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便打听到莫府的所在,可听到的却是莫家争夺家产之说,说什么莫家老爷命在旦夕,两房夫人争论不休,这些闲言碎语实在不堪入耳。
由于芜似说我要认亲总不能一直着男装,不像样,便让我换上了女装,很随意的打扮了一番。
芜似从未见过我着女装的模样,看着我的样子颇为惊讶,我也瞧了一眼铜镜,那铜镜里出尘绝艳的女子真的是我吗?着女装的我可不比阿娅逊色,虽比不上阿娅的成熟,却比她更要灵气几分。
着女装虽然好看,但却让我觉得衣服繁琐,十分的碍手碍脚,倒是阿娅,从一开始就穿着汉宁女装,一副大家闺秀般的动人,举手投足间仿若仙女下凡。
刚走到莫家门口便又遇上上次的二夫人,看着她刚要进门,我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我家的人吧?那…那个莫失该不会就是我那个亲弟弟吧?那…这个二夫人该不会就是我二娘吧?我顿时觉得天昏地暗。
“想不到,于初心你家还挺富裕的。”阿娅感叹了两句,对这汉宁里我的家倒是有些兴趣的样子。
“你们是谁?”那个跟在二夫人后面的丫鬟把我们拦了起来,二夫人撇了我们一眼,大概认不出我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霎时间哑口无言,芜似却挡在我的面前道:“我们找莫家老爷。”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感觉出了我的异样。
我不知道怎么说,直接说我就是莫家大小姐?我从不认定自己是大小姐,我也不想当什么大小姐,我要当神算子,大先生。
“我们家老爷病了,不方便见客,三位还是请回吧!”那丫鬟倒是一席地儿也不让。
莫家空中徘徊的阴气极重,像是招来了什么脏东西缠身爹才会病倒。
“我在莫家恐怕不是客。”我走上前,与丫鬟擦肩而过,这里可是我家,虽然素未谋面,陌生的就像别人家一样。
“哎…你不可以随便进去。”丫鬟赶紧追了上来,追到门口处,我已经走进大门了,她却还挡着我的去路。
“让开!”我瞪了她一眼,“我回自己家还轮不到你不让。”
“什么自己家?”丫鬟听得一头雾水,慌忙喊了起来:“快来人啊!”喊来了管家和家丁过来
顷刻间,我们三人被围的水泄不通,管家的老头人未到声先到,冷哼道:“放肆,你们可知道我们这里是莫府?胆敢如此造次!”周围的家丁纷纷为他让出个道。
我微微叹了口气,我这趟回家可真够累的,我饶有兴趣的看向老管家问道:“可笑,我回家看我病重的爹也算造次吗?”
“这…你…你是大小姐?”老管家闻言愣了一下,手开始不停的哆嗦,激动的说话都在重复,“真的是大小姐吗?”
我也不多说,直接扔给他一封家信,看家里阴气重,肯定有什么鬼怪作祟,“先带我去看我爹吧!”
“真的是大小姐啊!大小姐,十七年了,你可算回来了!”老管家拆开家信一看,顿时老泪纵横,“大小姐,你回来了就好,老爷天天念叨着你呢!”
刚才的那丫鬟一听我真的是莫家大小姐便撒腿就跑,我也不知道她要跑向何处,估摸着是给二夫人报信去了。
老管家也算和善,他激动的步履蹒跚,一旁的家丁搀扶着为我们带路,看样子他在莫家待着也有十多二十年了,对我自然是记得的,可我…毫无例外的全然不认识。
兜兜转转,可算到了,这莫家可真够大的,要我自己走,估计得一天时间。
推开房门,我赫然退后两步,撞上我身后的芜似,他扶着我的肩膀道:“怎么了?”
原本我以为只是阴气重,招了怪东西而已,可这一屋子密密麻麻的鬼魂,我着实有些受惊。
老管家回头看了我一眼,连着咳嗽几声,便道:“咳咳…自从老爷病了这屋子就变得阴冷,就算烈日灼心,这在屋里还是会打冷颤。”
“先别进去。”我看老管家抬步就要走进房间去便赶忙阻止,他本就身体不太好,接触这些鬼魂吸入阴气只会加重病情。
他愕然回头,疑惑的问道:“大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大问题。”我掏出怀里的符,信步一走,先走进房间里,鬼魂见了我纷纷退让。
这青天白日你们也胆敢如此放肆,“家仙有灵,于初心…呸…莫初在此,护一席净地,尔等小鬼若不想魂飞魄散,速速离去。”说着我在房间里四周贴上了黄符,阴气散了不少,鬼魂四处逃窜,还了卧房一片清净。
“都进来吧!”我冲着门口唤了一声。
芜似和阿娅倒是见怪不怪,我这样的动作芜似见得最多,阿娅的巫术也有异曲同工之处,所以对他们来说并无怪异之处。
老管家错愕着走了进来,我的黄符一贴,他进来卧房也不再咳嗽了,满脸诧异的道:“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法术?”
“先不要管这是什么法术,对了,我该怎么称呼您?”我一边打量着我那躺在床上的爹,一边问到。
床上之人在我看来不过是一位陌生的中年大叔,尽管他挂着我爹的名号,观其面相是善心之人,福泽延绵,细瞧,那脸色青紫,是被吸阳气后的症状,严重阳气不足,气虚还有邪祟入体后导致而成。
我运足气力,伸出手刚准备往我爹的肚子上拍下去,那个二夫人便冲了进来,大喊一声:“你干什么?住手!”
