我听着不爽,狗眼看人低是怎么的?信不信我分分钟查出个凶手给他看!
我看着死者就在我们的面前,任由祁北夜跟道士吵得面红耳赤,我蹲在尸体面前,仔细研究一番,冠上我学过医术,基本还是有了解的情况下,断定是意外死亡没错。
可奇怪的事情偏偏发生了,我开眼竟然看不到鬼魂,人死了都会有鬼魂,特别是意外死亡,肯定会是游魂野鬼,这三个人的看不见,但是那个奇装异服的身边倒是被什么牵连着许多鬼怪,好像是什么邪术,这件事越来越离奇得让人匪夷所思。
我上前拉了祁北夜一把,阻止了他跟阴阳术士的争吵,小声附在他的耳边把事情所有情况都告诉了他,其余的人也纷纷在观察尸体之后分别回到房间去了,唯有其中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留在这里与我们面面相觑。
他走了过来,冲着我们点点头,恭手作辑道:“在下沈逸,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如果我没看错,你是经商的吧?”祁北夜回头那一句话直接把我说愣了。
“是的,我是商人,也是第一百零八代靳门掌门的嫡系子孙,虽然是靳门后人,但却从未回来过,得知我兄长守在此地,并且把祖师的地卖了,才特意赶回来看看是否能有什么挽救的方法。”这个沈逸倒是直言不讳。
对于这个沈逸的一番话,我颇为惊讶,原来他也是靳门后人,靳门的人跑去经商着实奇怪,而这个人的身上并无正气,眼里充斥着邪气,是那种隐忍的邪气,并非那么的肆意张狂。
“接近我们有何企图?”祁北夜比我更加的排外,他的谨慎态度让我不得不佩服。
就沈逸那腰间的佩剑是靳门的门式没错,我见过芜似有类似的东西,还有铁婆婆的衣饰,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但换个角度不一定带着这些东西就代表他是靳门中人,那样的话太武断了。
听了祁北夜一言,沈逸反倒是轻松的笑了道:“也难怪二位如此谨慎,我就是想借助二位的力量,如果我没猜错,你肯定是天门弟子没错。”
不得不说,沈逸对这些还挺有研究,在这当中连那个傻乎乎的阴阳术士没认出祁北夜,反倒是这个年轻的人一眼认准祁北夜是天门弟子,这个细节暴露得太过于明显了。
“我确实是天门弟子没错,但是我们对帮你的事并不感兴趣,就此告辞!”祁北夜说完便拉着我转身就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我被拉的是一愣一愣的,“哎,祁北夜你放手。”
“难不成你还想回去听他胡说八道吗?”祁北夜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胡说八道呢?”我抬眸认真的看着祁北夜。
他没好气的看我一眼,坐在一旁的栏杆上,笑道:“我给你分析分析,一看你就是没怎么做分析调查。”
“第一、靳门早在你师祖那一代便四分五裂,脱离原来师门,全都在外流离浪荡,可以说就算有后人,也是谁都不认识谁,谁知道这个沈逸说的是真是假?而且他故意摆出他是靳门弟子身份,必定是有什么事想要试探我们,所以少接触为妙。”听祁北夜这么一说确实很有道理。
“第二、在出发之前我已经调查了一遍靳门近年来所有的动静,沈掌门是你师祖爷同门师兄,当初因为意见不一,闹得沸沸扬扬,所以你师祖爷才离开靳门,带着你师父和铁婆婆四处游历,最终在药谷落地生根,而沈掌门似乎把靳门越发展越庞大。
但是你师祖爷去世的那一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你师祖爷并非寿终正寝,但你师父和铁婆婆并未追究此事,并且隐瞒下来,靳门也慢慢地开始没落,沈掌门失踪,其中事件疑点重重。”
“第三、这个沈逸若是真是沈掌门后人,那么就是为当年之事而来,搞不好靳门的地被卖出去就是他的主意,为的是把铁婆婆和你师父那一代的人引回来。
芜似说他调查了一下,此事有蹊跷,有人想故意引铁婆婆和神算子前往这里,要我们提高警惕,不得与任何陌生人接触,等待他的到来,就算你也是靳门后人,但是你进门之时你师父已经脱离靳门,你也未祭过师祖,你的名气不高,所以沈逸是查不到你的存在,大概只会认为你是我的小跟班,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经过祁北夜这么一说,我被师父叫回来确实不是那么简单,我收到的信确实是写着师父收的,事情的发展并非在我想象之中,也是我无法预测的地步,而祁北夜这么做也算是保护我,但是就算是当年的事,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才是,所以我还是等芜似来了再问个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
许久祁北夜才再次开口道:“凶手一事我们就不插手了,静观其变,免得节外生枝。”
我点了点头,这算是目前最为可行的办法。
翌日
深夜里看着那个阴阳术士,在院子里开坛作法,三香问米都用上了,而那个奇装异服的人和那对夫妇却躲在屋子里足不出户,唯有我和祁北夜在屋顶看着他们师徒耍宝,连那个沈逸也去无踪影。
我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闲扯道:“你猜凶手是谁?走没走?”
“如你所说,无鬼魂,那必定是邪门歪道所为,在你看来,这里这些人谁的身上邪气最重?”祁北夜也吃着苹果翘着二郎腿躺在屋顶。
“若说阴气必定是那个奇装异服的人,邪气的话,那个沈逸·”“你找我?”
就在我喊下沈逸的名字,他猛然的出现在我的身后,吓得我一个激灵,一站起来便错脚便在屋顶上,然而屋顶是倾斜的,我直接打滚着要摔下楼,“初心!”祁北夜想要救我都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我从屋顶滚下地。
幸好我自己轻功也不错,落地还算平稳,没受什么伤,我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抬眸道:“我没事。”
“实在抱歉,我不知道会吓到你!原来你叫初心啊!名字真好听。”沈逸一个翻身也从屋顶下来,走近我的身边就想跟我套近乎。
祁北夜便挡在我的面前,怒瞪着沈逸,他刚在出现在我们身后悄无声息,按道理我们都是习武之人,不可能这一点都发现不到,这个人深藏不露却衣服玩世不恭的态度,真让人琢磨不透。
阴阳术士在一旁作法也发现了我们,看他们的模样,显然是没有任何收获,我想提醒他们,却又怕这个清高的阴阳术士觉得我们多管闲事不怀好意,那就只好静观其变。
“我们走吧!”祁北夜看了阴阳术士一眼,拉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他也意识到了沈逸的强大之处,他远远并非他自己说的那样一无是处,反倒是神秘得很,仿佛他对祁北夜了如指掌,对我一无所知,所以他这般纠缠也就是想试试我的实力?
一路走回房间我都心不在焉的,芜似也就大概这两日会到,但是信中说,就算他到了就当他是接信来迟,他改变主意带着阿娅来了,大财主知道请的是莫初,但不知道我就是莫初,所以想让阿娅以女装出现假扮我,一探究竟,让我老实跟着祁北夜不要轻举妄动,什么事都不要管,交给他们去处理。
我不得不听芜似的安排,因为我对靳门一无所知,就算看着祁北夜这个外人分析的情报很多,但师祖爷的事大概芜似那里会知道得更多,所以他不让我冒险是有道理,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认祖归宗,得到太祖师爷的认可,成为靳门正式弟子,再光耀门楣!
而这些陈年旧事,不是我该接触的事,并且一件压一件的事,我必须翻出当年的事才能理得清楚,所以还是不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