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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神仙

蜀山主峰逍遥殿内,一名老道昂首而立,面有不善,赫然是当年在青胡沟外与枯瘦老人相谈的虚尘真人。

他的身旁是蜀山现任掌教道华真人,此刻满脸郁结,对虚尘恭敬的说道:“师叔,凌宇回来了,并无大碍,只是被人取走大量精血,身子有些虚弱。”

王凌宇是蜀山当年带回的天道圣子,而今刚过十岁,却已然化灵第九境归虚。本在蜀山一众高手的护卫下,去蜀州西部一处深山之中历练,没想到却中了埋伏。

“一点察觉也没有吗?”虚尘冷声问道。毕竟当日王凌宇身边跟着道清这样的不灭境七成的高手,居然连他都没有一点察觉。

道华摇头,有些苦涩,“弟子们先是进了‘弥天幻日大阵’,身陷幻境之中;紧接着内部又出现‘五虎分羊’大阵,将所有人分割开来。道清与凌宇失去联系后,赶紧向着蜀山玉简传书,却没想到外围还有‘欺天大阵’,信息根本无法传出……三阵叠加,天下对阵法有如此高深的造诣……只有……天算子了。”

“哼,除了他还有谁!”虚尘微怒。

只是虚尘想不通,天算子如何布下此局的,毕竟王凌宇是天道圣子,命轮根本不可预测窥视。

“道清”,如果此局的触发点是道清的话就一切明朗了。

“好一个天算。真是算尽天下。”虚尘内心叹道。

“师叔当年为何不将整个村子都移来蜀山呢?”道华有些好奇,虽然天道圣子已然被蜀山夺到,但是那个村子的所有都会因为天缘而变得有大运势,即使后来出生的孩子天赋也绝对是上品。

“你既然知道他对阵法之术天下无双,当日除非动用锁妖塔才能夺走那个村庄。况且后来他开出条件不弱于再获得一个天道圣子。”虚尘摇头道。

当年枯瘦老人要十六年,来抚养那个将生的孩子,并会倾尽所有传其衣钵。虚尘知道他的本领,即使那个孩子再不才,只要学得天算的一招半式,将来接引他归蜀后也能给宗门带来巨大的好处。

“嗯”,道华恍然,紧接着犹豫的看着虚尘,说道:“青虹剑也丢了。”

青虹剑是蜀山第二神剑,仅在斩妖剑之后,是虚尘五年前亲自赐给王凌宇的护身法剑。

听到这里,虚尘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看来他真的是将死之人了。不计后果的去为他的那个小传人谋取机缘。”只是这种笑却透露出了一种清寒,让整个大殿都有些清肃。

“那个村子找到了吗?”此时的发问,倒像是一种质问,蜀山弟子成千上万,十年来却依然没有得到寻到那个村子的踪迹。

“没有,这些年弟子经常出入蜀州群山密林,却依旧难觅其踪影,是不是那个村子已经不在蜀州了?”道华面色有些难堪,本来自己所做之事就是要隐秘的,但终究瞒不过有心人。这些年蜀山的一系列动作已然引得其他宗门猜疑,甚至一些蜀州之外的仙门来了许多大能也开始探访蜀州各地。

“不会的,蜀州比外面更安全。离约定之期还有六年,届时锁妖塔一出,不论他藏身何处,定然让他暴露无遗。”虚尘转头对着道华严肃的说道:“先不用去理会那个村子了,以后好生看护凌宇,不要再出现这种意外了。”

“嗯,师叔,还有一件事。”道华继续说道:“近来蜀州内许多门派都被盗走了大量的灵石仙根。”

“噢?”

