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坚持下,林将军派了一队士兵,还有另外一个药童,在城中百姓自告奋勇的带领下,天明便出发,黄昏时分才到采药的山脚下。为了安全,我们没有上山,简单的扎营后,我和那名药童对士兵们进行了紧急培训,教大伙认识我们所急需药草的模样,同时如何分辨有毒的动植物,保证自身的安全。好在大伙也都知道这是保命的本事,学习起来非常用心。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们一行人分成三队,从三个方向上山采药了。规定黄昏时分下山回合。一部分人整理做饭,我与那药童便抓紧时间对采到的药材分门别类。对于需要当即处理的药材进行简单初步的处理。如此反复几日,收获良多。三日后我命其中一分队将整理好的药材送回,剩下两队继续采药。第二天便见林则灵带着另外一队过来汇合了。
得知收集回去的药草很是解救了一些伤病员的痛苦,我觉得我的辛苦没有白费。林则灵决定自己过来替换我,想让我回去休息休息。我想想,老是如此由我们这三个小队来采摘,时间长了,总是吃不消的。正好林则灵在,我便和他商量,整理出了一个章程。
与军营中挑选有过采药经验或者药草知识的士兵,简单培训后分成多个小队,不管什么时间都只负责轮流来此山中采药。如此战时能够缓解药草不足的情况,和平时期也可以储存一些药草,防止类似粮草供应不及时的情况。只是采药的时候需要格外小心,切不可做那断根绝种之事。
林则灵见此章程,便也不再强行要求替换我的事情。也不耽误,当即启程,与父亲商议去了。不几日便传来好消息。当然,这是后话。
目前每次送草药回去,都会替换过来新的一批,培训,分拣,处理,这些事情忙的我昏头转向,也顾不上其他。终于在收到伤员们情况获得缓解的消息之后,我同意林则灵的要求,和来替换我的药童做了交接,回营去了。
说实话,记忆中的我真的没有如此高强度的工作过。我终究是有些扛不住了。一回到帐中,我便一头栽倒在床上。待到醒来时候,已过晚膳时间。林则灵端着熬好的小米粥进账的时候,我正好醒来。见我虚弱的样子,他到底也没多说什么。也许是累狠了,腹中温热,心中无挂,便又倒头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耳边响起号角声。那是大家操练结束进餐的号声。林则灵顶着一头热气的走了进来,见我醒来,笑道:“你倒是睡的好,昨天一头倒下,吓得我以为你死了,三魂去了七魄。结果柳大夫过来一看,说你只是累很了,睡着了而已。”说着,大约是想着当时的情景了,自己都笑了。
我跟着傻笑了一阵,突然捂了鼻子,“你身上什么味道,别过来?”
林则灵抬手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
“臭死了啦!”我嫌弃的拿手在鼻端挥了挥,“你离我远点啦!”
林则灵又闻了闻自己,随后又靠近我,在我身上闻了闻,夸张的退后几大步,然后哈哈大笑:“哈哈哈,是你自己身上臭了啦,咦,一个姑娘家家的,臭成这样。”脸上嫌弃的表情不言而喻。
我先是一惊,瞪了他一眼。他意识到什么,收了笑声,边走过来边说:“应该没事啦,这会是吃饭时间,那伙饿死鬼投胎的,谁还会在这里。”
他说话的时候我正在闻我自己身上。那酸爽气味只差没把我冲倒。确实,之前接连几天在伤病营内,药材和着血腥气,后来在山中密林中穿行,夹杂着林中莫名的瘴气,自身的汗臭,已经变成了杀伤性气体了。军营内我一女孩子确实不方便,以前总是用雪擦洗一下了事,加之总是大帐内呆着,自己也还能忍受。但是现在……
我连忙起床跑到内城,找了刘爷爷家,借了他家的物什,让自己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小狗子还帮我找来了一套衣服放在外面。我也是连声谢过。没办法,被自己的臭气都熏得短路了,一门心思的只想着洗澡,却是连换洗衣物都没带的。
整整洗了一个时辰,我终于从房间里面出来了。站到小院的时候,并未见着刘爷爷和小狗子,倒是院中的小桌上放着一壶茶水。洗澡洗的久了,格外的口渴。早就不与刘爷爷他们见外的我自然是二话不说的一屁股坐着,自顾自的自斟自饮了。
喝着喝着,眼角余光瞥见小院栅栏外,有一个女人站在,看装扮发髻,显然是个已婚妇女。见我看过来,也没避开,反而一眼不错的看着我。我有些好奇,便起身往她的方向走去,却在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她满脸是泪,在我快到跟前的时候,突然哭着哭着的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