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颜府
颜渊派去冀北之人护送颜思灵柩回到京都,到城外时将消息报去颜渊,颜渊命颜路出府相接。
待至颜府灵堂之上,颜府合家老幼尽皆戴孝,颜路扶着老泪纵横的颜渊上前。颜渊手抚棺木,呜咽不止,命人开棺。几个下人把颜思的棺木打开,颜渊探头去看,颜思遗体身着盔甲,头上戴着头盔,颜渊又命人将颜思卸掉盔甲,不想一个下人在脱离颜思头盔时,稍稍用力,竟将颜思颜思头颅拿起。颜渊见此情景,心中大骇,颜思竟被人斩去首级!再将盔甲卸下,颜思身上竟有几十处伤疮,虽说将军难免阵前亡,但是颜渊见爱子如此情景,竟支撑不住,呕出一口血来,颜路忙命人扶往内室。
过了好一会,颜渊醒来,感觉自己头重脚轻,不能视物,心中烦闷不止,忙叫颜路过来,说道:“我可能不久于人世,你当为家主,我交代你的两件事你务必要察访清楚。不然我九泉之下无法瞑目!”
颜路忙回道:“父亲大人切勿忧心,待到颜皙回来再从长计议。”赶紧派人去太医院请医师过来。
颜渊听颜路如此说,知道颜路心交力瘁,担当不下这份重任,摇摇头:“颜皙性情激烈,如果他查出真相,若是苍天有愧于我颜家,他必大开杀戒,恐怕遗祸于你。你安葬我之后,就当辞官归隐,耕读传家。那时就算颜皙有反复,你也可为我颜家留条血脉。”
颜路跪地痛哭。
一会儿,太医院掌院到,为颜渊请脉,出了内室,掌院对颜路说道:“大将军忧思内疾,精神上已不堪折磨,恐怕就在这一二日了。”
颜路大惊:“掌院切莫说笑,我父亲何至如此?”
掌院回道:“岂敢拿大将军千金之躯说笑!大将军夙夜忧心,早已呈现不治之症,待到颜御史回来,大将军已撑不住,精神上松懈,今日又受到打击,反复折磨,是真的支撑不住了!”
颜路回道:“我三弟尚未回京,掌院可否用药延时一二,好歹让我三弟见父亲一面。”
掌院摇摇头:“此刻针石已无药效,只能看大将军自身毅力了。”
颜路长叹一口气,命人送掌院回去。
冀北至京都路中
安国年率十万军还京,其余十万留在冀北驻扎,以防有旻王余孽死灰复燃。
进发途中,后军来报,远处似有大军来袭,安国年诧异,命人去探查,良久探查之人未回来。再命人去查,又未回来。安国年马上命后队变前队,列阵准备,同时,命钟意带五千人上前巡查。刚要出发,来人禀报:“百越指挥使颜皙请安将军答话。”安国年心下凛然,颜皙在百越,并未取道南淮返京,而是率大队人马来冀北围堵我,恐怕为了颜思而来,不好相与。他实在没有想到颜皙竟如此放肆,居然敢不听王命,率军回京。随即命人回道:“安将军身体有恙,不方便前来相见。”少顷,颜皙命人送过来两颗人头,具是安国年派出探访之人,安国年大怒:“竖子安敢欺我!”命人准备进攻。杜康忙劝阻安国年,不妨出去见他,颜皙兵少,不敢进攻。但是见证他带兵回京,就可以定他大罪,不用跟他计较,让他过去,带回京之时,自有分教。安国年听过之后觉得有理,出到阵前:“颜皙可在?”
颜皙坐于马上:“安国年,我问你一句,颜思当日受命率兵南下,是否由你请旨?”
安国年不知道颜皙为何如此之问,回道:“不错,当日旻王兵锋正盛,我请圣上调遣最强的大同军平叛。”
颜皙大骂:“老匹夫,今日留汝狗命,来日必当亲手杀你。”
安国年大怒回道:“黄毛小儿,今日你带兵回京,我不和你计较,乾元殿上自由分教。”
颜皙挥手率部而去。
颜皙想起純宪长公主在百越召见自己时说的话:“旻王反叛之时已经联络淳于元,请他出兵南下,事成之后割凉州给他。淳于元同意了。旻王要求淳于元绕道大同关直接进攻京都,他从内陆响应。但是后来一个神秘人又来见淳于元,让淳于元改走天水,平凉一线,淳于元也不愿触碰大同铁骑,就未按照与旻王的约定而行,直接往天水去了。”颜皙细想:“淳于元改变策略,直接导致大同军南下,后颜思战死,定是有人阴谋暗算,除开旻王与淳于元,只能是朝堂之中,朝堂之中能致颜思于死地的,只能是平叛友军,此人就是安国年!”
一路上颜皙命全体部众快马而行,就是为了在冀北截住安国年。颜皙本想今日与安国年厮杀一番,不成想安国年不肯出战,自己三万骑兵不善攻坚,战之无意,先返京都再说。
京都颜府
颜渊呕血三日,终于支撑不住,一代名将,就在自己长子战死后一个月,自己也跟着去了。临死前叫颜路过来:“你将丧事从简,办完之后立即离京,越快越好。离京之后,隐姓埋名,二十年不能出世!”
颜路将颜渊死讯报于明皇,明皇大惊,亲至颜府,见颜府萧条,心生悔意,不期颜家至此。
颜路跪在地上对明皇开口说道:“父亲有遗言,丧事从简,命我兄弟守灵五载,还请陛下准允。”
明皇听闻此言,知道颜渊对自己儿子不放心,恐怕自己百年之后,儿子们无力立足于朝堂,说道:“你颜家功勋世家,我若就这样放你们归隐山林,岂不是无道昏君。你父亲的心思我懂,你放心,寡人在位一日,你颜家富贵一日。”
颜路以头顿地:“万不敢违了父亲遗言,还请陛下准予我等为父守孝三年。
明皇见颜路如此决绝,点头说道:“既然你父亲心愿如此,待到颜皙回来,你们再去商量。”
颜皙快马加鞭终于看见了京都城墙,不报此仇,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