“你你你…你想害死我家老爷啊!”二夫人拼命护住我爹,一副我是害人精的表情看着我,嘴里还不忘嘶吼着。
我愣了下,我特么这是在救人好吗?看着我爹噎着那一口阴邪之气卡在喉咙不上不下,脸都特么成茄子了。
“您就是我二娘是吧?”我想拉开她扒拉着我爹的手,谁知道那手劲不是一般大,我这练家子的人都拉着一动不动。
“你别动我,什么二娘不二娘的,我可不知道我家老爷还有这么一个闺女,也不知道打那儿来胡编乱造的,德叔,你怎么可以任由她如此胡来呢?老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二夫人噼里啪啦的一顿说,把老管家说的哟那个叫无地自容。
我又叹了一口气,我当着她的面就燃符一张,‘轰’的一声,我手中的符便燃烧了起来,把二夫人吓得够呛,浑身一个哆嗦便跌坐在床边。
“你…你使的什么妖术?”那惊慌的表情让我看得是心情愉悦得很。
“让开,否则连你一块儿烧了!”我吓唬着她,吓得她连滚带爬的跑到我的身后,那个丫鬟赶忙巍巍颤颤的扶起她,两人就这么抱成团站一起。
“破!”我把燃起的符放在手心往我爹的肚子上一拍,只见他嘴巴微微张开,吐出一口灰色气体,是邪祟残留的阴邪之气,当然除了我他们都看不见这气,爹的脸色明显缓和不少,可头顶依旧萦绕着黑气。
这个缠着我爹的鬼很厉害,我现在还不能请仙,根本斗不过,他们只是磨我爹,却不索命,我感觉是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或者说要拿回什么东西而来。
这鬼的邪气,烈日都镇不住,看来这是传说中的鬼煞,厉害之处,何巧冤魂厉鬼厉害吧!这鬼煞就是十个何巧,我自己都心里没底,怎么会摊上这么大的事儿?
这二夫人大概以为我爹是一命呜呼了,冲过来便把我推了个踉跄,大声哭喊:“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我现在只觉得脑瓜子疼,我爹现在不省人事,她倒是处处添乱,我这暴脾气,上去就是一个手刀把她当场劈晕。
这个举动可把老管家和那丫鬟吓坏了,丫鬟嘴里喊着:“杀…杀人了。”手脚都在哆嗦。
“她不过是晕了而已,把她抬回房里休息一下,大夫都不用请。”我撇了丫鬟一眼,她闻言跑到二夫人身边,仔细探究才吁了口气。
跑到外边喊了几个丫鬟进来,把二夫人抬着出去了,那些个丫鬟看到我们三人就像看怪物一样,也不知刚才那个丫鬟对她们说了什么,个个都微微颤颤的走进来,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德叔这个老管家很明事理,他知道我是在救我爹,也知道我从小跟着神算子,学过不少这类东西,也期待我给他一个解释,接下来我的所有动作他都不曾阻止。
“德叔,家里最近是否有拿别人家的东西?”我一边用我的血在我爹额头上画符,一边说着。
一旁侯着的德叔寻思一会,摇了摇头道:“我们莫家要什么没有,怎么会拿别人家的东西。”
听德叔这么说,我倒是觉得非常奇怪,没有拿别人的东西怎么会惹上这么个鬼煞?
尔后他又道:“倒是老爷病之前买回来一颗南皋血玉珠子,老爷一向爱好收藏古董,这颗珠子据说价值连城,是从千年死尸嘴里挖出来的。”
我顿时心领神会,手中的血又画了两张符分别贴在床架子上,叹了口气道:“千年死尸也敢碰,那挖珠子的人估计已经去见阎罗王了。”
“啊…”德叔一听吓得两腿发软。
我转身看向德叔道:“珠子现在在哪儿?”我猜测肯定是珠子旁边有什么东西克制着鬼煞,才让那鬼煞无法靠近,也拿不到,所以才如此折磨我爹。
德叔看了眼我爹床边上的书柜,我便走了过去摸索了一会还是找不到有什么玄机,“芜似,你过来瞧瞧。”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看着我舞龙画凤的芜似终于走了过来。
他对着一个青瓷花瓶扭了一下,我听到卡卡的机关声响,声音很细微但走近仍可听见,可却没有任何门什么的被打开。
芜似收回手,摇了摇头道:“花瓶底座有钥匙孔,是开锁的。”听芜似一言我便上前摸了摸底座果然是连着架子端不动的。
这时,德叔便发话了,“这密室钥匙要大夫人手里才有。”也就是说我娘才有。
我是不明白我娘不仅为莫家开枝散叶,还一儿一女,为何我爹还要娶二房?居然还娶了一个如此泼辣的女子,又非倾国倾城艳绝天下,真不知道我爹看上她什么了。
听德叔的话,说的是因为我爹的病,不管是大夫还是道士都说是无能为力,要求他们为我爹准备身后事,这我娘也是没了办法,才出城去南郊的挲灵寺为我爹祈福,禀神去了。
这一来一回至少要一天时间,也就是说现在去请我娘回来,连夜赶路也要明天才到,这不是耽误事儿吗?拿不到珠子我怎么跟那鬼煞谈条件?这可真是为难我,考验我啊!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这请的什么道士?就这点儿能耐?连是什么东西在作祟都分不清,拿了银子不办事,要我知道是谁,铁定一脚踹死他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