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场好斗,便如孙悟空大战二郎神,俩人各具神通,针尖麦芒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俩人奋起神威,剑光宝杖相交,飞虹电光疾驰,越斗越凶,越斗越紧,渐渐的便似俩团光影,上天俯地,纵横无极,那使剑的剑花一抖,犹似银河飞星,雪崩碎玉,梦幻缥缈,那使杖的,杖斗一点,呼呼生风,晴空霹雳,飞沙走石,凶悍无常,如此又斗上俩百余招,仍是分不出胜败,那使杖的突然一声大喝,居高临下,当头一杖往那剑客头顶砸下。那剑客,双目如电,急横剑来挡住,但听轰的一声响,老郎中举泰山之力的一砸,虽被这剑客挡下,却颇不好受,双足坠千斤之力已深陷地下七寸有余,震的方圆几十米土地生出道道裂缝来。
这老郎中得势不饶人,举杖的双手运力往下猛压,嘴上嘿嘿阴笑着说道:“好一个剑神盖聂,今日我便要将汝踩于足下,哈哈哈剑神盖聂不过如此,天下间舍我其谁?”
一旁的赵耻本已看得目瞪口呆,突听到剑神盖聂四字,顿然转神,一脸惊讶,看着那剑客半晌,这才喃喃说一句:“原来这位就是天下闻名的神剑盖聂,果然名不虚传。”但见盖聂给那老郎中压的喘不过气来,持剑的双手已微微打起颤来,虎口也溢出鲜血,显是吃撑不住,便不知这老郎中到底是谁,武功竟然还在剑神之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老郎中却是由自己带来,一时间思绪千转,赵耻悔不当初亲信这老郎中的话了。
剑神盖聂忽然奋起一股神力,双臂狠狠往上急振,想将那老郎中的龙头宝杖给格开去,但那老郎中已有预见,手腕一翻,使了一个巧劲,那龙头宝杖绕着盖聂那把剑滴溜溜转了一圈,复回原位,依旧死死的压住。
“哼哼......困兽之斗,盖聂,事到如今你还有话说?”那老郎中突然说道。
盖聂也哼了一声说道:“输了便是输了,我的剑法确实胜不了你手中的宝杖。”
老郎中哈哈一声大笑,甚是得意继续问道:“那别的呢?”
“成王败寇,我自己选择的路,无需多言。”
那老郎中闻言一声爆喝:“大胆叛徒,你背叛了‘毒蛇’背叛了秦王,事到如今还不醒悟?”
盖聂仰天一笑,却是不言。
老郎中厉声说道:“你杀了‘毒蛇’六位蛇头,是不是也要连我一起杀死?”
盖聂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些人双手沾满了鲜血,难道不该杀么?哼哼,什么‘毒蛇’,那就是秦王手下的一个杀人机器罢了,欲知人在做天在看,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杀人杀多了,死便是下场。”
“你......”老郎中大怒,举杖反挑,叮的一声响,直接将盖聂手上的长剑挑飞出去,砰的一声,又一杖点在盖聂肩头,只将他点飞俩丈,吐了三大口鲜血。
盖聂面不改色,悠悠说道:“卫公,你我师出同门,不想却是今日地步,嗬嗬......你想让我回心转意做什么蛇头,替秦王杀人,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我依旧敬重你是我师兄,请你给我一个痛快,我先行一步去见师傅他老人家了。”
原来这老郎中卫公正是秦王手下第一高手,乃‘毒蛇’组织之蛇头,和盖聂师出同门。秦王爱惜盖聂之才,欲让他加入毒蛇,替自己办事,便让卫公出面游说,盖聂一开始并不知情,被卫公骗入毒蛇组织,日后知道情况后,一怒之下,将剩下的六位蛇头全部杀死,并遣散了大部分的成员,因此被秦王下令追杀。
盖聂叛逃,秦王追杀不到,便用毒计,使得中原诸国也要捕杀他,赵耻在安阳城守军手中看到缉捕他的画像,便是因为此了。
“你能叫我一声师兄,便不愿跟我回去么?”卫公说道。
盖聂莞尔一笑,说道:”大丈夫不惧一死,师兄,你动手吧!“
卫公道:“你跟我见秦王,我定在陛下面前保你......”
盖聂突然伸手止住,说道:“不必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让我帮他杀人,倒不如叫我一死来个痛快,哼哼,师兄我也劝你,这条道走长了是会遭天谴的,倒不知秦王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心做他的走狗。”
“你住口!”卫公大怒,‘嗖’一声出杖如龙,直朝盖聂面门点去。盖聂已有视死如归之心,得求解脱,见他宝杖点来竟是十分的从容,微笑着闭上了双眼,只是惊到了一旁的赵耻,当即二话不说,运力挺掌从其背后抢来,卫公一心一意尽在盖聂身上,倒对这赵耻浑没在意,赵耻情急之下使上了看家本领,使了摩柯掌中最霸道一式‘大江三叠浪’。
今非昔比,现如今赵耻内力已小有所成,大不比从前,因此这一招使将出来,威力当真极大,但听呼呼啸声飞黄沙,铁掌一对胜刀枪。那卫公出杖无回头路,当下杖续往前送,倒不敢托大,旋身一掌与之对上,但听波的一声响,俩人身子俱都一晃,跟着直往后跌,哪只便在这一时刻儿,剑神盖聂为了抵他那一杖,出剑来刺他杖头,卫公没有料到赵耻这一掌竟如此威力,往后跌时怎能提防剑神神这神鬼莫测的一剑?
