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
颜渊派人至冀州城打探情况,来人并没有找到大同铁骑,心中纳罕,不得已之中来到安国年府衙,呈上拜帖,言明自己受颜渊所命扶灵还都。安国年早已接到旨意,命一队人马护送颜思灵柩北上。
颜渊来人问起大同铁骑驻扎在地,请与颜单将军一见,安国年将冀北城中发生疫病并已蔓延开来之事告知来人,并言大同军因为身处冀州城郭附近,最先感染,待到发现之时,为之已晚,只能按古法封闭大同军,隔绝与外界往来,以期大同军自救,无奈,大同军刚历经大战,元气不足,全军死于疫病之中。自己已奏明圣上,不日也将率大军还都。来人别无他法,只能跟随安国年派遣人马护送颜思灵柩而去。
京都乾元殿
明皇接到安国年奏报,着安国年火速调兵回京,派遣太医院学士前往冀北,制止疫病蔓延。见颜渊并无上朝,询问太医院掌院,掌院回道:“大将军心情郁结,忧思以至肝火旺盛,虽说无性命大碍,但也需要卧床调养,以解心结,方才可以恢复。”
明皇叹了一口气:“颜思乃是颜府顶梁柱,如今为国战死沙场,颜渊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解开心结,哪有那么容易。”又对兵部尚书曾琏说道:“颜皙应刚到百越,你拟旨,让颜皙暂且先稳住百越形势,立即返京,寡人交代他的事,稍晚再做。”言罢退朝而去。
后殿
明皇半卧在床上,一名中常侍官侧立于旁,明皇开口说道:“赵秉,安国年借旻王之手杀掉颜思,已报当年之仇,是不是心胸过于险隘了。”
赵秉回道:“安国年将军手段毒辣,此次确显小人之心,他以为圣上不知内情,竟然想用疫病之法欺瞒圣上,其心可诛。”
明皇无奈的摇摇头:“我何尝不知道安国年不堪,但为了社稷,我也是不得已纵容他。颜渊功高,早已声名显赫,他的三个儿子经过淬炼,个个独挡一面,颜思未死之前不消得说,年轻人中的翘楚,军中威望直逼颜渊。颜路小时才名远播,以世家之子身份考中进士,历任县郡守道,为官一任,深的民心。颜皙此前虽说是浪荡子,但凉州平叛一役,杀伐决断,将来必超颜渊。颜府如此势大,我怎能放心。”
赵秉回道:“陛下让安国年去制衡颜渊,出此良策,不必忧矣。”
明皇深吸一口气,坐直起来:“相比颜渊,安国年碌碌之人,为江山计,我不得已牺牲栋梁之才颜思,心中亦是十分悲痛。颜思似有一子,你可知晓?”
“颜思却有一子,取名颜景云,今年当七岁。”赵秉回道:“颜思早年丧妻,只此一子,一直带于身边,前往冀北平叛之前,送回京都,此次免遭劫难。”
明皇说道:“待到颜思丧事完毕,让他进宫读书,不以陪读身份,与太子平起平坐,好生抚养,算我内心一点安慰。”
赵秉回道:“陛下皇恩浩荡,颜府当感激不尽。”
明皇笑道:“你这条老狗,如此取笑寡人。”
颜府
颜路今日刚返京都,初闻此噩耗,内心悲恸不已。旨意一道淮南,星夜兼程返还京都。刚入府内,未曾换衣,急忙见颜渊。颜渊卧在床上,闭目昏睡,。颜路见此情景,叫太医院掌院过来询问情况。掌院回道并无大碍,只需修养即可。颜路方才放心。一会,颜渊醒来,闻的颜路回来,忙叫人传来。
颜路跪在地上:“父亲大人在上,当保重身体,大哥战死,孩儿未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赶往冀北,还请父亲大人责罚。”
颜渊在家奴的扶持下坐了起来:“不是你的罪过,你回来了,我心里终于有个支撑了,这个家恐怕日后就要靠你了。”
颜路急忙磕头:“还请父亲大人保重身体,孩儿尽心尽力。”
颜渊挥挥手叫颜路起来,颜路站在颜渊旁,颜渊又叫家奴出去,开口说道:“我心里有两件事,第一件,你大哥之死必有蹊跷,你定当查办清楚。”颜路用力点点头。“第二件,颜家功勋卓著,已遭人嫉恨,我当急流勇退,以后你要撑起这个家。”颜路忙道不敢,颜渊摆摆手:“我本意是你大哥继承我的衣钵,不想你大哥横死,颜皙顽劣不堪,虽然此次平定西凉,但是却是雷霆手段,我怕他折了寿年,当不得重任,现在只有你,能撑起这个家。只是你性情过于温和,怕你失事于朝堂,所以,要颜皙手握重兵,支撑你在朝堂有一席之地,你也当学得毒辣一些。”
颜路大哭拜倒在地,颜渊摇摇头:“刚刚说过你性情温和,你就如此女儿态,让我如何放心的下,我有不是要死了,只是交代一一些事,你不必如此,颜皙若回,你当学学他。你大哥的丧事和你侄儿就全靠你了。”
颜路点头应下。
百越
尹奇山看了朝廷抵报心下大惊,急忙命人请颜皙来此。
颜皙以为有彝人叛乱,令点好兵马,自己率三千部众入城而来,至府衙,一路并无异样。待见尹奇山,尹奇山将朝廷抵报交给颜皙,颜皙看后寂然无语。
抵报上明发:“大同指挥使颜思平叛旻王战死!”
尹奇山见此情景,手抚颜皙后背:“贤侄节哀,你大哥人中豪杰,不枉来世走一场。”
颜皙内心如火中烧,自己大哥武艺胜过自己千百倍,又早已战争洗礼,麾下大同铁骑无人能敌,为何惨死于败兵旻王之手。
颜皙回道:“世伯,现下我心乱如麻,不知所云,还请世伯见谅。
少时,一名偏将带京都使者而至,旨意上着颜皙回京,此处事务暂交尹奇山。颜皙急于启程,道一声多谢,就要回营准备,此时又有人报,純宪长公主驾到,众人都非常诧异,純宪长公主自从到百越以来,未曾出面,此时而来,不知何意。
众人皆在外接驾,純宪长公主分别单独召见了尹奇山和颜皙,颜皙见驾后,拔剑而出,点齐步卒,奔冀州而去。
純宪长公主望着颜皙的背影,轻吐道:“尽是棋子,何必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