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尘兄,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爱耍人,不过下次可别拿我的酒来戏弄人了。好酒可禁不起你这么折腾。”
“苍煜王何时酿起酒来了?何时你也这么大方送我一坛就好了,给我这小兄弟岂不是糟蹋了好酒?”
“小兄弟?我可是记得你说要给我纳妃来着的。不会忘了吧,还是后悔了。”
“……”
脑袋一直晕晕的,感觉喝完酒之后便是一路颠簸,我脑子一惊,不对啊,才喝了几杯酒而已,百里逸尘你居然敢给我下药!
“百里逸尘!你个……”睁开眼想要骂人,却发现自己莫名的在马车里。外面除了马蹄声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害怕地撩起窗口的帘子,黑压压的一片。咽了一口口水,在偷偷地撩起马车帘子,当时心头已经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居然没人驾驭马匹啊!老娘正在被两匹无主的马拉着狂奔!百里逸尘你这个疯子亏我那么信任你,居然要谋杀我!
我噌的使劲拉住缰绳,也不管行不行,“驭~~~~”试着喊道,还好马慢慢降下了速度,我迅速地跳下车,环顾四周黑漆漆的树林。“天,谁可以告诉我现在是在哪里?”我颓废地蹲在地上,看来他说要杀我是真的,现在没杀我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也许他只是不想我给百里逸云添麻烦,又不想杀我那只能把我给扔了。好歹这马不是往悬崖的地方跑,不然我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蜷缩坐在地上,紧紧抱住膝盖,现在的我还真是无依无靠。真的哪里都容不下我吗?风越来越冷,而我却只能抬头望望夜空,看着那微弱的月光,寻思着能否找到一点温暖。
“主子,她发烧了。”
“你们都退下,我来吧。”
温柔的声音,好听的可以融化冰冷的心。
一双冰冷地抚上我的额头,梳理着我的发丝,异常温柔,一种安全感在心底荡漾。
“默儿,安全了。不怕。我在这里。”
冰冷的手汲取着我浑身的燥热,顿时凉快了许多。
“来人。”微微有些愠怒的声音,“找到百里逸尘,不留活口。”
“是,主子。”
不管我是出现了幻听也好,还是幻觉也罢,他要杀百里逸尘。不可以。意识告诉自己这一刻必须醒来,必须清醒过来。
“不要杀……他是个好人。不要杀,百里逸尘。”我抓住他的手,迷糊中分不清他的面容,唯一可以看到的是那根细长的龙头权杖。“国师大人,不要杀他。”
“你醒了,来喝口水。”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扶起我,摸索着我的嘴唇给我灌下温热的茶水,“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在树林里昏迷。”
“那是因为他想保护一个人。而且,他并没有伤害我。倒是我,知道了自己并不属于这里。我是一个会带来灾祸,战争的混乱。”他扶着我靠下,替我掖好被子,抚了抚我的头,缓缓起身,“怎么会呢。神女只会带来希望,不会带来灾祸。灾祸只是那些为了争名夺利的人为了得到神女而发起的借口。现在的你只是秦默,因为已经有一个神女在离王府。”
“嗯?”我睁大眼睛地望着他,有一种不敢往下想的猜测。
他继续说下去:“江紫嫣想得到的不止是离王,还有名利,地位,权利,凡是曾经没有的,她都想得到。我警告过她有得必有失,但是她还是要走这一步,那么我成全她。正好给了你一个获得自由的机会。”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和离王商量好的。”恍然大悟过来,才发现江紫嫣是如此的可悲,“不知道她现在可曾后悔。”
“你太小瞧她了。即使被毁容她也不后悔。虽然你让百里逸尘送回了解药,但是他可没你那么好心帮她复原那张脸,如今只能面纱见人了。”他又递给我一杯茶水,这份细心让人感动,“就连皇上也犹豫着要不要给离王再重新纳妃,毕竟毁了容的女人怎么能够成为正妃呢?”
本来我是真的很同情她,现在看来她还真是咎由自取。“也是,这样下去只怕她神女的身份也会被皇上怀疑,哪有神女会那么不堪一击。”
“没错。不止她被怀疑,我也会被怀疑。所以我早就上书皇上,告诉他真正的神女已经被我藏起来了。因为我不出此下策,真正的神女只怕也要一命呜呼。”果然是个好计谋,既保护了神女,又保全了他的名声。
他得意地冲着我笑,仿佛根本不是个瞎子,我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嗯,是看不见的。忽然觉得有点惋惜:“你知道吗,你和花满楼好像。”
“谁?”
“一个大师塑造出来的人物,一个我很欣赏的人物。他和你一样双目失聪,可是心却比任何人都要明亮,终日微笑面对生活。不过你和他又不一样,因为你带着面具。”我俏皮道,拉拉他的衣袖,看他听得仔细,试探说下去,“如果你能够不杀百里逸尘,那就……”
“果然还是想着替他求情。”他眯起双眼,停顿了很久,“就答应你这一次。以后见到他要躲得远远的知道吗?”
“YES,SIR!”
“噎死屎?”他有些想笑却有不知该如何笑起。我似乎也最好不要解释。噎死屎……呵呵……继续干笑。
不得不说在哪都没有在国师这里安全。这里既不是山谷也不是王府,不怕会掉到山下遇见疯子也不怕在王府遇见刺客。因为这是高耸入云的山顶。等此刻爬到山上不是被人发现杀了就是自己累的半死。我也是被八个人轮流给抬上来的,要我走真是要了这条老命了。
“这里真清静,不愧是国师,整天整天吸收天地之灵气。”
整个院子都是大理石铺成,我整天都可以赤着脚在上面跑来跑去,有小半个操场那么大,就像寺庙的练武场。“国师国师,你快看,你养的鱼排卵了。晚上可不可以杀一条吃?”其实我是开玩笑的。
“好。”
他爽快的答应,就在他伸手去捞鱼的时候,我傻眼了,姜太公钓鱼直钩子,他直接用手指。鱼那一口咬下去真是惨不忍睹,他倒是无所谓地抓住鱼,摔到地上,一气呵成,动作优雅。换做是我肯定像农民伯伯插秧一样卷裤子下去扑半天也未必能抓住一条。
“果然老天是公平的。”我摇摇头,抚摸着残喘的鱼,“鱼啊鱼,告诉我你要清蒸还是红烧。哦……鱼头炖汤鱼尾清蒸,不错不错。”
他突然笑起来:“我看鱼未必是这么回答。”
“这叫一个吃货的自白。”
“那你能不叫我国师吗?”他突然转移话题,让我措手不及,温柔地眼神让人无法拒绝,“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叫我什么。我希望你能叫离王一样直呼我的名讳。”
尴尬了片刻,这要我怎么开口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楚夜离叫百里逸尘都可以很顺口,唯独像他这样和百里逸云那样的小白兔般的男人,有些开不了口。
“明羽……国师。”呼,大口喘气,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