盖聂也无心要刺卫公,但见卫公整个身子直挺挺的撞来,大惊之下,收剑不及,便听‘噗’的一声,登是飞射出一道殷虹血柱,跟着传出卫公一声呻吟。
“师弟,你......你竟然.....呵呵,没想到,我终究败在你的手上......我.....我这就去见师傅啦......”声毕气决!
饶是盖聂定力极强,此刻也不由呆立当场,赵耻稳住身子,只觉体内气血翻腾的厉害,端坐于地,忙运功来稳住心神。
好大片刻,盖聂才醒转过来,仰头一声长啸:“师兄!我对不起你,你一路好走.....”伏地一阵大哭,而后将剑从卫公身上拨出,找了一平坦土地将其埋了,立了个碑文。说道:“师兄,你一生都与我争天下第一,今日我便了你心愿。”遂在碑上书:‘大秦第一武士卫公之墓’。下面一行小字:‘吾于xxx年败剑神盖聂于乌山’和一些生前比武功绩之类云云,之后又哭了一阵,这才离开。
盖聂已知赵耻是被卫公利用,依旧十分感谢于他的帮助,他见赵耻运功法门有些奇异,遂让赵耻停下,自己来助他,这一来恰好发现赵耻身上已经打开的几道暗穴,大是吃惊,便问了赵耻一些情况,但赵耻自己也是云里雾里,他只是完全按照师傅柯枯所授的法门来修习,于是将此跟盖聂说了。
盖聂略微沉吟,方道:“你师傅这套功法大有问题,你莫要在修,眼下你体内几处险穴已经开合,很容易走火入魔,我这就运功帮你稳住一段时间,之后我处理完事情之后,便带你找一人,凭她妙手回春的医术,定能医好你。
赵耻闻言更是吃惊非常,但听盖聂说的一些症状又是十分吻合,也由不得不信,霎时间,心中大是不安,便如是十五支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盖聂当然看出他的心思,便又出言安慰他一番。当下无话。
俩人入洞中来看徐夫人,徐夫人因得盖聂雄浑之内力,得以续命至今,但情况虽未恶化但也并没有好转,性命依旧在顷刻之间。盖聂盘算着那药方,心想着师兄卫公曾钻研过医术,兴许他说的方子果真有效,当下也无其他好法子,死马当活马医,便决定以此方子试一试,毕竟药材也都齐全。
故用武学之法,先替徐夫人输筋通髓,赵耻在一旁打下手,熬好了药,待盖聂运功甫毕,他即将汤药喂给徐夫人喝下,如此七日,反反复复,到了第八日,那徐夫人身上的毒性果然消减,俩人大喜,更加卖力,如此又过了十数天,徐夫人体内的毒性也基本被清除干净了。
盖聂和徐夫人对赵耻再次谢过一番,说道:“小兄弟这次真多亏你了,大恩不言谢,我观你所习功法大大有害,并且你长久修行,害已深了,若再不想法拯救,情况将大大不妙,我现在便带你见我那为朋友,蝴蝶谷的彩蝶仙子,她是当年药师徐福的唯一传人,医术丹药无不精通,只要她肯出手,无不药到病除。
赵耻听他说的真诚,心想着那日廉仲仪那地儿那么一闹,想必已加强了防守,要在想悄悄救出妈玛也是极难的,廉仲仪这厮居心若何还不得知,我早必有一见,何不先将自身的问题都解决了,到时要打要杀,也是有了资本,于是欣然答应。
且说,剑神盖聂携同徐夫人和赵耻,准备去蝴蝶谷,临行前,盖聂又在乌山转了一圈,大大小小的山洞找了个遍,似乎对这里十分的熟悉,又似乎是在找寻什么东西,赵耻心奇,却又不好意思问出口,那徐夫人却问道:“贤弟,你在此找什么?”
盖聂说道:“不瞒哥哥,我有一位好友,音律谙熟,琴音淼淼似仙音,暗藏杀机取人命,端的是杀人于无形之中,武学造诣颇为深厚,想必你有听过他的名号叫做高渐离。”
徐夫人激动道:“原来是琴圣高渐离先生,早恨不能见琴圣尊颜一面,今日要托贤弟洪福拜见则个了。”
盖聂叹口气说道:“哥哥有所不知,当年我至乌山与他一见如故,他惊奇于我的剑法,我欣赏他的妙音,因此我将我的配剑冰蚕剑赠给了他,他也增给我一把木琴,临行时我要他跟我一起,但他心已厌倦红尘,不愿出乌山一步,并发誓说此生都不出,但今日我却再也找不见他,不知是何故?”
徐夫人点了点头说道:“贤弟莫要多想,想是他老人家耐不住寂寞,下山观观景儿,人怎是会变的麽!”
赵耻闻言,心中一跳一跳,好像有什么事情,一时却是想不起来,索性不再言语。
盖聂说道:“但愿如此吧!”
徐夫人也叹了一口气:“今日既无此眼福,希望下次可以见到他老人家尊颜,贤弟,这位小兄弟的事要紧,我们赶紧去蝴蝶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