……

茫茫群山之中有那么一处静谧的村庄。

青胡沟,人口不达百人,二十几间茅草之屋错落有致的排列开来,整齐自然。

青胡沟村属于蜀国,蜀国是现今蜀州内唯一的国家。六百年前,蜀州可谓万国林立,因为蜀州的宗门大大小小有近万个。每个宗门都会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建立一个民间过度,然后奴役凡间百姓。

为了资源的争夺,各个宗门之间大战连连,不断攻伐,经常造成赤地千里,民不聊生。凡人性命如草芥一般,随意被斩杀。

后来蜀山道明真人下山游历的时候,见到这一切,心生痛意,带着悲愤一夜之间屠灭蜀州近百个为恶的宗门,杀的整个蜀州噤若寒蝉。而后道明在蜀山的支持下建立蜀国,并且开始设立相关法度,以保障蜀州百姓的安危。但是蜀山毕竟是修行圣门,对于民间投入的精力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少。蜀州各个宗门又开始不断渗透到蜀国各个地方,驱使统治者为自己的宗门服务。

青胡沟村本来就是一个残喘在欺压之下的小村庄,百姓每年种些田地,秋收之后被苛捐杂税一盘剥,然后吃过冬天,饿过春天,挺到夏天,第一季粮食熟了,这一年又就活下来了。

这样的苦日子一直过着,但从十三年前开始,那些不时就会来征役催税的军爷再也没有来过。因为没有苛捐杂税的盘剥,村民的日子逐渐好转起来,每家每户除了自己一年的所用,还能有些结余。

……

傍晚时分,一间小屋升起了袅袅炊烟。屋内一个妇人正在生火做饭。

一个十岁的孩童则蹲在院中不断的摆弄着几颗石子,那张稚嫩的小脸上不时闪烁着迷茫之色。

这时一个汉子托着一头体型庞大的野猪推开竹篱走了进来。只是孩子太专注于地上的那些玩物,完全没有察觉。

汉子是少年的父亲,名叫战虎。他没有去打扰少年,知道他又在温习师傅教给他的功课。把野猪丢在一旁,向着屋内走去。

良久之后屋内传来一个妇人的呼喊:“易儿,吃饭了。”

“嗯!”但是少年却没有动,小脸上的五官凝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地上排列开来的石子。

紧接屋内又传出了催促。少年缓缓起身,肤色有些黑,身子修长,但是看起来很结实,他叫战易,从小就陪着父亲经常出入山林,造就了一副良好的体格。

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语道:“老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半个月没见人影了。不是让山狼给吃了吧!”说着身子一抖,赶忙摇头。

战易口中的老头是他的师傅。如果说老头刚来村子的三年表现出的是学识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十年,他所展现的却是神通。

打猎的汉子被山上最毒的竹叶青咬伤了,只要能抬到老头面前,他随意拿出一两颗黑色的丸药就能让那个人第二天生龙活虎。

又有一次张寡妇不知怎么了,疯疯癫癫,见人就咬,四五个大汉都按不住。结果老头来了,随便写了一道符纸,往她面前一划拉,她就瘫了。再醒来的时候依旧是那个能发出娇媚之音的柔弱妇人。

……

村长感激他,分给他许多田地。春日的时候,他在田间摆弄几块石头,秋季到来的时候,他却是收获粮食最多的。

村民带着他去上山围猎,他依然是在山间布置些奇石,就让那些猎物不断涌到奇石近旁,随他猎杀。

所有的一切都太不一般了,然后村民就把这种不一般当做了仙术,老头也很自然的成了人们心目中的老神仙。

但是老头在显示完自己的神通后,就不再去种田打猎了,只是在村里边给人治治病,驱驱邪的,然后就靠着村名的接济过着日子。

按理说战易作为他唯一的徒弟,他哪怕不青囊相教,也得传个一招半式的吧。结果就是他除了教战易读书识字以外就给他看一本名叫《天算斗数》的书。书中写的全是关于奇门遁甲的东西,神乎其神。但是战易却从来没有见过大阵的威势,因为按照老头的说话就是布阵是借天地之势,需要消耗天材地宝来弥补天地所损。

战易现在也只能用着几颗破石子在地上摆摆弄弄,幻想一下,也就是相当于什么也没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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